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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蔥爆大腸

  各家各戶沒有拿鍋,只是把自己的碗筷拿了出來,部落里有一口巨鼎,是專門用來煮這種大型肉食的,那是部落輝煌的時候打造的,獵人隊狩獵的獵物在這處理后就會分給各家各戶,人們在這裡唱著歌跳著舞吃著肉,只是已經很長時間沒用了,不知道這口大鼎有沒有生鏽。


  山健偷偷摸摸地來找石磊,問要不要先吃普通的荒獸,留著入階血肉去換點肉食,自己吃這種高貴的食物有點浪費。


  石磊什麼都沒說,狠狠的一腳踹在了山健的屁股上,趕緊給我滾回去,肉不要給我剩下,剩下一點,我就給你一腳!.

  山健高高興興地走了,帶著滿肚子的希望,連扇帶趕的招呼著等待的人,笑罵道:「狗肚子里存不住豬油的東西,都宰了一點都不許剩,今天我們也嘗嘗高階荒獸的滋味。」


  看到部落里忙碌的樣子,石磊心裡就十分高興,比起自己回來以前,這裡多了點東西,一種叫做希望的東西,石磊也為此由衷的喜悅,因為自己也因此有了希望。


  部落里的大鼎是一個青銅打造的巨鼎,當搬出來的時候,石磊還特意看過是不是什麼巫道寶器,結果就是一尊大鼎,沒什麼特別的,就一個字,「大」,只算往大鼎里倒的水就有兩大缸,如果不是自己扛回來了頭荒獸,估計會在某個角落慢慢腐朽。


  兩個大漢將鼎扛到操場中央放好,一桶桶的泉水被灌進去,一個六七十歲的老漢在旁邊指揮著,估計他經歷過部落輝煌的時代,這一過程顯得熟悉無比。


  老漢具體叫什麼石磊不知道,只知道他是金福的爹,人們都叫他金老頭,即使是小孩子叫他金老頭,他都會笑呵呵的答應,只有石磊這麼叫他他會生氣,因為他認為這是對巫公的不尊敬,執意要求石磊叫他小金,說這樣親切些,看石磊現在的面貌,叫他小金也確實合適,當然石磊不會告訴他自己的實際年齡只有三十六。


  笑呵呵地走到金老頭面前,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說到:「小金啊,好好乾。」看著金老漢得意的像得到小紅花的小孩,充分滿足了石磊的惡趣味,絲毫不理會旁邊正在處理肉的金福羞澀的臉色。


  在部落里,處理肉食是獵人隊隊長的權利,是一種地位的象徵,當時石磊讓別人代替金福的時候,金福差點哭了,嚇了石磊一跳,只能讓他處理,只是在心裡暗暗說道:「等以後天天煮肉,都讓你處理,誰都不讓幫,求也沒有用。」


  話說金福的手藝確實不錯,獸皮都完整的剝了下來,尖角也被金福小心翼翼的放好,四條後腿都被卸了下來,留作晚上燒烤的時候用,其餘的肉都按照紋理剁成一塊塊的,等水開起來的時候都扔到鍋里慢慢煮著。


  為了煮這鍋肉,巫民砍了兩顆數人合抱的大樹,樹都枯死了,沒有煙,正好拿來用。


  山花正在旁邊看金福剁肉,不時用小手擦一下嘴角,看樣子是早已經迫不及待了,石磊悄悄的走到山花旁邊,一下子把山花抱了起來,笑著說道:「山花流口水了奧。」


  山花抱著石磊親了一口,說到:「巫公爺爺,才沒有呢,山花是大孩子了,才不會流口水呢。」說完,還用袖子小心的擦了一下,好像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對,我們的山花是大孩子了,昨天,爺爺捉了一隻小東西,送給山花玩好不好。」


  這是一隻白毛獠牙狼,成年後一般都有一階低級的力量,大概相當於開脈小成,這隻獠牙狼是石磊會途中撿到的,只有一隻皮球大小,毛茸茸的還沒睜開眼睛,大概是看他變異,被父母遺棄了,石磊見他長相可愛,好好培養說不定變異的更強就撿了回來,現在送給山花,就當她的玩伴了。


  山花抱著小白,這是山花剛給獠牙狼起的名字,笑嘻嘻的說了聲:「謝謝巫公爺爺。」就蹦蹦跳跳的走了,看樣子是去找其他孩子炫耀了。


  石磊像老虎巡視領地般在部落里遊盪,小小的三百來人早已爛熟於心。


  看到兩頭荒獸的心肝被小心放好,腸子卻被扔在了一旁,石磊上前問道:「魚生,腸子你們不吃嗎?」


  金福旁邊的一個略顯清瘦的孩子頓時有點慌張,說到:「這肉臭,不能吃。」


  石磊有些瞭然,在自己認知里,腸子也是不能吃的,只看樣子也就沒有食慾,只是在自己的夢裡,這確實上佳的美味。石磊思索了一會,就對魚生說:「魚生,你找一段腸子,清洗乾淨,用薯粉搓一遍,一會我有用。」


  過了一會,魚生把處理乾淨的腸子送到了石磊的石屋。


  腸子被處理的十分乾淨,一點異味也沒有,看來是拿薯粉搓了不止一遍。石磊小心的將腸子斜著切成一段一段的,就像夢中無數次的動作一樣。


  石磊的態度是莊重的,像在進行一項莊重的事業,雖面無表情,但內心是激動的,如果自己的想法得到驗證,那麼自己得到的將是一樁無窮的寶庫,更重要的是……

  小心的在鍋底加上油,沒有辣椒,只能加上蔥段、蒜蓉爆炒,等到炒熟的時候小心的放到一個黑瓷大碗里。


  氣味還是那個氣味,只是這碗炒大腸多了一股血氣,石磊的心情是激動地,如波濤翻滾一般。小心的夾起一段放在嘴裡,眼淚頓時流了下來。


  在夢醒來的時候自己沒哭,在看到自己祭祖完的樣子,自己也沒哭,當被送到這個貧瘠的部落,自己沒哭。可是當嘗到這個味道,依然如夢中一般軟嫩,石磊哭了。


  石磊可以保證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人吃腸子,自己也沒有吃過,可是這味道和夢中一樣。這說明什麼,說明這個夢不是自己憑空想象的,是無上祖巫賜下來的,是存在的東西,也許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自己的親人在等待著自己。


  石磊一邊吃著,一邊嚎嚎大哭,在這一刻,石磊又有了一個目標,走到那無上存在的面前,問一問自己的夢在何方。


  端著黑瓷大碗走向操場,石磊要和自己的族民們共同享受自己的歡樂。


  看著山健咬著牙皺著眉把一段豬大腸放進嘴裡,石磊就不由得十分開心,作弄這個樸實的漢子是他的樂趣之一,不過看著山健不停的手就會發現,他並不厭惡,好像還十分享受的樣子。


  山健喜歡上了扮演石磊的角色,一手端著黑瓷大碗,一邊大腳踹著族民,逼他們吃下這難得的美味,看著他們臉色不斷變化,就哈哈大笑一聲,轉向下一個,直到所有的族民都嘗到了大腸的味道,一大瓷碗的大腸就被分享光了。


  其餘的腸子已經有人去處理,不再用石磊這個巫公去敦促,石磊為了節約肉食自己偷偷吃臭肉才發現了臭肉變香肉的方法的傳說,經過魚生的嘴,已經傳到了部落每一個人,在族民的心中,石磊已經上升到聖人的地位。


  山健找到石磊,拜了又拜,強烈要求以後這種實驗自己這個族長去做,巫公還有重要的事做,這種小事以後吩咐自己就行。


  石磊什麼也沒說,只是重重地拍了拍山健寬厚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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