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封閉孤立
莫依韻出院那天，除了蘇想以為所有人都到齊了。莫依韻還是老樣子，她那雙平靜如水的眼眸從來不曾看過任何一人，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麽。
這天，莫依韻坐在床邊，顧宸寒動作輕柔地為她梳著頭，像她往日一樣用黑色發帶高高束起。莫依韻在任何時候都不允許自己蓬頭垢麵，所以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情。顧宸寒將莫依韻的病號服脫掉換上白色長紗裙，拉著她的手來到鏡子前。鏡中人一個西裝革履，一個白裙翩翩，像童話劇裏的王子和公主，美得不真實。
“今天，我們回家。”
顧宸寒攬著莫依韻的腰走出病房，對外麵的人微微一笑，兩人在前麵走著，其他人在他們身後保持著十步的距離。
顧宸寒小心地讓莫依韻上車坐好，自己才繞到另一邊開門上車，習慣性地摟住她的肩，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在駕駛位開車的Simon通過後視鏡看清一切，眼眶微微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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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別墅後，顧宸寒讓莫依韻坐到沙發上，他去廚房準備做飯。他記得，出事那天，他還欠莫依韻一頓豐盛的晚餐。
而莫依韻隻坐了一會兒，近乎下意識地上了樓，去了顧宸寒的，也是她的房間。
床頭櫃上她曾經看的一本小說還端端正正地放在那裏，牆壁上掛滿了她和顧宸寒的合照，可她的目光沒有一秒鍾在上麵停留，她隻是站在窗邊，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顧宸寒從莫依韻身後抱住她，輕聲問：“在看什麽？”
“.……”
顧宸寒將下巴擱在莫依韻肩上，“依韻的品位太高了，我這個流氓少爺沒法懂，對不對？”
“.……”
“當初你還說要寫一篇‘流氓少爺的正經人生’貼到學校裏去呢，你什麽時候寫？我特別期待。”
門鈴聲響起，顧宸寒慢慢鬆開莫依韻，說：“我去開門，你一個人待一會兒。”
顧宸寒下樓，打開門，看見趙曼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站在門口，裏麵有蔬菜水果，還有一些零食。
顧宸寒彎下腰把東西拿進屋，那本是他讓林曉去買的，不過並沒有讓趙曼進去的意思。
顧宸寒站直，趙曼還站在原地，他問：“你還有事嗎？”
“我……”
“如果你要說對不起的話就不必了，因為我很難原諒你。你自己應該很清楚，你就是個同案犯。你不抽煙，家裏怎麽會有煙灰缸？煙灰缸是你在依韻去你家前一個小時買的，那個時候鍾景浩就已經在你家兩個小時了。如果你是被脅迫，你完全有機會阻止一切發生，可是你沒有。鍾景浩一口咬死是他一人所為，而你自己也裝作是一個受害者，你若真覺得對不起依韻，你早就應該去自首了。我們不會再追究這些，但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顧宸寒說著就要關門，可趙曼站的地方使門無法關上。
“能讓我見依韻一麵嗎？”
“沒那個必要，請你向後退兩步。”
趙曼閉了閉眼，倒退了兩步。顧宸寒沒有再多看她一眼，將門重重關上。趙曼從看守所出來的那天他本想用手中的證據逼迫趙曼去自首，但被林曉打亂了計劃。那之後，他就放棄了那個念頭。隻要趙曼不再來打擾他們的生活，他就不想再追究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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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宸寒做了三道莫依韻最喜歡吃的菜，他坐在莫依韻對麵看著她吃著。看起來，她現在依然很喜歡。
“我們吃完飯去花園裏散散步吧？”
“.……”
明知道莫依韻不會回應他，顧宸寒還是願意這樣去問，“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
顧宸寒笑了笑，給莫依韻盛了一碗湯，“這湯是你學了好久都沒有學會的那個，我也是第一次做，不過我保證，味道非常不錯，你嚐嚐看。”
顧宸寒將碗放到莫依韻麵前，莫依韻拿起勺子喝了一口。莫依韻的行為總是讓人分不清她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別人的話，也許是出自本能的去喝湯，也許是顧宸寒的提醒，但誰都無法弄明白。
“怎麽樣？你老公是不是非常棒？”顧宸寒笑著問。
“.……”
“怎麽不說‘別瞎叫’了？”顧宸寒歪著頭看著莫依韻，“依韻，我希望可以親耳聽到你說願意嫁給我。”顧宸寒拿出一個黑色絲絨盒子放到桌上，打開。裏麵是一枚戒指，是曾經出現在莫依韻畫本上的樣式，那是她自己設計的。
勺子與碗的碰撞聲依然有規律的一下下響著，絲毫沒有被打亂。
“我可以等，但最多一年。一年過後，我就要強娶了。”
顧宸寒眼睛有些酸脹，但嘴角依舊掛著暖暖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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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嗎？你曾經說我幼稚？”顧宸寒牽著莫依韻的手走在花園的藤架下，“我長這麽大還沒有人說我幼稚過。你看我這麽英俊沉穩，那兩個字怎麽會跟我有關係？”
“.……”
“這段時間我說的話我都覺得比我二十多年來說的話要多，這麽有誠意，你理一下我好不好？”
“.……”
花園裏散步的人看到顧宸寒和莫依韻都先是一愣，然後都不約而同地往小兩口吵架那方麵想。
“你說我們去哪裏度蜜月呢？去海邊還是去一個風景秀美的小鎮？”
顧宸寒說著，沒有注意到遠處轉角處一個熟悉的身影——鍾伊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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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天氣還很熱，可鍾伊妍卻穿了風衣。風吹亂了她的頭發，模糊了她的麵容，遮蓋住嘴角的淤青，那是沈鑫打的。
莫依韻的事情她聽趙曼說了，那麽多年的好姐妹就算翻臉也會忍不住前來看看。不關心，就遠遠看看而已。
她對顧宸寒根本沒有別的想法，隻是當時被憤怒迷了心智，才會想用那種方法獲得金錢。
昏暗天空下，鍾伊妍扯了扯嘴角，“依韻，我們給你帶來的傷害應該是你最大的心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