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曾經秘密

  醫務室中，一個短發女生坐在床上，臉上帶著傲慢的笑容看著對麵手插兜靠在矮櫃上的蘇想。蘇想看上去臉色很差，如果那個笑得很欠揍的人不是女生他早就揍她了。


  “你喜歡依韻。”女生十分肯定地說。


  蘇想沒有說話，將視線轉到一邊。要不是幫莫依韻的忙他絕對早就走了，說起來，他第一次這麽討厭一個人。


  “剛剛來過的那個叫……叫.……”女生疑惑地皺了皺眉，突然想起來了，接著說：“對，叫顧宸寒的，是依韻的男朋友？”


  蘇想依舊保持沉默，他覺得跟這個人多說一句話都是對他人格的玷汙。


  “你是有語言障礙還是有精神疾病？”


  蘇想一聽這話，一直壓著的火燒了起來，“鍾玨！你才……”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女聲打斷.……

  “蘇想，生氣是一種很複雜的情緒，對於這種人，不值得。”莫依韻和鍾伊妍走了進來，看都不看鍾玨一眼。


  蘇想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站到莫依韻身側，不屑地白了一眼鍾玨。鍾伊妍臉色也不好，站在門口，不願意走進一步。


  “我就知道你會來。”鍾玨說。


  莫依韻走近病床，垂眸看了看鍾玨發腫的腳踝，語氣中似是有些遺憾地說：“扭到了。”


  鍾玨笑笑，說：“謝謝關心。”


  蘇想聽了，在心裏默默又翻了一個白眼。


  莫依韻勾唇，突然揚手一巴掌打在了鍾玨的左臉上。鍾玨頭一歪，帶嘴角依舊帶笑，臉頰上留下一片紅印。


  “這是替伊妍還給你的。我的朋友你也敢動，六年不見，你到真讓我刮目相看。”


  鍾玨轉過頭，看著莫依韻，剛要開口，右臉就又挨了一巴掌。莫依韻的手勁很大，此時鍾玨的臉已經微微腫了起來。但她似乎還是毫不在意。


  “這是替趙曼的。我警告你，若是有下一次，六年前沈宣靜怎麽讓你離開歐雅中學的，我就怎麽讓你離開歐雅大學。你，聽明白了嗎？”


  鍾玨依然在笑，隻是眼睛中閃爍著仇恨。莫依韻怎麽會沒有看見？但是這種人還不足為懼。她從手包裏拿出一疊百元大鈔，扔到床頭櫃上，說：“好自為之。”


  莫依韻說完，徑直走了出去。鍾伊妍立刻跟上，蘇想狠狠瞪了一眼鍾玨，鍾玨卻收起了笑容，與蘇想對視，那眼神就像是在說“你們每一個在她身邊的人都該死”。


  蘇想冷哼一聲，摔門而去。


  鍾玨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剛才陰狠的神情瞬間不複存在。她拿起手機，撥通了陶華的電話，說：“華，我腳扭了。你來校醫室接我好不好？”


  不等她說完，電話已經被掛了。鍾玨自嘲地笑笑，拿起床頭櫃上的錢，放在眼前看了看，然後突然用力向門口扔去。她看著散落一地的鈔票，突然大笑了起來，嘴裏還喊著：“我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莫依韻三人走到學校門口時，顧宸寒抱臂靠在車頭，趙曼焦急地走來走去。趙曼看見莫依韻就立刻跑了過去，莫依韻衝她點點頭，趙曼笑了，拉著鍾伊妍，看她臉上的傷。鍾伊妍一手捂住，一手推著趙曼趕她上車，還喊著：“你個小丫頭，小爺我破相了有什麽好看的！”


  蘇想立刻湊上去，跟著兩人一起坐到車後座。顧宸寒站在副駕駛一側，已經把門打開，等著莫依韻上車。後座的窗戶降下，蘇想探出頭，說：“莫大小姐，咱們可否起駕回宮了？”


  莫依韻瞥了一眼蘇想，坐到副駕駛上。她就知道這三個人是故意的。還以為鍾伊妍心情不好會安靜一點，沒想到倒是她先開始起哄了。她突然就想起那麽一句話：江上易改本性難移。


  顧宸寒將四個人送回了公寓，後座的三個人一看到家了立刻歡呼著下車，跑進樓裏了……莫依韻突然覺得她的擔心都是多餘的……剛要下車顧宸寒就叫住了她，說：“我已經讓林曉去查鍾玨了，這件事交給我吧。”


  “多謝顧總。”


  “留在S市的行李我會讓人收拾好送來，放心。”


  莫依韻淡淡地“嗯”了一聲，伸手去開車門。


  “我們一定要這樣嗎？”顧宸寒皺著眉看著莫依韻的側臉，搭在方向盤上的手不自覺地握緊。


  莫依韻的手頓了頓，說：“要不然呢？顧總。”說完就下車，頭也不回地進了樓。


  顧宸寒閉了閉眼，踩下油門絕塵而去。公寓樓拐角，莫依韻靜靜地看著那輛白色卡宴從視線中消失，無力地靠在牆上，低下頭。


  她和他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她嗎？

  莫依韻苦笑，走進電梯，隻一個轉身，她的神色又恢複如常。


  公寓的門是開著的，莫依韻直接推門走進去。蘇想坐在獨立沙發上，手放在唇邊似是在思考。鍾伊妍和趙曼一起坐在長沙發上，趙曼的臉色還好，鍾伊妍看上去有些沉重。


  “伊妍，還沒準備跟我坦白嗎？”莫依韻將門關上，在蘇想對麵的沙發上坐下。


  蘇想一個勁地給鍾伊妍使顏色，趙曼見鍾伊妍半天沒反應捅了捅她，小聲說：“你快說啊！”


  “我說。”鍾伊妍抬起頭，“六年前，沈宣靜和鍾玨鬧翻了，之後找我作偽證，讓我和她聯手將鍾玨趕出學校。我當時和鍾玨的矛盾很大，所以就答應了。我那個時候沒想那麽多，以為一次考試作弊不會讓她被開除，但.……我真的.……”


  鍾伊妍有些語無倫次，莫依韻隻是安靜地聽著，然後問：“還有呢？”


  “依韻.……對不起.……我.……那之後鍾玨來找我，我說.……我說是你不想讓她纏著你還有陶華所以才……對不起.……對不起.……”


  莫依韻沒有說話，趙曼和蘇想卻是驚呼：“你怎麽這樣！”


  如果是按照鍾伊妍說的，那麽今天鍾玨設計好的事情倒是和當年有些相似。同樣是三個人之間發生的事，一個作偽證的目擊證人，差點毀了鍾伊妍。


  莫依韻站起身，看了看表，說：“蘇想，你可以睡沙發。伊妍和趙曼，快去睡覺。”


  鍾伊妍也站起，看著莫依韻，“依韻.……”


  莫依韻和往常一般勾了勾唇，說：“你們明天還有課，快去休息。”


  事情已經發生，這個時候追究鍾伊妍的責任已經顯得不重要了。所有能做的，就是麵對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