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絕望告別
莫依韻是保持著無懈可擊的微笑從容走出辦公室的，沒有人注意到她進去之前隻畫了淡妝出來的時候卻畫了煙熏妝。被化妝品遮蓋住的是泛紅的眼眶，瞳孔卻一如既往散發著冰冷的光芒。
走出大樓後莫依韻嘴角的笑意漸漸僵住，高樓林立的市中心、來來往往的車輛之間她就是這個城市中最渺小的存在。籠罩在她上方的那束光芒此時忽明忽暗正在慢慢熄滅，她依舊驕傲地昂著頭，孤獨而又倔強。
“莫總，市場總監想與您商議新方案的事情，您.……”莫依韻的助理跟了出來，以為莫依韻今天會安排工作。
“推掉。”莫依韻打斷助理的話下意識右轉快步離開，助理隻好作罷轉身進了大樓。
莫依韻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裏，隻知道哪裏僻靜哪裏人少就往哪裏走。兩座大廈之間莫依韻停下了腳步，緩緩蹲下，雙臂抱住膝蓋，耳邊是沒完沒了的手機鈴聲。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她想不起來她推門進去看到的場景，也想不起來顧宸寒的每個表情，就是空白，就是想要落淚，就是單純的心痛。
雨滴墜落，密密地布滿地麵。莫依韻站起身拿出包中的手機盯著手機屏幕，顧宸寒的名字一直在亮著可她卻一點都不想按下接聽鍵，隻定定地看著，任雨滴滴落在屏幕上模糊視線。
屏幕剛剛暗下去就又亮了起來，這一次是蘇想打來的，莫依韻調整了情緒接起了電話。
“依依，我明天要出國旅遊一會兒我們去吃飯吧，你給我送行。”
“好，你想吃什麽？”
“漢堡，依依你不能嫌棄我。”
“好。”
“依依.……你怎麽了？”
“我心裏在嫌棄你。”
“依依.……”
“十五分鍾後你最喜歡的那家店見麵。”莫依韻把電話掛斷。
“我送你。”一道男聲從身後響起，上方一把黑傘阻擋了雨的墜落。
莫依韻轉身，男人扶了扶眼鏡，淺淺笑著。
“我一直在你身後，隻不過你沒有發現而已。”慕瑾以為嚇到了莫依韻解釋道。
“多謝慕總送我這麽好的畢業禮物。”
慕瑾目光毫不躲閃，“鍾伊妍買了一種藥並帶著藥去了顧宸寒的辦公室，並不是我策劃的，如果非要和我扯上什麽關係的話，我最多隻是知道沒有阻攔。”
慕瑾突然拿過莫依韻的手機將定位係統關掉，之後還給了她，“既然不想讓他找到你就做的徹底一點。”
莫依韻扯了扯嘴角，“我忘了，走吧。”
“還愛他嗎？”慕瑾問。
莫依韻苦笑，“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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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堡、雞翅、薯條、可樂，蘇想和很多男生一樣都會喜歡快餐廳的油炸食品，可這些都是莫依韻的死敵。從前她對於這種快餐店從來不屑一顧，更不要說走進那裏一步。
可現在，莫依韻一副商業精英的樣子坐在蘇想對麵，動作優雅地喝著咖啡。蘇想抱著一桌子的東西吃得狼吞虎咽的，形象盡失。
旁邊用餐的人時不時往這裏瞟兩眼，都懷疑莫依韻走錯了餐廳，像她那樣的應該去馬路對麵那種貴的要命的地方去吃“金子”。
良久後莫依韻突然想起一點問道：“你不是得了急性腸胃炎嗎？這麽快就好了？”
蘇想去端可樂杯的手頓了一下，說：“是我媽小題大做。你還不知道，我這麽健壯的身體生個病根本對我毫無影響。”
“要去哪裏？”莫依韻實在沒心情聽蘇想自戀。
蘇想放下手上的東西掰著手指就要開始數，剛數了一個國家就泄了氣。
“反正就是要去很多，所以要去很久。”蘇想搶過莫依韻的咖啡喝了一大口，朝莫依韻拋了個媚眼，“可不要太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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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總經理辦公室中。
林曉小心翼翼地將咖啡杯中剩餘的咖啡取樣，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現在任何聲音都有可能成為引燃顧宸寒的導火索。
“她還會原諒我嗎？”顧宸寒拿起桌上擺著的鍾伊妍今天一早送來的慕氏方案，突然發力將文件重重扔了出去。
“寒哥！”林曉上前按住顧宸寒的手，讓他冷靜下來，“阿韻隻是需要時間去接受，相信我，她不會因為這件事和你分手的。”
顧宸寒甩開林曉的手，苦笑，“不接我電話，不給我解釋的機會，連定位係統都關了，我如何相信她不會離開我？”
林曉搖頭，“相反，我覺得這說明阿韻在理智的想這件事，她心裏是相信你的。如果這個時候她站在這裏質問你我才會覺得她要跟你分手。”
顧宸寒揉了揉眉心，“其它事交給你處理，我想一個人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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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依韻和蘇想吃完飯後蘇想就說要回家收拾東西，餐廳門口兩人一左一右離開。
蘇想停下腳步轉身望著莫依韻遠去的背影，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大聲叫住了莫依韻。莫依韻聽到蘇想的聲音轉身看著他。蘇想朝她擺了擺手，莫依韻好笑地回應了一下。
蘇想喊道：“我……”
一輛疾馳的汽車駛過，刺耳的鳴笛聲遮住了蘇想的聲音，莫依韻就僅僅聽見一個“我”字。莫依韻走過去，疑惑地看著蘇想，蘇想隻是笑笑擺擺手，“沒什麽，隻是想讓你在我回來的時候接我。”
莫依韻確定剛才蘇想一定不是想說這個，不過她沒有拆穿。
“什麽時候回來？”
蘇想聳聳肩，“什麽時候玩夠就回來了，說不定一高興就在某個風景如畫的國家定居了，也可能就不回來了。”
莫依韻一聽就覺得蘇想是在開玩笑，說：“Enjoy yourself.”
蘇想咧嘴笑了笑，“Thank you.”
“那我走了？”莫依韻說著向後走了一步。
蘇想點頭，很快又叫住了莫依韻，“幫我告訴顧宸寒那家夥，若是我回來看你比現在瘦了或是過得不好，我拚了命也要揍他！”
莫依韻神色僵硬地點點頭，快步離開。
蘇想望著莫依韻離開的方向，自言自語道：“我還可以回來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