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外姓親王
蘇橙大致聽明白了,一時沉默著,沒有說話。
這個男人有多優秀她當然知道,任何的困境對他而言,都不過是暫時的,他總是能憑借自己的力量,站到最高的地方去。
她微微垂下羽睫,把手裏的糕點盒子握緊,心想等下就算沒法勸他回去,也要看著那醫生給他換了藥才行,或者幹脆讓她住在軍營裏看著他也行。
車子緩緩朝著軍營正大門駛近。
守門的士兵攔住了車子,例行巡檢。
那檢查的士兵剛好認識車上的侍衛,兩人閑聊幾句,那侍衛就問,“昨晚大統領和陸先生來了,現在還在軍營吧?”
那士兵抬眼瞅了車裏一眼,見沒什麽特殊,才回答,“那不巧,陸先生和統領昨晚確實住在這裏,但今天天沒亮就上山了。”
侍衛一愣,還沒開口,蘇橙倒先問了,“山上不是在發山洪嗎?他們兩個怎麽上去的,不要命了?”
士兵打量了眼蘇橙,見她儀態端莊,姿容絕色,又是坐宮裏的車來的,一看就知身份不簡單,也不敢怠慢,“大統領和陸先生,是,是一早徒步上的山。”
蘇橙差點被氣暈過去。
與此同時,山上營地。
連續兩天的暴雨加山洪,兩個戰備營在士兵搶救下皆完好無損,隻被山洪衝走了一部分槍支和彈藥,損失在可控範圍內。
死了十一個,失蹤三人,人員傷亡算是很少。
軍區會議室裏,氣氛卻有些沉重。
周將軍低著頭,坐在一旁,其餘軍隊領導皆一聲不吭的坐著,主桌上的男人麵色陰沉。
陸易深點了點手中的鋼筆,目光落在一臉忐忑的周義身上,“周將軍,昨晚難道你沒接到放棄搶救的指令?”
鋼筆點在檀木製成的會議桌上,清脆又沉悶的聲響讓在座的所有人都跟著心頭一顫。
我的媽,雖然大夥都跟著陸先生沒多久,但別看陸先生平日裏溫和,生起氣來,還真他媽不是一般的恐怖!
哪怕這句問話,聽上去還算正常,可誰看不出來,陸先生顯然是怒了。
周義繼續低著腦袋,這會兒被點名,隻好硬著頭皮道,“對不起陸先生,昨晚山洪來的突然,這兩個戰備營是弟兄們多日來的心血,特別是裏頭的槍支.……”
“東西重要還是人命重要?!”陸易深驟然打斷了他,聲音沉冷如霜,“死了十一個士兵,加上失蹤的,他們的命就不是命?這些人,你又準備拿什麽跟他們家人交代?!”
他語氣冷冽,一身淩厲的強大氣勢生出讓人望而卻步的冷厲淡漠,眉心狠狠蹙著,深邃的眼底仿佛席卷著漩渦般的風暴,光是看一眼,就能讓人從腳底躥出一股冰涼,從下至上,蔓延全身。
周義不敢看他,本來還想辯解幾句,但這當口,也不敢頂風作案了。
默默忍受著。
陸易深視線在場上在座的將軍們身上梭巡而過,他的臉色本就病態的蒼白,此刻因為憤怒,更是難看的可怕,見沒有人敢接他的話,男人一言不發的收回視線,麵色愈發沉厲。
緊接著而來的,是幾乎能凍到人骨子裏去的凜冽嗓音,“你們多年身居高位,甚至有些人從未體會過基層的艱辛,但我希望你們記住,在軍隊中,士兵才是軍隊作戰的靈魂,士兵的命,更應高於一切,一個國家培養出來的士兵,他可以死在戰場上,但絕不能死於領導人愚蠢又錯誤的決斷!”
那鋼筆“咣當”一聲,直接甩到了周將軍跟前。
那“愚蠢又錯誤”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周義僵在那裏,臉上始終壓抑著的平靜像是生出了裂痕,差點就沒繃住。
所有人的心都砰砰直跳,沒有人敢說話,生怕會被陸先生的怒火殃及。
“皇城附近山地密集,山洪應當不是諸位領兵以來第一次見,”陸易深聲音很沉,冷意更甚,“如今正是雨季,本就是山洪頻發的時候,為什麽沒有組織專人值守,你們身上既穿著軍裝,意味著你們不僅是領軍打仗的將軍,更是守護這一方水土的人,難道提前做好山洪災害的預警工作,組織山下居民預防撤離不是你們責任範圍內的事?!”
會議室裏鴉雀無聲,安靜的可怕。
所有人都低了頭。
周義緊緊咬著牙,後槽牙咬到生疼。
“姚鬆!”陸易深喊了一聲。
那叫姚鬆的年輕軍官立刻起身,敬了個禮,“在!”
陸易深將目光從周義身上收回,“你帶二十人,等雨停了,在兩個戰備營十米內修築防滑加固工事,再組織幾支隊伍,分別去附近山上采一些土壤樣本做地質評估,倘若山體不能加固,剩下的戰備營工事暫不修建。”
姚鬆道,“是!”
“從山上到山腳,每隔百米修建崗亭,以後但逢雨季或者突遇暴雨,必須有專人值守,有人負責疏散民眾。”
姚鬆立刻點頭,“明白!”
陸易深臉色依舊很差,眼底是暗暗沉沉的淡色,看著姚鬆。
姚鬆被這樣的視線盯著心裏愈發敬畏,他不敢說話,等著陸易深進一步指示。
“那十一個士兵的後事,你親自照料,按五倍的撫恤金予其家人,失蹤的三個人,不能放棄尋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姚鬆心頭一震,壓抑著湧到喉嚨口的感動,“是!屬下明白了!”
這邊會議還沒結束,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聲音。
伽塵推門而入,麵色很不好看,看了眼會議室裏在座的眾人,最終視線落在陸易深身上。
“消息不大好,宮裏來了旨意,是關於您的。”
陸易深示意姚鬆下去,目色平靜的看向他,“怎麽了?”
伽塵道,“兩天前,嵩河關外起了戰事,黑山以南,兩座城關被基山拿下,守城的兩位將軍抵死不降,最後都死了,城裏現在血流成河,基山殺光俘虜,甚至連普通百姓都不放過。”
此話一落,會議室裏炸了鍋。
“豈有此理!這基山一個外姓親王!還有沒有王法天理了!簡直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