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一個隨時能死的女人
“夠了。”
陸易深神色倏的陰沉下來,深黑的眼眸中凜著淩厲的暗芒,透過漂浮的煙霧看向她,“這種癡人說夢的話,誰給你的膽子說出口。”
他當然不至於蠢到連任卿那點心思都猜不準,但放在從前,隻要她安分,不影響蘇橙的治療進度,也不會出現在蘇橙麵前讓蘇橙誤會,她什麽心思,他真的一點都不關心,也不在意。
氣氛沉寂了片刻。
男人英俊的麵容此刻布滿了寒霜,手中未抽完的煙頭直接被他折斷,丟進了窗外無盡的夜色裏。
任卿閉了閉眼,反正到了這地步,她也沒什麽好再退縮了的,就算他朝她發火,那也隻能從某個側麵證明,她的做法,正好踩中了他的軟肋。
組織好語言,她再次開口,這一次底氣明顯比剛才足了很多,“陸先生,您應該清楚,現在隻有我的血才能救蘇小姐,我若是心情不好,或者做出一些無法自控的負麵行為,蘇小姐就會很危險,反正我母親也已經死了,至於我那個弟弟,您如果氣不過,想殺了他威脅我,那您就動手吧,或許我還會感謝您幫我解脫。”
陸易深活了三十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人威脅,冷峻的五官輪廓刻滿了森森的寒氣,眼神如刃,語氣陰翳到駭人,“任卿,你膽子很大。”
任卿又笑了笑,她知道她成功的捏住了陸易深的七寸,他此刻縱然憤怒,卻也不敢拿她怎樣,相反,為了蘇橙,他還必須要聽她的話,滿足她這些無理的要求。
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在這個世上,早就什麽都沒有了,他手上已經沒有任何一樣能夠威脅到她的東西。
“除了你,我什麽也不想要,”她說,無視他冷冽到徹骨的眼神,一字一頓,“我要你,每周來棲雲府邸陪我一晚,我就會讓自己快點好起來。”
她想的很清楚,如果他不能答應,那她就這麽跟他僵持著。
反正到最後受罪的,是那個女人。
病房裏的氣氛,隨著她這句話的落下,冷到了快要結冰。
“砰!”
男人直接一腳踹翻了麵前的茶幾,咣當一聲後,就是玻璃碎裂一地而發出的巨大到令人心驚膽戰的聲音。
茶幾劇烈碎裂的聲音,讓任卿渾身都顫了一下,她放在被子底下的小手緊緊蜷在一起,才忍住了沒有驚呼出聲。
那聲音太響,以至於隔壁醫生休息室裏,剛準備去給蘇橙拿毯子的傅辰也聽到了,眼光下意識就朝著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臥槽,什麽情況?
總不是一言不合打起來了?
不至於吧……
蘇橙正打算小憩一會,看見傅辰腳步停在那裏,問了聲,“怎麽了?”
“啊,沒事,”傅辰把取來的毯子遞給她,瞎扯了一句,“還不是最近太累,像我們這種科研狗,哪有休息的時候,你看這個點,還得因為各種破事在醫院守著,老子年紀又大,所以老耳鳴。”
蘇橙抿了抿唇,她不知傅辰這句話是在顧左右而言他,卻從他語氣裏聽出了大半夜被叫出來濃濃的哀怨,而叫他出來的,剛好又是陸易深,心裏就覺得很是過意不去。
“對不住啊,今天的確是事發突然。”
“沒事沒事,”傅辰不甚在意的笑笑,“早習慣了,等過幾年老子因為熬夜腎虛找不到女朋友的時候,讓你老公給我多介紹幾個就行,你就這在休息,空調我開了,我出去喝杯茶。”
蘇橙攤開毯子,客氣的笑笑,“謝謝了。”
傅辰又擺擺手,她隻要不生病,就是他祖宗了。
另一邊病房裏,任卿用力的深呼吸,強行壓下心裏的恐懼,就見陸易深幾步走到她跟前,大手直接扼住了她的咽喉。
男人深邃的眼眸越來越暗,像是沾染了窗外黑夜的顏色,聲音帶著低涼的諷刺,“真以為我不敢動你?”
任卿雙手抬起,去抓他遏製在她脖頸上的手,可能她怎麽也沒想到陸易深會對她動手,驚懼的睜大了雙眼,“你……咳咳……為什麽.……”
她被他收的越來越緊的手,弄得幹咳不止,出口的嗓音萬分艱澀,“她……哪點好?一個隨時能死的女人……”
“住口!”
陸易深顯然已經怒極,下手也沒了輕重,他甚至聽到了任卿脖子骨在咯吱作響,“你連她一個手指頭也比不上,少在這裏做不切實際的幻想!”
男人好看的眉眼落下層層陰霾,側臉隱匿在燈光晦暗的光影裏,有一種令人膽寒的尖銳和犀利。
“幻想嗎?”任卿失魂落魄的笑,因為呼吸不暢,她臉色慢慢漲紅,幾乎是從喉嚨間擠出了幾個字,“可你要是不想讓她死……除了聽我的話……每周和我睡一次,還能有什麽辦法.……咳咳咳.……”
這時,病房門陡然被人踢開。
“臥槽!老陸老陸!你倆幹嘛呢這是!快放手放手!”
傅辰差點被這一幕嚇出心髒病,趕緊跑過去扯住陸易深握著任卿脖頸的大手,奈何陸易深此刻的狀態充滿了暴戾,陰沉冷厲到不像話,完全聽不見傅辰在說什麽,且下手根本沒有留情,像是要把任卿直接掐死。
傅辰從來沒見過這個樣子的陸易深,完全沒有了平日裏的斯文淡漠,穩重儒雅,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他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急得在他耳邊大吼,“老陸!你再掐下去任卿就死了,任卿死了你讓小作精怎麽辦?!”
任卿的臉已經憋到了青紫,雙眼都開始渙散,他再這麽掐下去,她隨時都有可能昏死過去,或者直接斷氣。
好在傅辰一提到蘇橙,陸易深處於瘋狂**的神經仿佛突然被蜇了一下,一下子就停止了手中的力道。
傅辰半口氣都沒喘順,趕緊拍了拍他的手,“快放手!你冷靜點,冷靜點,任卿身體還沒恢複,小作精下階段的藥物治療可全指著她呢!你把她掐死了,我看你上哪兒哭去!”
男人清俊的臉上是濃稠的黑暗,掐著她的脖子,將她往邊上狠狠一甩,“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