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動了真心的
“先生，那晚上的行程安排？”
陸易深點頭，“取消。”
……
京都。
周家。
書房裏氣氛很凝重。
兩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站在大班台前，看著主位上的周伸，“周市長，陸先生突然拒絕了和我們兩家科企的會麵，您看.……”
大班台上，茶煙嫋嫋，周伸不緊不慢的拿過茶壺，往麵前的杯子裏倒了一杯。
聞言，他也沒表現出什麽特殊的情緒，隻沉沉的歎息了一聲，看向沙發旁端坐著的珍妮，“聽見了？”
珍妮皺眉，“陸總為什麽要拒絕？齊伯伯公司的絲膠蛋白再生支架項目，瑞風醫療下一季度的研發預案裏就有相關的基金項目，陸總就算不想和齊伯伯合作，也應該抽空過來見一麵吧？”
周伸笑笑，“你們陸總什麽能耐你不清楚？雖說和你齊伯伯合作能在某些特殊壟斷生物材料上省點功夫，但他要是不想合作，誰能奈何的了他？再說那些困難又能困的住他幾時？”
珍妮怔了怔，撐在沙發上的指節緩緩收緊，“那按大伯的意思，陸總這次來京都，我就見不到他了？”
好不容易才知道他今天有事要來京都，這麽好的機會，蘇橙又沒跟著，她怎麽能錯過？
“朦朦啊，你也別氣餒，這次是齊伯伯沒本事，沒能見上陸先生一麵，陸先生眼界高，沒看上我手上的項目，能理解，周市長，要不然你們看這樣行不行？幹脆還是由您出麵，把陸先生請過來……”
話未說完，周伸擺擺手，眼光都沒看過來，“沒用的，上回周府家宴，等於是把我的心思擺在了明麵上，易深不是傻子，哪來能不知道我打的什麽算盤，要是我出麵，他肯定拒絕，這周府，在他大婚之前，我估計他是踏都不想再踏進來了。”
珍妮的臉色在聽見他說那句“踏都不想再踏進來”的時候有一瞬的灰敗，抬眼就見周伸溫和中略帶幾分無奈的目光向她投來，“大伯是不是勸過你很多次，讓你放手？上回易深帶那丫頭來府裏小住，我就看出來了，易深對她，是動了真心的，我看這回易深不答應見麵也好，你也趁早收收心思，把這邊的項目完結之後，就回M國去。”
珍妮徹底愣住，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始終壓抑的平靜神色再也維持不住，“大伯，您.……說什麽？”
周伸給自己續了杯茶，繼而歎了口氣，“你們陸總對你有沒有心思，這一點大伯不想再打擊你了，相信你再不想承認，心裏總歸是有數的，易深的脾氣我多少算了解一些，他之所以到現在都沒讓豐景HR給你下最後通牒，無非是看在我這把老骨頭的麵子上，你就別再心存什麽幻想，以為他是還想再給你什麽機會。”
珍妮閉了閉眼，被自家大伯無情戳破她僅存的那點希冀，胸口就像突然堵了一塊沉重的大石，快要喘不過氣。
“我看那丫頭那天的表現，分明是介意你在易深身邊工作的，再以易深對那丫頭的寵愛程度，你說他怎麽可能還讓你留在豐景？本來把你調離總助辦也算是妥當，奈何你又管不住自己，偏要趁著易深在國際峰會的時候跑過來，結果沒想到，那丫頭會跟著易深來周府，看看最後吃虧的還不是你自己。”
珍妮臉色白了又白，無法言說的酸澀自心頭蔓延，書房裏還有外人，周伸想點醒她，可謂是一點情麵也沒留，讓珍妮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難堪。
內心荒涼的情緒複雜交織著，她垂下眼眸，遮掩住一瞬泛紅的眼眶。
“這.……”齊英站的近，自是第一時間看見了珍妮極力掩飾卻也沒忍住的淚水。
畢竟隔了輩，他不好說什麽，隻跟著沉沉的歎了一口氣。
“周市長，我和莫總等下還有點事，既然見不到陸先生，那我們就先走了。”
周伸點點頭，起身送二人出了書房。
珍妮始終坐在沙發上，背對著書房大門口的方向，攤在雙膝上的一雙小手緊緊絞在了一起，直到背後書房的門再度被關上，她的眼淚依舊無聲無息，根本止不住。
“丫頭啊，”周伸渾厚儒雅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寬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珍妮自知失態，拿起紙巾輕輕擦去眼角的眼淚，唇角扯出無力的笑，“大伯，我是不是特別沒出息？”
周伸沒答話，安靜的看了她半晌，眉目間的神色很複雜。
珍妮深吸氣，努力調整著情緒，目光仍泛著星星點點的淚意，又自嘲的笑了，“我不是沒有自知之明，我……”
“好了，不必說這種話，”周伸打斷她，凜起眉頭，“你是周家正經的大小姐，不管是家世還是能力，要說該有自知之明的，從來都不該是你。”
珍妮擦淚的動作頓在那裏，神情有幾秒的怔忡，周伸這語氣，和之前教訓她的時候不大一樣。
“朦朦，現在沒有外人，你實話告訴大伯，對易深，你是不是不肯死心？”
珍妮連哭都忘記了，愣愣的抬眸，盡管周伸語氣很嚴肅，但她還是聽出了來自長輩的慈愛和關懷，讓她一時摸不準他的態度，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大伯，我.……”
“回答我的問題，”周伸沉聲道，幾乎是一字一頓，“陸家少奶奶的身份，陸易深枕邊人的位置，你還想不想要？”
珍妮徹底懵了。
到底是在京都市長這樣的位置上穩坐了十來年的上位者，僅是一個不辨情緒的眼神，就帶著不怒而威的強大氣場，珍妮一顆心猛的顫了顫。
大伯沒在和她開玩笑。
他在征詢她的意見。
珍妮遲疑了片刻，雖然不懂大伯為什麽會突然轉變態度，但她還是緩緩的堅定的點了點頭，“我想要。”
她知道她是陸伯伯看中的兒媳人選，陸國忠也曾不止一次的表示，不會承認陸易深和蘇橙的婚約。
也不知是誰說過，在年輕的歲月裏，最好別遇到那樣一個光芒萬丈的男人，因為遇到了，如果最終還得不到，那麽往後幾十年的人生裏，就注定隻能孤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