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疲憊不堪
子彈穿過峽谷,打得蕭慕白左邊樹木枝葉「嘩啦啦」晃動不已。
好機會!
蕭慕白忽半蹲在地,側身往前面斜坡上扔出了那顆手雷。他都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放棄了手槍換做手雷,何以完全不計後果,突然間便決定了這麼做。
手雷旋轉著落在左手邊樹林里,也引爆了一連串地雷,但不知有沒有投進入洞口。
蕭慕白卧倒在植物樹根下避彈,一動不動。等接二連三的地雷爆炸硝煙散去了,他才抬頭觀察了一陣。
茂密的樹叢給炸得枝葉翻飛,豁然裂開大口,洞子現出來了,不知有多深。
右邊高地的槍聲一直都在響,蕭慕白將槍口對準那裡,靜靜地等待著。但他這個位置看不到洞里的情況,胡亂開槍只會浪費彈藥。
敵人同樣也注意著這邊,不知道怎麼一回事。
見沒什麼動靜了,蕭慕白才提著槍站起來,搖晃著身體繼續往前走了兩步。他隨即蹲下,側著身用匕在前面探雷。
峽谷里地雷敵我雙方都埋,錯綜複雜。要是忘了自己埋的位置,說不定還會炸到自己,敵人的就更別說了。
這般往前了兩步后,蕭慕白手裡匕刺探進地里,一下子便觸到了一顆,再往前一探,又觸到了一顆。
這一來蕭慕白可不敢有任何大意了,匕在地上觸動得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馬虎。
這樣度雖慢,但安全第一!
昨夜的大雨之後,今天太陽升了起來。這會兒,烈日太毒了,為減輕暴晒,蕭慕白返身,折了幾根帶著樹葉的樹枝,製作成了一頂簡易斗篷戴在頭上。
頂在頭上還算不錯。
體力消耗雖不算大,但這次還算不錯,蕭慕白沒有再昏暈過去。
更不錯的是,前面未經探過雷的地方一大截,蕭慕白俯身卧著,什麼也沒弄響。只是地上全是污泥,臟到不能再臟。
蕭慕白索性那樣卧倒著了,沒打算起身。如此一邊探雷一邊往回爬,一邊用匕在地上刺探一邊往前挪,有時停下來排雷,身軀慢慢蠕動就像蝸牛。
不過還好,雖然天氣熱得人慌。短短三十多米的峽谷,蕭慕白花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才接近到前面山腳e5處。
這可真讓蕭慕白感覺不爽,或者說是影響了休整,他心裡有點窩火。
南法的地中海山地叢林的霧很迷濛,若放在國內的江南來說,簡直就是細雨。
霧不知什麼時候起來的,南法叢林的雨季當然是雨水多,陣雨來去倏忽,天氣變化莫測。除了雨還有這總不斷的霧,濕濕的讓人很不爽。
還好蕭慕白是南方人,對這種潮濕的氣候並不陌生。
今天的天氣格外好,似乎預示著會帶來好運。
蕭慕白猛力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還扭動了幾下脖子,盡量讓自己松爽些。長時間沒有休息,感覺頭昏腦脹,精神狀態不是很好。
這樣活動了幾下,他才踩著峽谷里的岩石慢慢地過去。
來來回回將近一天,幾番來來去去,這一帶的山頭陣地,蕭慕白並不陌生。只是這般潛伏了很長時間,沒多少戰果,他情緒不佳。
「他x的,也不知道死去哪呢。」蕭慕白提著長長的狙擊槍,繼續邊走過去邊在心裡想。
保羅中士也不知道在哪?在做什麼?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敵人似乎也沒有停止活動的跡象,一直也搞不懂在做什麼。
這令蕭慕白很不爽。
左三高地d7與對面敵軍雖隔著一條河谷,但其山上幾道防線距離這邊都沒過八百米。在這個範圍內,不出太大意外的話,只要有目標他都能憑狙擊槍一槍搞定。
雖然僅僅訓練沒有多長時間,但蕭慕白有這個自信。
但蕭慕白現在心情不爽,可沒打算一槍斃了他,得讓他多受點苦,說不定還能引來敵人的施救,那可多撿些便宜。
戰場上就是這樣的,沒什麼一成不變的定規,殺敵也要看心情來的。
對蕭慕白來說,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從疲憊中調整到最佳狀態。
此時涼颼颼的霧氣拂在臉上,這在一向高溫濕熱的天氣中真是難得。他伸手抄了把叢林邊帶露的水草,弄得手上濕濕的,而後再往臉上連抹了兩把。
人似乎變得更清爽了些,這相當不錯。如果沒能以最好的狀態進入角色,等會打不中目標白忙活一場不說,蕭慕白也不會接受那樣的結果。
叢林中土坑裡積水顯得一片混濁,看樣子很深,昨天他從這出去時也是這個樣子。
此時一隻肥碩的巨型山鼠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蹲坐在他前面不遠的戰壕邊,前手捧著一可松果在吃。
它吃得很認真,也很快,邊吃邊看著蕭慕白。
這是一隻非常漂亮非常機靈,而又憨態可掬的大山鼠,它邊吃東西邊用警惕的目光看來人,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蕭慕白沒理會他,拿著fr式狙擊步槍繼續往前走。此時,他臉上仍沒有什麼表情。
直到這時候,蕭慕白的頭腦都還沒徹底清醒,連續神經繃緊下還有些迷糊。
連續的勞累,致使蕭慕白現在無論在精神,思維還是判斷上都不是處於最佳最敏捷的狀態下,除非最激烈的炮火,才能喚醒他潛伏的意志。
他的確需要好好休息,至少需要較長時間來調整適應。沿著高高低低的墊腳石走了十來步,快走到山坳那邊時,這裡彈坑裡的積水更深。
霧氣突然變得很大,從山下谷底里涌了上來。戰壕低平處有一大截原木,蕭慕白踩著在彎腰走動中轉頭往外瞄了一眼。
外面這斜看上去的光景還真不好說,能見度內的一些山脊全是翻過來的泥土,地表植被全無,似乎是被炮火掀翻了。
霧團縫隙中,對面距離較近的山坡斜面上,有幾處被無數炮彈炸過的樹枝突兀著,傷痕纍纍。
走完原木了,蕭慕白又直起了腰,並再次深呼吸了好幾口。這次他直感覺到肺部里有一種舒服的刺痛,整個人精神一下子有了根本的轉變。
快到山坳那邊時,蕭慕白放輕了腳步,人隨風中的雨霧浮動,無聲地從山坳旁走過去,沒有人注意到這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