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忍到了什麽程度
陸易深點頭,“有勞兩位。”
兩侍衛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上前,將長釘子直直紮在了陸易深胸膛上。
“呲拉。”
滾燙的釘子燙破皮肉,冒著灰煙,發出輕微的聲響。
伽塵直接別過了頭去。
男人眉目不動,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可被綁住的大手卻用力的握成了拳,手背上青筋隱現。
可見忍耐的厲害。
侍衛們不敢停留,紮了一下之後,很快第二根燒紅了的釘子也跟著紮進了陸易深的小腹。
這種刑罰痛得要命,最好的方法就是一氣嗬成,二十根釘子直接紮完了事,越緩痛苦就越是厲害。
緊接著第三根,第四根,侍衛們動作很快,誰都不敢去看陸易深的表情。
卻能感覺到男人因為痛苦而僵硬的身體,肌肉線條愈發緊繃,呼吸也跟著粗重的不像話。
冷汗,一滴接著一滴從額頭流下,後背很快就被汗水浸濕。
鮮紅的血液和汗水混在一處,從他白色襯衫洇染出來,很快就將他的上半身染紅。
但饒是這樣,他都沒有喊出來。
直至紮到第十根的時候,男人高大的身軀突然一陣顫抖,口中驟然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伽塵嚇了一跳,趕緊示意那倆侍衛停下,上去扶住陸易深的小臂,“陸先生,您怎麽樣?”
陸易深閉著眼睛,劇烈的痛楚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手臂上,身上都是血,襯衫前襟和胸膛上到處都是被鐵釘燙傷的痕跡,有些皮肉都微微翻了出來,血水從燒焦的皮肉裏往外滲出,那畫麵,觸目驚心的恐怖。
男人被綁在刑柱上的身影像是挺立的寒鬆,沒有倒下去,隻有眉心緊蹙著的顫抖和發白到看不出任何血色的臉色能告訴伽塵,他現在到底是忍到了什麽程度。
“沒事。”
隨著他開口,薄唇又驟然吐出了一口鮮血,身體狠狠抽搐了一下。
伽塵心裏頭堵的厲害。
陸易深閉著眼睛緩了幾秒,疼痛感卻絲毫得不到減輕,像是有千萬把刀子紮在他身體的每一寸神經,又狠狠的絞著,尖銳又細密的痛在他血液裏翻滾,片刻都不曾停歇,那種痛,說是經脈寸斷也不為過。
“繼續。”他聲音很低,因為傷的厲害,連這幾個字都說的極為艱難。
兩侍衛是真不想再繼續了,齊齊看了眼伽塵,伽塵歎口氣,大手一揮,“動作放快點。”
驗傷的內務官已經站在台下,二十根釘子就必須得是二十根,少一根,都會害了陸先生,也害了自己。
侍衛隻能硬著頭皮繼續。
“呲呲。”
兩根釘子一起紮進陸易深的肩頭,沿著十四經穴最痛的痛點排布。
陸易深眉心狠狠蹙起,額頭上冷汗一層接著一層,牙關緊咬,死死握著的掌心裏,血液從指縫中滲出,滴落到地上。
這種刑罰,不至於要他死,但這種滅頂的痛,足以吊走他半條命。
侍衛們誰也不敢看陸易深,緊接著剩下的八根釘子全部在一分鍾之內紮進了陸易深體內。
紮完後,別說伽塵,就連驗傷的內務官都忍不住別開眼緩了緩。
刑柱上,男人仿佛已經泡在了血泊裏,一動也不能動了。
他仍舊保持著被釘在刑柱上的姿勢,腦袋微微低垂,除了那張刀削斧鑿般的俊臉,渾身上下,沒有哪一處沒被血浸染。
“大統領。”
兩侍衛過來稟報,行刑已完成。
伽塵對著內務官點了點頭,那內務官就邁上台階上了刑台。
他大致的數了數陸易深身上的傷口,因為太過猙獰,襯衫燙破的布料都嵌進了燒焦的皮肉中,他不忍將傷口揭開,大致數到了二十就匆匆記下,然後同伽塵說了聲,就回去複命了。
伽塵趕緊命人將陸易深放了下來。
男人從血泊中睜開眼睛,雙手處的捆綁消失,他的身體瞬間少了一個支撐的點,連一步都沒來得及邁開,就驟然重重的膝蓋前傾,單膝跪倒在了刑台上。
膝蓋處的位置本就有釘子紮出來的傷口,這一下猛跪下去,劇烈的痛感讓他眉心一蹙,喉嚨口頓時湧上來大片腥甜,讓他驀然又噴出一口鮮血。
“你們怎麽扶的?!”伽塵罵了一聲,大步跨上刑台,蹲下來關切的看著陸易深,“陸先生,您怎麽樣?!”
兩個侍衛也嚇了一跳,他們還沒來得及扶,陸先生就直接倒下去了。
“死不了。”陸易深薄唇抿到發白,青筋暴跳的手背撐著地麵,就連呼吸都顫抖到不像話,仍舊單膝跪在那裏,顯然一時半會兒,他已沒了站起來的力氣。
伽塵將他小心翼翼的扶起。
可他渾身哪哪都是血,伽塵的身上,亦跟著沾染了一大片。
“陸先生,要不然您先去我那兒養養傷吧?”
他這副樣子要是被蘇橙看見了,肯定要把她嚇壞。
且沒有十天半月,他根本就下不了床。
陸易深這回倒沒有拒絕,艱難的往前走了一步,隻說了一句,“橙橙那裏,替我想好說辭。”
伽塵連忙應下。
……
公主殿。
早膳後,茶茶就替水碧收拾了一間底樓的臥房出來。
水碧倒是沒有異議,很欣然接受。
她隨身的東西不多,隻三四個大箱子,隨行的,也隻有一位叫月月的婢女,是從家鄉帶過來的。
茶茶對公主殿裏陡然多出來的兩位不速之客仍舊頗有微詞,被克羅夫人訓了兩聲後,也不敢再說了。
到了中午,伽塵突然派了人過來,告訴蘇橙,陸先生和大統領臨時去了城外,估計要半個月才能回來。
蘇橙愣了一下,陸易深從來不會走這麽久,一下就是半個月不在,她多少有些詫異。
“陸先生沒說具體是什麽事?”
那人恭敬的答,“回大小姐,陸先生和大統領去了城外的密林,這次小規模分隊會在密林中駐紮演習,來往不便,所以才臨時決定住在城外。”
蘇橙點了點頭,明白了過來。
她知道陸易深這陣子一直在忙軍工廠生產重型武器的事,還有軍隊作戰演習,她倒是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