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殘陽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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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續不斷地戰鬥，不知道打退了敵人多少次進攻。


  每一次衝鋒，北越軍損失慘重，都會留下大量的屍體。


  現在，在戰場上，在美軍的陣地前，一個個屍體橫七豎八倒在那裡。這些士兵都是在衝鋒的路上被打死，子彈從前面射進去，射在胸腹腦袋和四肢。沒有人是後背中槍，這意味著北越軍士兵沒有潰敗，沒有撤退，有的只是勇武地衝鋒，為信仰戰鬥的堅決。


  是的，他們是勇敢的戰士，在他們身上，蕭慕白就看到中國人民解放軍的身影。


  這是何等的相似。


  這時候，北越還是中國的同志加兄弟，還沒有發生對越自衛反擊戰。


  事實證明，號稱世界警察的美國人，在全世界稱王稱霸，冷戰摧毀了蘇聯，現在鬥倒了薩達姆，鬥倒了卡扎菲，更是殺死了本拉登。但是，唯獨在東亞，在朝鮮在越南，美軍一次次折戟沉沙。


  公民民族意識覺醒后的國家，是不可戰勝的，它將用一切手段，來捍衛自己的獨立和自由。


  至今，阿富汗的血還在緩緩流淌，美國人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越南也不例外，越南戰爭，是美軍自二戰以來，投入地面部隊最多的一次戰爭。


  美國國內反戰意識高漲，最後不得不草率地結束這場戰鬥。


  這場戰爭歷時十二年，其中不知道多少人死亡，多少人受傷。


  其中，德浪河谷戰役只是不起眼的一環，但是，它的戰果影響了越戰的結局。


  雙方勢均力敵，以平局收場。但是看看這些數據，參戰美軍是394人，北越軍2000餘人，兵力懸殊5倍。北越軍戰損1000餘人，美軍是200餘人，也是5倍。


  美軍並沒有佔到便宜，北越軍也付出了巨大的犧牲。


  這只是最終的結局，還是蕭慕白沒有到來之前的。


  蕭慕白的到來，挽救B連二排被包圍的命運，改變C連支援的事實，這一行動直接挽救二十多人。


  二十多條生命，蕭慕白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有這麼偉大，發揮了這麼大的作用。在他看來，只不過是為了任務而已。而後來，殘酷地現實告訴他，這不僅僅是任務。


  此刻，蕭慕白正在休息。


  這時候，夕陽西下了，晚霞倒映在天邊，顏色就像鮮血一樣鮮艷，要滴出血來一樣。


  血色殘陽。


  已經五點多了，空氣中熱流消失，溫度慢慢降低，天黑了，蚊蟲也開始出現。


  在經歷連續六個小時的戰鬥后，終於有機會可以短暫的休息一下。


  最後一次北越軍進攻被擊退，趁著這個時候，克羅格少尉果斷下令，所有人進行輪休。


  在蕭慕白休息的時候，休息過的士兵，已經拿著槍在警戒了。他們趴在河岸的土埂上，忍著蚊蟲叮咬，緊張地盯著樹林，不放過一絲一毫的動靜。一有風吹草動，他們會立即發現，隨即開槍示警。


  戰鬥過後的戰場，瀰漫著一股硝煙味，還有血腥味，燃燒的焦糊味，種種味道混雜在一起，刺激著每個人的嗅覺。


  汗水浸透了軍服，上面一股汗臭味。血液飛濺在上面，留下淡淡的血腥。


  軍服被汗水浸透，血液飛濺在上面，把衣服都弄得濕濕的，穿著十分難受。每個人都得忍著難受，忍著這難受的觸覺。


  蚊蟲叮咬，環境惡劣，兵力不足，戰鬥殘酷。


  這就是美軍的現狀。


  蕭慕白在用餐，趁著這個短暫的空檔，填一下肚子。


  其實蕭慕白遠沒有那麼餓，因為蕭慕白早吃了高能巧克力，這是之前系統空間里儲備的。為了不引起注意，蕭慕白只好勉強吃一點。


  到現在為止，蕭慕白吃了德國人的食物，吃了波蘭人的食物，吃了中國廣東人的食物，現在吃美國人的東西，蕭慕白還是吃不習慣。


  這些食物，有些是美軍士兵自身帶的，還有些是剛剛空投的，戰場上的食物，能指望有多好呢。


  蕭慕白沒有時間細嚼慢咽，強忍著難受，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吃完。


  「完了！」


  蕭慕白拿著空空的飯盒，結束用餐。


  「過來，傑克！」


  克羅格少尉正在看地圖，餘光注意到蕭慕白，看到吃完了東西，馬上招手。


  蕭慕白小跑過去。


  「少尉！有何吩咐？」


  「帶著你的人，處理下那些屍體。」克羅格下命令，指著旁邊散落的屍體。


  「YES！」


  蕭慕白不能拒絕，向二排的人傳達了命令。


  戰場上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著，死狀各異，慘不忍睹。


  頭部中彈一槍斃命，腦袋被打了一個黑黑的大洞，腦漿噴濺在軍服上，子彈從後腦勺飛出，帶出一大塊腦殼頭皮，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胸部腹部中彈的好一點，軍服遮住了彈孔傷口，只留下鮮血染紅的軍服，有的軍服還濕潤著，這是剛剛死去沒多久的。


  還有血跡變乾的，這是死了很久的。


  幸虧時間並不長，要不然在這麼熱的天氣里，屍體早就發臭了。


  把屍體抬過來放在草地上，然後掏出屍體口袋裡所有的東西，最後包上裹屍袋，暫時安放在這裡，等到之後就有直升機來運走。


  這就是蕭慕白的工作。


  一具具屍體，被安放在後面的草地上，所有的士兵都沉默著，氣氛很壓抑。


  默不作聲，默默無言，就這麼機械地搬運，冷血而麻木。


  一個個屍體搬運過來，蕭慕白在士兵口袋裡摸索。這名士兵胸口中彈，現在身體都僵硬了，臉色發青。


  蕭慕白看著他年輕的臉，猜想他一定是位年輕的丈夫。


  蕭慕白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照片，這張照片一角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一半紅一半白。照片上是位漂亮的女人，幸福燦爛地笑著，蕭慕白猜想是他的妻子。


  蕭慕白翻到照片後面，看到一行字。


  「羅琳黛安娜！」


  這應該就是她的名字了，蕭慕白把照片收好，裝在上衣口袋裡，想著什麼時候帶回去。


  拉鏈蹭的拉上，一個人就這麼被包裹起來，他將被運往港口，然後漂洋過海回國，在國家公墓安葬。


  士兵死了，他作為戰士的價值，也就隨之消失了，也就成了可有可無的人。


  來的時候是活生生的人，去的時候，就是冷冰冰的屍體。


  戰爭來臨，這就是軍人唯一的狀態，目前還活著或是已經死亡。


  唯美的夕陽下，空曠的草地上，是一個個藏屍袋，裡面裝著的，是一個個戰死士兵的軀體。


  殘陽如血。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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