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平生隻有兩行淚
“為什麽我們會說我心想，而不是說我腦想呢？可見心髒也有接收並轉換信號的作用。”夏常說道，“有人認為人類的意識存在於宇宙之中，在宇宙中發射信號，然後大腦接收，發出指令指揮身體。大腦隻是轉換器而不是儲存器！”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怎麽上傳意識？意識根本就不可能被人類的科技捕獲！”
孫飛天大受打擊：“都是假說，不能當真。不談形而上的長生問題了，說點俗的。夏常，你和孫照什麽時候訂婚？”
夏常高談闊論，就是想把話題引往虛無縹緲的太空，越大越好，宇宙才是人類的星辰大海，小情小愛什麽的，都可以忘記。但偏偏孫飛天還要當麵提起，就瞬間把他打回了現實。
想起老夏的再三叮囑，夏常在眾目睽睽之下，認真而堅定地回答：“什麽訂婚？跟誰訂婚？訂什麽婚？”
孫照被夏常的裝傻充愣氣著了：“夏常，你欺騙了我的感情，讓我愛上你，又不和我訂婚。見到文成錦，就又喜歡上了她。你就是見異思遷、朝三暮四、騙財騙色的渣男！”
一語既出，語驚四座。
夏常臉色如常，對眾人或震驚或難以置信或幸災樂禍的神情一貫不予理會：“孫照，你的話表述不清，有幾個地方有漏洞，需要說明一下。”
“第一，我從來沒有讓你愛上我，更沒有答應跟你訂婚，我們之間不存在任何感情糾葛，也沒有契約。所以，我是不是喜歡文成錦，跟你沒關係，跟我是不是渣男更沒有因果。”
“第二，我對你騙財騙色？色，就不說了，騙也騙不到。財呢？請你拿出你為我花錢的證據。”
“你！”孫照氣極，上前就要動手。
孫飛天一拍桌子：“孫照，不許胡鬧！”
“夏常，你倒是伶牙俐齒，推得幹幹淨淨！孫照說不過你，你也別太得意了，你和她訂婚的事情，你爸可是親口答應的。”
夏常點頭：“這事兒我承認，我爸確實答應你們讓我和孫照訂婚。一來我沒有答應，我是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沒有人可以替我做主任何事情。二來我爸也隻是口頭答應訂婚，並沒有敲定具體時間。一年內訂婚是訂，一百年內訂婚也是訂……”
“噗……”文成錦笑出聲來，“你們不如訂一個永生婚，等人類解決了永生問題後，你們再結為永生的夫妻，多浪漫，都可以拍電視劇了。要什麽三生三世，要的就要永生永世。”
孫照對文成錦怒目而視：“你閉嘴！沒你說話的份兒！”
文成錦淡然一笑：“你也一樣。”
“都別吵。”夏常擺了擺手，“孫叔，我不管您和我爸達成了什麽共識，哪怕是有什麽協議，訂婚總要當事人同意才行。我從一開始就態度堅決，我不同意訂婚！”
孫飛天冷笑了：“這麽說，你一開始就是打算用我們孫家當墊腳石，抬高了身價後，好拿我們孫家當備胎和文克討價還價了？”
“這話說的就唯心了，也太自以為是了。”文克嗬嗬一笑，“隻不過是你先和老夏恢複聯係，不能說老夏拿你們孫家當籌碼，何況在我看來，你們這個籌碼隻會起到反麵作用。”
“我和成錦看重的是夏常的為人，是他的能力和人品，而不是誰和文家來爭他。更不用說，小時候，夏常和成錦關係更好，他們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林工博和莫何對視一眼，二人一起點頭，優秀的男人從小就會為自己物色好了未來的媳婦，而且眼光超絕，一是可以預測到身邊的女孩誰長大後出落得花容月貌，二是可以推算出女孩的家長以後能不能發達。
不過又一想，也不對，夏常的眼光也沒有那麽準，至於孫照他就看走眼了，不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再一想，夏常還是厲害，小時候有兩個青梅竹馬，兩個都成為了富二代，其中還有一個出落得花容月貌，也算是下注成功了。
……如果讓夏常知道林工博和莫何如此想他，他肯定很想暴打二人一頓。
孫照跳了起來：“我和夏常才是青梅竹馬……”
文成錦當即截胡說道：“可惜沒有兩小無猜。夏常青梅竹馬的女孩多了，裏弄裏麵還有宋一一、楊應、楊米，他都玩得不錯。但隻和我一個人算得上兩小無猜。”
林工博和莫何再次對視，更加佩服夏常了。原來夏常下注了好幾個籌碼，不是兩個。另外幾個應該是家長沒有發達，所以被他放棄了。
“都別說了。”孫飛天站了起來，他知道當眾爭論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隻會讓孫照更加被人嘲笑，“夏常，你是鐵了心要和文成錦訂婚了？”
夏常大笑：“奇了怪了，為什麽你們總覺得我不和孫照訂婚就一定得和文成錦訂婚？我真有那麽愛錢嗎……”話說一半，他注意到了文成錦犀利的目光和不加掩飾的暗示，才想起和她在洋房之中的約定，立刻話鋒一轉，“很不幸的是，你們猜對了，我平生隻有兩行淚，半為江山半美人。”
“成錦的爸爸文叔打下了一片江山，我娶了她，就等於同時擁有了江山美人，兩行淚也就完整了。是，我是打算和成錦訂婚。但一來得爸媽同意，二來得文叔和成錦同意。”
文克當即答道：“我沒問題，同意。”
文成錦見孫飛天的雙眼冒火，孫照幾乎要抓狂，她也立刻應下：“我當然更沒問題了。和相愛的人在一起，夫複何求？”
孫飛天強壓怒火：“這麽說，隻要老夏點頭，你們的事情就成了？”
對不起了老夏，現在難題回到你手裏了，誰讓你為我挖了這麽大一個坑，最後你不填坑誰填？都是你惹的禍，你去想法擺平，夏常認真地點頭：“是。我不管你和老夏有什麽秘密協議，反正我和成錦的事情，他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好，很好，真好！”孫飛天咬牙切齒地笑了，“希望你美夢成真。”
他站了起來，衝黃括招了招手：“黃括，今晚一起吃飯，正好我們繼續深入討論一下我們進一步深度合作的問題。”
“好。”黃括喜出望外，沒想到會有如此意外的收獲，立刻讓胡滄海安排飯局。
“不用，就在飛天吃就可以。”孫飛天示意孫照去安排，他轉身麵向夏常，“要不要一起？我隻邀請你一次，你一個人。”
言下之意是要給夏常最後一次機會。
夏常擺了擺手，微微一笑：“謝謝孫總的盛情，我通常一三五的晚上不吃飯，減肥。”
如果夏常編一個更好的理由，也顯得有心，偏偏隨口一說，孫飛天氣笑了：“今天周二。”
“今天感覺胖了一點點，臨時決定也不吃晚飯。”夏常的理由更漫不經心了。
“嗬嗬。”孫飛天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胡滄海跟在最後，故意落後幾步，轉身對夏常小聲說道：“你還不知道吧夏常？我馬上要就調到示範點小組擔任副組長了。我們以後就是同事了。”
夏常愣住了：“馬上是多久？”
“三五天吧。看在老朋友一場的麵子上，提前告訴你，讓你有充足的時間做好心理準備。”
動作夠快的，安插了胡滄海到小組來製衡他，夏常心中泛起一絲憂慮。
“不用擔心，有我呢。”文克拍了拍夏常的肩膀，淡定一笑，“甚至用不著我出麵，老夏就替你解決了。”
“老夏？他一個退休的普通人，無權無職無錢無人……”夏常習慣性以兒子的角度看待老爸的平凡和不起眼。
“當子女的，總是會下意識忽略自己的父母，他們不知道的是，自己父母會有許多他們發現不了的隱藏的神奇技能。”文克哈哈一笑，“你以為我和孫飛天都這麽看重你，隻是因為你優秀嗎？不，還有你爸的原因。”
文克沒有留下吃飯，和文成錦一起走了。夏常也沒有和林工博、莫何他們吃飯，也謝絕了於時一起吃飯的邀請，回家了。
他說到做到，今晚不吃飯就絕對不吃。
剛進門，就聽到了老夏和老曹的爭吵聲。
夏常躡手躡腳地進去，偷聽了一會兒，和他猜測的一樣，二人爭吵的原因還是因為訂婚大事。
聽來聽去，感覺二人也吵不出什麽新意了，就咳嗽了一聲：“我回來了。”
臥室門打開，老夏和老曹同時衝了出來。
“這事兒幹得漂亮，兒子。”老夏眉開眼笑，“我和老文商量好了，盡快讓你和成錦訂婚。”
“你也太憨了，兒子。”老曹有幾分不快，“不應該當著那麽多的人麵讓你孫叔下不來台。做人留一線，以後好相見。現在好了，你孫叔要跟你爸翻臉。”
“翻臉了嗎？”夏常很好奇孫飛天能拿什麽威脅老夏，“老夏，孫飛天能不能讓你屈服？”
“那不能，他的手段在我這裏不好使。”最近迷上了東北文化的老夏，時不時還能冒出一句東北口音，“他是威脅我了，我沒聽，給頂回去了。”
“透露一下，他到底拿什麽威脅你？”夏常特別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