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你懷孕了
靈漓正準備離開莫淵軍隊駐紮的範圍,卻被紅漓部隊的士兵攔下來了。
唐輕和唐奕帶頭,唐輕望著靈漓,“大帥,你真的要離開了嗎?”
唐奕更激動,“大帥,你跟王肯定是有什麽誤會,不要衝動啊!難道你真的要拋棄我們了嗎?!”
看樣子他們是偷聽到了。
後麵的士兵跟著說,“是啊,大帥,我們不想讓你走,你留下來吧,我們去向王說說情!”
雖然今天之內連續發生的事情讓她絕望的世界都暗了,但還是總有那麽一些感情,像光芒,淅淅瀝瀝照射進黑暗裏。
靈漓吸了吸鼻子,努力笑對他們,“我們又不是以後不會見麵了,分別是為了下次更好的遇見,不是嗎,就算我不是你們的大帥了,你們也要不斷的變強啊,以後我會來檢驗的。”
“大帥!”唐奕情緒激動,“我們都知道,今天那個冥王大帥天痕,應該是和你關係很好的朋友,所以你才那麽哀傷,所以你才那麽痛苦,所以你才以為王是自私的,不愛你的,但是大帥,在我們眼裏,王最愛的人,恐怕就是你了!”
靈漓不想說什麽,隻是淡淡別開腦袋,“我心意已決。”
她是真的做出決定了,任何人都無法再讓她改變。
唐輕看出來了,拍拍唐奕的肩膀,對他搖搖頭,唐奕一咬牙,幾步衝過去一把抱住靈漓,聲音漸透了哽咽,“大帥,一路順風。”
唐輕在後麵,單膝跪了下來,右手撫在左邊胸膛,行了最大的禮,“大帥,一路順風。”
身後紅漓部隊的士兵跟著他齊刷刷跪了下來,有些士兵頭上綁著繃帶,有些士兵甚至還站不穩,“大帥,一路順風!”
再見了,我們的大帥。
再見了,靈漓……
靈漓眼眶泛紅,大力扭了身,決絕的大步背朝他們離開。
盡管是匆匆地相逢,匆匆地離別,但短促的生命曆程中我們擁有著永恒。
不說珍重,不說再見,因為未來,一定會再見。
歲月如歌,唱出多少悲歡離合。
靈漓離開了,紅漓部隊這個名字從此解散,唐輕和唐奕歸入慕軒名下,慕軒是靈漓的好友,這也算是某種程度上對靈漓效忠的延續了。
莫淵持了三壺酒,就靠著樹幹坐下來,仰起頭,天邊便是一輪殘月。
烏雲蔽月,人跡蹤絕,說不出如斯寂寞。
他打開酒壺,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
雖還身在敵營戰場,雖是王,雖知道此時他不應該放縱自己,可是眾多雖然,他還是選擇墮落一次。
就一次,讓他沉浸在酒精的麻痹裏吧。
在帳篷裏靈漓說的話還在曆曆在目,徘徊在耳邊,怎麽都揮之不去。
他開始在想,是不是他真的做錯了,是不是他愛她的方式真的錯了,是錯了的吧,如果沒有錯,她又怎麽會說出如此傷人的話,然後如此決然的離開。
對待愛人最殘忍的方式,不是愛恨交織,不是欺騙背叛,而是在極致的疼愛之後,逐漸淡漠的愛。
小豆芽啊,你可知你的那些話,字字如尖銳的刀,一刀刀割在我的心髒上。
誠然,他有野心,愛江山,要奪下這個世界,他承認,在曾經,江山在他心中是第一位,任何人或事情,都不能阻礙他的宏圖大業。在曾經很多個時候,他也曾問過自己,靈漓和江山,他更愛哪個?
他愛江山,曾經愛,現在也愛。
曾經是為了母親家族報仇,所以要顛覆耀夜王朝,統一世界,一人為王,從此萬人臣服。
現在他的夢想依舊是要顛覆耀夜王朝,統一世界,做這個世界的王,隻是所要為的變了,他想給那個女人一個安定盛世,護她此生無憂無慮。
更愛哪個?
靈漓,這份答案早已如此明確了,你卻還是在質問我。
也許是我真的不會表達,無法明明白白的向你表明我的心,才導致我們走到了今天。
多想回到過去,試著把你抱在懷裏,試著對你訴說我的愛戀,試著告訴你,靈漓,你可知道我有多愛你,愛到骨髓深處都嫌不夠。
其實在這份三個人的愛情裏,他和天痕都是配角。
愛累的永遠是主角,而傷碎的永遠是配角。
他和天痕,誰又敢說誰愛的最多,誰又敢說誰傷的最深?
第三壺酒喝完了。
莫淵的視線漸漸模糊,酒不醉人,是他主動想要醉在其中。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這個時候,憑空出現了不速之客。
“莫淵老弟,一個人傷成這樣?”
著幽綠裘袍的冷鱗在他身旁坐下,晃了晃手中兩壺酒,“我還有酒,要麽?”
“要。”
冷鱗看看他,把酒扔給他,自己也開了另外一壺,“也許過去我把靈漓殺了,你就不會有現在那麽痛了,我們都走錯了很多步。”
莫淵不說話,隻是仰著頭灌酒。
冷鱗歎氣,“莫淵老弟,我早就跟你說過,愛情這種東西,傷人傷己,到最後,誰都是千穿百孔,還沒有結局,你偏偏不信,要去沾染。看吧,那女人才不管你為他付出多少,說走就走了,隻留下你,消頹成這種樣子。”
莫淵還是不說話,冷鱗搖頭,“唉,所以說,女人啊,絕情起來要比男人狠太多了。”
莫淵不想再說這個話題,淡淡打斷他,“你深夜過來做什麽,取我人頭麽。”
“哈哈,怎麽可能,你很清楚,我對江山這個東西,毫不感興趣。”
“既然不感興趣,你此般又是為何與我對立?”
“原因麽……”冷鱗淡淡笑起來,喝了口酒,視線飄遠。
仿佛又回到那些過去,他與莫淵曾大戰一個多月分不出勝負,後來就約定當將來彼此擁有強大的勢力,就用爭奪天下來分出最後的輸贏。
當時年少輕狂,鮮衣怒馬,自是少年韶華傾負,一句賭約,便是今日局麵。
回想起少年時候,莫淵也淡淡勾了勾唇。
一時間兩人都沒再說話。
“喂,莫淵老弟,你說,一個女人,會不會愛上仇人?”
莫淵偏了偏頭,“你可以追追看看,看舞瑤會不會動心。”
“真是什麽都瞞不了你。”
莫淵雖然此刻意識飄忽,思維卻依舊清晰。
冷鱗望著遠處,“就那女人的意誌,如果不是我故意放水,怎麽可能逃脫的了我手下邪咒師的控製,靈鏡聖殿又怎麽可能那麽容易解決。”
莫淵一想就知道,當初靈鏡聖殿的事情太簡單了,他便早就懷疑是冷鱗故意為之,原來,也是因為一個女人啊。
他又何嚐不是因為一個女人……
靈漓並沒有走遠。
離開邪王莫淵的陣營後,她來到半山腰,遇見天痕的那個湖邊。
湖水依舊清澈透亮,而此時已然物是人非。
湖邊仿佛還有那個紅色短發的男人,坐在那裏,一心隻為等著自己。
再一晃眼,哪裏還有男人的身影。
原來是夢啊。
華麗而短暫的夢,那些勾勒著美好的迷幻的泡沫一個個破碎,醒過來了,麵對的是殘酷而漫長的現實。
這個世界上大抵再沒有這樣一個男人,把心髒交到你手上,不付報酬不要回報的愛著你,明知得不到回應,明知你不愛他,愛到絕望,卻依舊披荊斬棘,為你而來。
靈漓就倚著湖水邊的樹幹坐下來,雙手抱著膝蓋,仰著腦袋。
這個世界上,大抵還有這樣一個男人,寵你疼你,許你未來,他的出現詮釋了你對愛情所有最美好的幻想,你念他愛他,願意為他勇敢走上愛情的道路,愛他愛到撕心裂肺,卻在最後,失了所有。
讓你笑到沒心沒肺額那個人,是最愛你的人。
而讓你哭到撕心裂肺的那個人,是你最愛的人。
也許每個人,自來到世間那一刻起,你這一輩子的命數情劫,上天就已經在冥冥之中為你安排成局
盡管你可能輾轉千度,跌宕起伏。
但事實上,卻從未能夠偏離宿命的安排。
故事的最後,隻剩她一個人,仰著腦袋,望著天空殘月。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過去的再回不來,所以,隻能一直往前走。
靈漓按了按心口,忽然覺得心口有點泛惡心,她沒忍住幹嘔了出來,身體朝前一傾浸向湖水,好在騰蛇及時出現,從她身後勾著她腰把她拉了回去。
“漓兒,怎麽了?”
“我不知道,就是突然難受。”
小白也冒出來了,“主人,你不會是為莫淵傷感成這樣的吧?”
“不是……”靈漓搖搖頭,“很奇怪的感覺,就是惡心想吐,而且還眼前發暈。”
騰蛇和小白頓時都嚇住了。
關鍵時刻還是魔尊冷靜,對騰蛇說,“你不是稍微能懂點醫麽,給她看看。”
“啊?我那點技術……”騰蛇很尷尬,他雖然能解毒除咒,對醫學也稍微有那麽一點點知識,但也隻是三腳貓的功夫啊。
“先看看再說!”魔尊吼道。
騰蛇被這一吼才回過神,他唯一隻會把脈,把靈漓的脈搏放到手中,過了一會兒,他忽然麵露驚恐,“漓兒,你……”
看他臉色不對,小白心驚膽顫的,“主人到底怎麽了,你倒是快說啊!”
“漓兒……”騰蛇麵色震驚的望著她。
靈漓歎口氣,她現在對什麽都提不起情緒來,包括自己患了什麽病,“說吧,我怎麽了?”
“你,你……”騰蛇結巴了,停停頓頓的,最後才說,“你……害喜了。”
……
“你說什麽?!主人懷孕了?!”小白第一個吼了出來。
魔尊也激動了,不受靈漓控製的自動出現,揪著騰蛇衣襟,“你到底有沒有搞錯!你到底靠不靠譜!你到底確不確定!再把一次,給我再把一次脈!”
騰蛇也是懵了,呆呆點點頭,又把了一次脈。
這期間靈漓一直在沉默。
結束後,騰蛇咽了咽,“雖然我醫術不精,但喜脈是最基礎的脈搏了,幾乎誰都能聽出來,漓兒……真的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