第六十章 調戲上司
莫依韻在別墅養傷的這兩天，顧宸寒幾乎是把辦公室從琅沐搬到了書房。一般情況都是他坐在書桌後處理公事，她斜躺在他對麵的幾米遠的沙發上看書。
顧宸寒的書有整整兩大書櫃那麽多，不過一多半都是學術性書籍。她今天看得就是其中為數不多的小說，是懸疑類型的，從書被放得高度就可以看出來顧宸寒很久都沒有看過了。
她看了一個小時後就大概猜到了結局，翻到最後一章看了一遍，果然不出她所料。她挑了挑眉，把目光又落到書架上，尋找下一本書。
這麽悠閑並非她所願，實在是顧先生強權造成。他截住了她的所有工作，一大半交給了鄭輝，重要的留下來他自己做，說什麽：“養傷，就要有養傷的覺悟。”
她揉揉眼睛，索性轉頭盯著他看。書桌上堆了很多文件夾，敲鍵盤的聲音很少間斷。他思考的時候，總是喜歡轉筆，遇到難題會微微蹙眉。因為擔心打擾到她，他連手機都關了，對外聯係隻用郵件。不過，他從未對她說過這些。
這個場景讓她想起了高三那年，她低血糖發作住院時，他亦是如此，把辦公室搬到了病房，一邊照顧她一邊工作。
雖然世事變遷，可有些東西，真的可以天長地久。
他似是感覺到她的目光，抬頭看向她。她不慌不忙地低下頭，將手中的書隨便翻到一頁，嘴角微微上揚。他愣了一下，再轉頭看電腦屏幕的時候，突然忘記了郵件寫到了哪裏。
不得已，他必須從頭回想。可是，莫依韻的樣子總是出現在腦海中打斷他。他一臉無奈地又看過去，站起身，走出書房。
聽到房門關上，莫依韻把書舉起，擋住自己的臉，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這麽多天，他還是在鬧別扭。
剛準備把書合上的時候，右下角一個藍色輪廓吸引了她的視線。她看過去，使用藍色筆寫下的一個花體“M”，是他的筆跡。她往後翻，在某一頁又看見了類似字體“Y”。她又笑了，她猜最後一個字母也是“Y”。
她猜對了，MYY，莫依韻，她的名字。
原來他還用過她的名字做書簽。
“我從來不猜結局，所以能看完所有書。”這是顧宸寒曾經說的。她將書合上，如果剛剛她耐心看下去，早就可以發現這個秘密，而不必依靠偶然。
顧宸寒推門進來，手上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放了兩個杯子和一個茶壺。
“喝點茶。”他說著，將托盤放到桌上。茶湯慢慢注入杯中，書房頓時被茶香縈繞，蜿蜒升起的熱氣讓人心安。
“鍾伊妍那邊很好，今天就可以出院了。”他說。
莫依韻點點頭，那天晚上，他就把鍾伊妍的事情都告訴了他，還有那份“畢業禮物”的真相。他聽後，長出了一口氣，就是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原來，他比她還要在意。
“過來看這是什麽。”莫依韻舉著書說道。
顧宸寒湊過去，看到她指尖指的那個“M”時，一直麵無表情、無求無欲的俊臉竟然微微泛紅。
莫依韻忍不住低笑出聲，顧宸寒抿了抿唇，別過頭去，半天說出兩個字：“別鬧。”
這下，莫依韻笑得更開心了。
“我在和你冷戰。”他提醒道，意思就是她要嚴肅一點。
她一手捂住嘴，一手做了一個“OK”的手勢，可是抖動的肩膀還有沾滿笑意的雙眼還是不能遮掩她的笑意。
顧宸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結果被茶水燙得狠狠皺了皺眉。
“我幫你吧。”莫依韻歪了歪頭，抿著唇不讓自己笑出來。
他搖頭，她繼續說：“那我看你別的書，說不定還能找到點別的。”
最後一個字剛說出口，他就從書桌上隨便拿了一份文件遞給了她。是黑色的，這是他的工作。
他坐回座位，繼續工作。她打開文件，看了幾眼就發覺，這樣的事本應該由她來處理，也許是因為比較棘手難辦，他就默默代替她做了。
手機屏幕亮起，是蘇想的電話。她拿起手機，下地穿鞋。顧宸寒聽到動靜朝她看來，她搖了搖手機，然後一瘸一拐地出了書房。
“依依，我今天收到複查結果了。”
蘇想的聲音聽上去平靜如水，莫依韻知道，對他而言，這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莫依韻緊張起來：“沒有問題吧？”
“有……”
腦癌複查查出問題，情況有多嚴重有點常識的人都清楚。
莫依韻捏緊手機：“別想太多，我幫你找最好的醫生陪你看病，一定沒事。”
蘇想很苦惱地說：“這種病死亡率這麽高，我卻康複。禍害遺千年，這不正好說明我就是禍害嗎？真讓我惆悵……”
莫依韻：“.……”她怔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被某人騙了。她早該想到若是真有什麽問題，蘇想肯定不會告訴她的，甚至於連複查的事都不會提起。
所謂關心則亂，就應該是這樣吧。
電話那邊傳來蘇想爽朗的笑聲，莫依韻猜他都笑得直不起腰了。
她咬牙切齒地說：“蘇想，你欠揍是不是？”
蘇想回答：“是，不過你瘸了。”
莫依韻：“.……”這確實是事實。
蘇想笑笑：“仙女姐姐也能活千年，這麽看來跟我這個禍害還挺般配的。”
莫依韻語氣變得嚴肅：“以後別拿這種事開玩笑。”
蘇想：“知道啦。”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等到莫依韻拿著手機進書房的時候，顧宸寒的目光突然從門移開，那感覺就像是一直盯著門在看一樣。
她挑了挑眉，一瘸一拐地走到茶幾處，拿起桌子上的文件來到顧宸寒身邊，和他說了些她的建議，他按照她說的，一個字不差的輸入電腦中。
莫依韻單手撐在他的肩上，說：“沒想到，我的上司這麽貼心，這麽體貼下屬。”
顧宸寒的臉又紅了，輕咳了一聲說：“不許調戲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