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是不是在做夢
盡管她隻看到了陸易深站在燈光下那俊如清月的一半側臉,但男人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強大氣場,如高山明月般遙遠又清潤的氣質,讓茶茶就像被蟄了一下,一顆小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臉瞬間就燒了起來。
我的天啊!
宮裏居然有這麽帥的侍衛?!
她從前怎麽不知道?!
咦!不對!
大小姐難道在問這個侍衛她好不好看?!
這怎麽可能?!
茶茶搖了搖頭,趕緊揮走腦海中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然而不待她腦子恢複清明,她驟然又聽見自家大小姐聲音哽咽的問了一句。
“是我好看,還是我頭上的這頂鳳冠好看?”
這話一出,別說茶茶了,站在房間裏的所有侍衛全部都懵逼了。
臥槽?
大小姐這是?
除了兩位當事人,其餘所有人都不明所以,頭頂著巨大的三個問號。
大小姐平日裏對誰都是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從未見她與哪個男人私交過密,哪怕就是和教主有了婚約,平日也鮮少在一處相處,就算是偶爾遇上,也客氣有禮的很。
何曾見大小姐會對一個男人說著這麽親密,又曖昧,又引人遐想的話。
大小姐該不會是不想嫁給教主,想故意整出點幺蛾子來吧?
可想想也不大可能,教主那樣的身份,皇室中人嫁過去,那是高攀,大小姐應該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不想嫁?
陸易深始終站在她身後,幽深沉靜的眼光透過鏡子與她四目相對,高大挺拔的身軀為她遮擋住了來自他身後的那些侍衛們的視線,嗓音淡的仿若深冬的落雪,輕輕覆在她心底最柔軟的位置。
“鳳冠自是好看,大小姐姿容絕色,與鳳冠配在一處,相得益彰。”
蘇橙輕輕笑了,清麗嬌豔的小臉上淚痕交錯,纖長的羽睫簌簌抖動著,顯然是在竭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那雙空靈清澈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盈盈如水,又燦若星辰,直直晃了他的眼。
“那我戴著這頂鳳冠,嫁給我心愛的人,他會不會很高興?”
茶茶差點沒站穩,兩眼一黑。
大小姐今天是瘋魔了嗎?對著一個侍衛說這些幹什麽?!
男人將她牢牢鎖在自己的視線中,舍不得挪開半寸,低垂的深邃眉眼,斂著深重的愛意和疼惜。
他微微垂首,回答了她的話,“能成為大小姐心中所愛,他一定很高興。”
沉如磐石的低冽嗓音在她耳畔回響,他如深海般深不見底的眼裏,隻有她的身影獨映其中。
蘇橙哭著把鳳冠試完了。
侍衛們盡數都走了出去。
茶茶覺得今天的蘇橙很不對勁。
她的情緒過於激動,甚至激動到了快要失控的地步。
茶茶沒明白,這鳳冠對大小姐而言,難道有什麽重要的特殊意義嗎?
蘇橙沒留茶茶,等侍衛們走了之後,她就讓茶茶也下去了。
把房門關上,將每一扇都上了鎖,她疾步走向窗戶邊,將每扇窗戶都虛掩開一條縫。
她不知道陸易深會從哪一扇窗戶進來,但她知道,他一定會來找她。
然後她摘下耳飾,扯掉那些繁複的釵環步搖,一頭烏黑如瀑的青絲頃刻間傾瀉下來,還沒來得及整理,就聽見身後窗戶“吱呀”一聲輕響,有人跳進來了。
蘇橙驀然轉身,鼻息之間竄進男人幹淨好聞的氣息,下一秒,她整個身子就被男人狠狠擁進了懷裏。
密不透風的,緊實的懷抱。
久違的,熟悉的,陌生的,想念的.……
蘇橙渾身都在顫抖,完全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一雙小手牢牢環住男人的腰身,喉嚨裏發出嗚咽的哭聲,直到這一刻,她還在害怕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橙橙.……”男人聲音同樣泛著哽咽,大手緊緊按著她的後腦,將她鎖在懷裏,他何嚐不是一樣在怕,找到她,隻是他做的一場美夢。
千萬種情緒在他胸腔裏發酵,洶湧翻滾,讓他一句話都沒法再說下去,他驟然低頭,尋到她的紅唇,將所有的思念,愛意和心痛,都盡數表達在了這個吻之中。
三年,五個月,零七天。
他一天一天數著日子,沒有人知道他過的有多煎熬,在無數次希望與失望的落空中苦苦掙紮,苟延殘喘。
終於,他找到她了……
她沒有忘了他,她還記得他,她還願意讓他吻她.……
他的寶貝……
這個吻又凶又重,像是傾注了他所有的情感,一隻大手緊緊攬著她的腰身,另一隻手扣住她的後腦,不給她一絲一毫退卻的空間。
不知道是誰的眼淚,悄然落下,又不知道是誰吻的太用力,唇齒之間漫起了血腥。
她沒有躲,一邊哭,一邊用盡全力抱緊了他。
深夜的臥室,熾烈的愛意在燃燒,天地間的喧囂仿佛都在離這一對有情人遠去,誰也不願意再放開誰。
直到胸腔裏的氧氣快要不夠用,她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男人才輕輕鬆開了她。
但也僅僅隻是幾秒的間隙,他又重新吻了上來,聲音比之前更加顫抖,“寶貝,別嫁給他,就算嫁,也等我死了以後再嫁,好不好……”
就算他活不了太久,他也做不到在他活著的時候,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嫁給別人。
蘇橙哭的更厲害了。
幾乎泣不成聲。
她搖頭,在他懷裏拚命搖頭,“我不嫁,我不嫁,我隻嫁你.……”
她身上還穿著火紅的嫁衣,那些首飾早就被她扔在了地上,此刻嫁衣也被她無比嫌棄的一把扯了下來,裏頭隻剩一件月牙白的貼身長裙,直到自己渾身上下再也看不出一絲要成婚的樣子。
她流著淚開口,“陸易深你是不是瘋了,為什麽要來找我?”
男人今晚的情緒顯然也極難控製,大手摟著她的脊背,額頭抵上她的,微微閉眼,努力控製著呼吸。
“你知不知道,”蘇橙死死咬著唇,淚眼惶然,“你知不知道你在這裏,活不了多久,就像當年我在F國那會一樣,你會發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