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一次獻祭
第九章、第一次獻祭
領地。
大荒中黃沙漫天，砂石飛走。
烏雲密布在天上，其中銀蛇狂舞，不時發出轟隆隆的怒吼聲，恍若其上有雷神發怒。
內屋中。
一座泛著紅色光芒的血色陣法幾乎佔滿了整個屋子，在陣法的最中央，一具殘破的屍體擺在那裡，一隻手臂孤零零的落在一旁。
苦門聽著屋外的雷聲轟鳴，心中不由得更加高興。
原本他還是有一絲擔心，害怕在獻祭的過程中，有氣息外露，引來族中那所謂的神靈的窺視，發生什麼他無力控制的事情，但現在，這惡劣的天氣，正是他天然的保護傘！
既然老天如此給面子，苦門索性也就閉上雙眼，緩緩恢復氣力的同時，也在等待著這場傾盆之雨下下來的時候。
到了那時候，才是最保險的時候。
「轟隆！」
「咔咔！」
「啪啪啪！」
也還沒有過上多久，天空的憤怒像是也壓抑到了極致，一次性的釋放了出來，一時之間，雷聲雨聲風聲，齊齊作響，不絕於耳。
唰！
苦門一下睜開了雙眼，鋒銳無比。
時候到了。
他緩步來到陣法之前，此時陣法還在泛著一絲絲的紅色光芒，映照在他的臉龐上，莫名添加一份陰暗之色。
他穿著純白的祭司長袍，手中拿著木杖，本是代表著聖潔神聖的氣息，現在看去，卻有了一種從地獄而來的邪惡傳道士一般。
咄！
木杖以一種特殊的力度擊打地面，苦門整個人的氣質突的一下，全然變了！
莊重而又肅穆。
他突然雙臂向天，嘴中念出不似這個世界的語言：
「眾生芸芸，天地浩然，今，吾以吾血祭蒼穹！」
嗡……
陣法發出一陣陣的顫抖之聲，彷彿要破開地面。
「祭之血脈，祭本源之力！」
「偉大的本源啊，吾，渺小的祭司苦門，以天地秩序為準，向您獻祭！」
「轟！」
一股只存在於苦門精神世界中的巨響聲回蕩，如同巨人掄動巨斧劈開山嶽，聲勢浩浩湯湯，橫掃八荒六合！
刻畫在地上的陣法霎時間光芒大盛，紅色的光芒瞬間照亮了整個內屋，其上諸多晦暝玄妙的字元如同活過來了一般，開始在這陣法之中遊動。
下個眨眼的時刻。
這些字元就已經遊動印到了擺在中央的楊寒的屍體之上。
啵。
就在這時，在這內屋中，突然多出了一絲溫柔的意念，這意念雖是善念，但依舊有著一種彷彿自天外而來之感，如淵如獄，但僅僅是一瞬間，就又消失不見。
而沒有人注意到的是，天地間的雷鳴大雨，也在一瞬的時間中不再拋灑，而這一瞬過去后，又接著開始肆意侵襲這片大地。
而內屋中。
苦門還在全神貫注的盯著眼前發生的一幕，當那意念悄然離去之後，原本印在屍體之上的字元，驟然點燃。
那火焰是如同血色一般的火焰，苦門只看到楊寒的屍身在一點一點的融化，消失，卻聞不到一絲一毫的焦味。
約注幾個眨眼的時間后。
蓬。
火焰在這時突然消散，血色的陣法也完全消失不見，就連之前所有的血跡，也如同人間蒸發一般，消失無蹤。
而就在這時。
苦門的頭頂之上，突然冒出一個空洞，還來不及多想，一道乳白色的河流狀光柱就從其中快速噴出，如同醍醐蓋頂一般，猛然衝進苦門的身軀！
不過，也就在僅僅兩秒鐘之後，那空洞就消失不見，乳白色的光柱在沒有出現。
啊。
苦門幾乎舒爽的要叫出來了！
他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實力，在飛一般的提升著！
短短的兩秒鐘，他就從之前的一千三百斤力氣，猛然向上了兩百斤，達到了一千五百斤的駭然巨力！
要知道，修行越到後面每次想要提升一斤的力氣，都是一種難以逾越的障礙，但就在這短短的兩秒鐘的時間中，他就提升了兩百斤！
並且他還察覺到。
體內那股翠綠色的血脈，也微小的增長了一分，雖然極其的微弱，但也能夠感受到一些。
果然！
苦門心中更加篤定，他從來不認為自己特殊，體內的異變，也沒有超出他的猜測，果然是血脈，是每個楊家之人體內都有的血脈！
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血脈覺醒了，而其他人的血脈則並沒有，或者說，有的人血脈也覺醒過，不過他們都死了。
不管其他的，實力再次大漲總歸是好事。
但這種提升好像對於自身之前的損耗沒有太大的幫助，苦門還是能夠感受到體內的虛弱，只是一時間的增強，暫時將這種虛弱壓在了身體之中。
就算是這樣，原本起碼要修養一個月的身體，現在也只需要半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完全恢復了。
這個險冒的值得！
「哈哈哈哈」
最終，苦門還是沒能忍住，在內屋中肆意的狂笑了起來，復仇之日，指日可待！
……
這場暴雨來的快，走得也快，苦門此時已經站在了大廳之中，突然想起了昨天楊奉神臨走之前留下的話。
看著外面天色漸漸有了些許陽光，苦門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有些事情，必須得提前解決才行啊！
拿上木杖，苦門輕輕的走在領地中的路上，此時天色已經接近正午，因為暴雨的緣故，族中的狩獵隊伍也都待在族中，難得享受一次不在叢林之中的正午。
雨才剛剛停，神廟之前的祭台之前，就自發的有人上前跪拜，禱告，苦門五識盡皆強化，隔著不遠，倒是聽了個一清二楚。
無非是祈求神靈保佑，能夠一連吃上數頓飽飯，也有祈求丈夫能夠在狩獵之中平安歸來之類的。
那些人看到苦門，紛紛站起來進禮，苦門也只是露出一縷溫和的笑容，向他們點頭示意。
就這樣。
苦門用了近半個時辰的時間，繞遍了整個領地，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露著溫和的笑容。
最後又回到了他的房屋前，廳中已經有一個僕人模樣的漢子在等著，桌上擺放著一頓餐食，苦門也不以為意，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
坐在桌子上，苦門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在這領地中絕對豐盛的午餐。
一旁的漢子已經不知道悄悄吞咽了多少次口水，要不是等待著將珍貴的碗盤帶走，他早在將飯菜放下時，就走了。
正吃著，苦門突然開口問道：「你對這族中每家每戶道路都熟悉嗎？」
那漢子楞了一下，忙忙點頭：「熟悉熟悉。」
苦門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叫楊樹。」那漢子低眉順眼道。
「以後為我做事吧。」苦門說。
「這……」楊樹蒙了一下，頓了頓。
苦門將一盤從未動過的肉菜推向他：「帶回去給家裡人嘗嘗。」
接著又說：「跟了我，天天都有。」
「好，只要您一句話，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小的也萬死不辭！」楊樹欣喜若狂，幾乎要手舞足蹈起來。
苦門溫和的笑了笑：「那倒不至於，都是為神做事。」
說著。
兩口將最後的飯吃完，開口道：
「把盤子都帶回去吧，一會過來找我。」
「是是是……」
楊樹一把將那盤肉菜倒進兜子里，拿著空盤，歡天喜地的走了，出門的時候，還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四周。
苦門靜靜的坐在桌前，彷彿在想一些事情。
一盤肉菜，足以買上數條人命，尤其是楊樹，本身天賦不行，沒什麼實力，到現在還活著，也是因為腿腳輕快，能在族中做些跑腿的事情。
沒敢讓苦門多等。
幾柱香的時間后，楊樹就一溜煙來到了苦門身前。
「祭司大人，不知您叫小的，有何吩咐？」
苦門沒有回答，而是笑了笑，問道：
「怎麼沒在家吃完再過來？」
楊樹怔了怔，明顯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苦門也絲毫不以為意，自顧自的從手中掏出一張早已經準備好的紙，上面寫滿了姓名，放到楊樹手中：「去將紙上這些人帶來。」
楊樹眼睛大概的掃了一眼，神情悄悄變幻了一下，什麼也沒說，急急忙忙的就出去了。
屋中。
苦門再次將眼睛緩緩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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