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烙 烽火
從南京到上海火車行駛需要五個小時,原定計劃山口太郎也是明日會啟程回上海,南宮睿也是慶幸自己攻克了石田慶一這個麻煩,提前一天便是爭分奪秒,但是南宮睿對這宮田俊卻更加的好奇了起來,他覺得也許是自己之前的時候太小看了宮田俊。
宮田俊見南宮睿一直的盯著自己便對南宮睿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在懷疑我,也很疑惑我到底是什麽來曆,但是我想不管怎樣我們現在也算同甘共苦過,如若我真是什麽壞人,我想我也不用跟你冒險到現在了。”
南宮睿想著這倒也不假,但還是猶豫著問著:“你跟石田慶一說的都是真話?”
宮田俊笑著說道:“半真半假,真真假假,看你怎麽看了,但是有一點卻是真的,就是我在日本的日子確實受益匪淺,這倒不是其他,大抵就是任何事都要隨心吧。”
南宮睿便再也沒發問,他隻想趕快回到上海卻不知道上海那邊現在的情況如何,他現在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告訴南宮昱他們一直在找尋的東西終於有了個結果。
而在上海一聲炮聲,讓人們意識到戰爭要開始了,南宮昱和曾安之他們在那個碼頭內進行了緊急的開會。
南宮昱對曾安之說道:“我沒想到還是沒有拖延的住應英雄,還沒有等山口太郎回來,他已經發動了戰爭。”
曾安之也懊悔的說道:“都怪我沒有加緊行動,現在我們的青年誌願者募集不過一百人,而這一百人當中還並不一定都願意走上街頭做著流血之事。”
南宮昱卻說道:“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我們現在要想辦法先送那戰區的老弱病殘婦幼走,這個碼頭這邊暫時安全,因為這南宮家的貨還在陸續的運送過來,這戰火肯定不會蔓延到這碼頭之上,隻是現在在戰區的人民的撤退卻是個問題,我知道我們的力量不足,但是我們要能做到多少就做到多少。”
曾安之和應景都點了點頭,應景對南宮昱說道:“之前的時候我跟你商量的事情,現在看來還算順利。”
南宮昱想著那就好,之前的時候應景回到應家本是需要探聽應家的情報的,但是奈何應英雄對應景的防備也比較的深,所以探聽到的他們所需要的情報情況也並不怎麽多,南宮昱提出讓應月娥參與進來他們的計劃的時候,第一是想著能讓應英雄分心,但是更主要的是隻有應英雄分心離開呢戰略指揮的軍營,應景才能潛伏進去。
而之前的時候應景已經掌握了應英雄的行蹤,知道那天的應英雄要去聖瑪利亞學校,所以這也是讓應景潛入戰略指揮的軍營,應景進入那戰略指揮的軍營不是什麽難事,他本來就是應家的人,而且之前的時候還是應家部隊的統帥,所以應景就這麽堂而皇之的進去了。
他潛入那戰略指揮的軍營倒不是其他的事情隻是想要煽動之前跟隨他的一些舊僚們,應景的舊僚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大概零零散散也就兩百人左右,之前應景跟林葉的一席話其實就是試探,試探他之前的舊僚現存的軍心還有多少,隻是超出他的意料,也很慶幸他的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都還是之前的那一群兄弟。
那應景來到那戰略指揮營,林葉已經把之前的時候二師的兄弟全部聚集在了一起,應景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到二師兄弟的麵前對他們說道:“我應景雖然現在淪落到這個樣子,但是我還記著我有一班支持著我的弟兄們,弟兄們我姓應,但是我卻不苟同我父親做的事情,如若我的父親真的是為了人民讓你們跟隨他一起戰鬥,那我無話可說,但是我記得之前的時候我們一起對抗日本人的時候我們曾在一起說過我們希望這戰亂很快過去和平快點到來,但是現在我的父親在做的是什麽,是永無止境的戰爭,而且是自己人跟自己人鬥,多麽的可笑,他永遠在追求的是自己的權利,而且更可恨的是他跟日本人合作。”
這話一出底下的人都騷動了,應景知道顯然這些兄弟都是不清楚的,應景笑著想著自己的父親又怎麽可能告知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這些事情,更何況這細菌性武器其實就是自相殘殺。
應景知道他就這樣直接的說大抵還是有些人不相信,於是他拿出那南宮昱拜托吳子儀從南宮家的倉庫中偷來的作為承載器皿的布匹原料,那布匹因為布滿了細菌所以刺鼻難聞,所有的人都捂住了鼻子。
應景從口袋裏掏出一封信,那是他從書房中找到的自己的父親和山口太郎來往的電報,他把那封電報交給林葉,林葉大聲的讀了出來,電報的內容無非是應景詢問山口太郎能夠給自己多少的武器庫存,他將用這批武器作為對付趙文軒的武器。
那些在場的人便不說話了,應景對他們說道:“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不是我這一生最悲哀的事情,我這一生最悲哀的事情是沒有辦法阻止我的父親做出如此大的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們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而且我相信你們也不是不懂是非黑白的人,我想你們應該知道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但是你們也跟隨應家多年,這個選擇我不幫你們做,你們看是跟著我對抗我爹這錯誤的行為還是繼續跟隨我爹下去,我都不強求,現在是兄弟,在戰場上卻是敵人,這個選擇我交給你們,不管是兄弟還是敵人我們都是曾經一起戰鬥過的親人。”
那些二師的士兵們沒有再說話,過了一會兒那人群中傳來一個很大的叫聲:“我願意跟隨上尉。”
應景看著林葉充滿了感激,林葉站出來握緊了拳頭說道:“我不管什麽細菌武器還是日本人之類的,我隻跟著上尉,兄弟們你們沒有發現嗎司令早就不是我們所認識的那個司令了即使不是上尉說的這件事,司令有考慮過我們兄弟嗎,並沒有我們隻是他不斷的權利擴充的工具罷了。”
全場非常的寂靜,應景看著他們說道:“願意跟著我的留下,不願意的大可走出去我不會攔著。”
應景感覺到有人走了出去,一個兩個三個,應景狠狠的抓住自己的手生怕抓出血來,終於該走的人都走了,應景看著麵前留下的人零零散散目測不超過一百人,應景卻是開心的,至少還有近一半的兄弟是支持自己的。
林葉對應景說道:“上尉你放心這些弟兄的命算是交給你了,你讓我們做什麽,我們都會去做的。”
應景很感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謝謝兄弟便跟他說道我爹這幾天就要發動戰爭了,到時候我隻需要你支援我就可以,這裏就交給你了。”
說著便趕赴了聖瑪利亞學院,也便有了在聖瑪利亞學院內解救應月娥的那一幕出現。
現在在這碼頭內外麵還能聽得到炮火聲,應景對南宮昱說道:“我的人馬大抵是一百人左右,這一百人我現在已經讓他們等候在外白渡橋外,現在隻要租界是最安全的,我粗略算了一下這戰區內的人民差不多有一萬人這還不包括本在戰火外但是被牽連進來的無辜百姓,現在在那外白渡橋外肯定是水泄不通,我不知道什麽時候去租界的路就會封鎖掉,能救多少就救多少,減少傷亡才是最主要的事情。”
南宮昱點了點頭說道:“我這邊調動的青幫人馬差不多三百人,這大抵可以了,我們隻能盡力了。”
南宮昱對一旁的曾安之說道:“我看了下現在這還沒淪陷的戰區所剩的學校,隻有同濟了,安之你帶著你募集到的有誌青年從同濟門口出發,示威遊行到那警戒線外,但是注意自己的安全,我跟應景的人在外白渡橋送完人之後就會直接去到警戒線接應你們,你們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在我們沒有來之前不要跟他們起正麵的衝突。”
曾安之點了點頭,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經安排完畢,但是曾安之卻想到一個問題,他對南宮昱說道:“蝶夢和應小姐之前就已經送到那租界內了,但是你爹和子儀怎麽辦?雖然他們現在是山口太郎的座上賓,但是戰爭無眼難免會有波及,我聽說現在你爹在之前你們南宮家的那個碼頭,但是那個碼頭卻是在戰爭的邊緣,十分的危險,你有通知你爹那邊嗎?”
南宮昱搖了搖頭皺了皺眉頭說道:“我去,我去跟他說,我來勸他,你們想去行動。”
曾安之還想說什麽,但是卻被南宮昱製止了,曾安之便不再說話的跟應景出去行動去了。
南宮睿下了火車的時候才發現這火車站人山人海都是人早就已經擁擠不堪,南宮睿這才意識到這上海肯定是發生了大事。
他抓住一個匆忙的人詢問了一下情況,那人看著他剛下火車的樣子便對他說道:“這打起來了,你趕快逃命吧。”
南宮睿心想著他還是遲了一步,他抓住那個人繼續問道:“現在去李家碼頭的路還好走嗎?”
那人歎了一口氣說道:“都封掉了,車也進不去人也出不來,都在等死啊等死,這個上海是完了。”
說完一輛火車行駛進了站台,那人急急忙忙的便上了那火車,聽到那些急匆匆的人一邊走著一邊說道:“這列車明天開始就隻有一輛了,大抵這留下的人啊就是在這等死啊等死。”
宮田俊看著他嚴肅的樣子對他說道:“你現在要怎麽辦?”
南宮睿看著他鄭重的說道:“你相信我,那我也相信你,你之前的時候不是說高橋那邊你非常的熟悉,那就麻煩你直接去到高橋那邊,我想盡快的找到應家的軍火鋪至少還能減少一點這戰爭帶來的傷亡。”
宮田俊思索了一下說道:“好,那你呢?”
南宮睿說道:“我現在要去孫家。”
宮田俊看著他說道:“萬事小心。”
孫家的住宅是在那法租界內,外麵炮火連天,但是孫家內倒是沒有受到什麽影響,隻是那管家歎了口氣說道:“今日又要斷水斷電了,沒有水巧婦也難做無米之炊啊。”
那孫懷瑾正在那邊發呆聽到管家這話便問道:“爹呢?”
那管家回了一聲:“今日老爺大抵和他的那些朋友們去喝茶去了。”
孫懷瑾把那瓜子扔在地上說道:“這外麵亂成這樣也虧他還有心思喝茶。”
那管家笑著說道:“這上海哪一天不亂,在和平還沒到來的那一天,這樣的戰爭總是要經曆的,我們孫家這叫明哲保身。”
孫青和指著那今日送過來的報紙說道:“荒謬啊荒謬,這應英雄發動的戰爭明明是帶來了民不聊生,這報紙還在鼓吹什麽黎明的曙光。”
孫懷瑾拿過那報紙看了一眼說道:“現在能發刊的報紙還不都是拿錢辦事。”
孫青和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們就整天待在這孫家哪裏知道外麵真實的情況是怎樣的,別說戰場了,我們現在連這孫家的門都出不去。”
孫懷瑾聽著自己的哥哥這話若有所思的說道:“不讓我們出去我們就溜啊。”
孫青和看著孫懷瑾,不知道他又有了什麽主意。
南宮睿奔著孫家去,他想著現在自己必須尋求組織的應援,但是自己現在根本無法分身去見組織的人隻能讓孫懷瑾去幫助自己跟組織尋求應援,而且最主要的是如若應英雄在高橋的軍火鋪當真的話,更加需要組織的人去搬物資去毀物資。
去孫家的那一條路也已經封鎖了大半,但是還是有一些是在戰區外的,南宮睿看著戰區外的地方也歇業的歇業,馬路上空蕩蕩的沒有人,隻有幾輛車在行駛著,南宮睿想著這就是戰爭,這就是他們再怎麽想避免卻無法避免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