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子儀倒也是不著急,她知道越是心虛的人越是容易露出破綻,於是吳子儀則是從之前的時候南宮霖給自己的秘密賬本入手,她隻是這些流動資金都是從南宮潯的手中出去的,這個賬本就像卡住南宮潯喉嚨的一根刺,是怎麽也沒用辦法咽下去的,相反的硬是要咽下肚子去可能會受傷。
之前的時候吳子儀查到這些帳跟南宮家停靠在上海的碼頭有關,自然的也是跟莫家有關,隻是這些資金並不是一個小數目,要查清南宮潯用這些資金去幹什麽了,大概就可以知道這其中到底有什麽貓膩。
這南宮潯倒是最近愈發的收斂了許多,隻是他似乎也是心虛多日不給南宮昱去信,倒是南宮昱每月不間斷的會給他來信,倒是讓他愈發的生出羞愧出來,這個月收到南宮昱的來信的時候正好是賜兒出生後的時候,南宮昱在信中也表示了自己對於新生兒的祝福,還表示自己久違的見到了他們的老朋友應景,雖然南宮昱隱約知道南宮潯已經悄然有了一些改變,但是他對於南宮潯還是不設防的,畢竟是兄弟,也是一起並肩作戰的同誌,南宮潯接到這封信卻更加的羞愧難當,自己的情形卻再也沒有資格跟他們一起並肩作戰了,曾經立下的誓言他跟他們兩個也越來越背道而馳了,隻是他回歸家庭之後,漸漸的被一些東西迷失了心智,他自己也清楚,但是卻不想承認。
也許是最近吳子儀的查賬讓他察覺到了危機,也許是他也知道他這次肯定有些東西藏不住了,久違的他給南宮昱去了一封信,信中無非是訴說了一番兄弟情誼,更回憶了一下他當初跟南宮昱跟應景在學堂時候的美好時光,但是卻難以啟齒的問南宮昱開口借錢,卻沒有寫明原因,隻是說自己最近的資金周轉出了一些問題。
等南宮昱收到那封信的時候正在跟南宮睿還有曾安之商量事情,南宮昱聽送信的說是南宮潯的信吃了一驚,隨即看完之後曾安之和南宮睿卻覺得南宮昱的臉色不對勁。
南宮睿詢問道:“難道是大哥還是南宮家出了什麽事情?”
南宮昱搖了搖頭說道:“大哥為我借錢。”
這話說的曾安之跟南宮睿都沉默了,南宮昱對南宮睿說道:“你是不是也覺得大哥不對勁?”
南宮睿點了點頭說道:“是非常不對勁,他一個南宮家主要的管事的會問你借錢,那他是被逼到了怎麽樣的絕境才這個樣子。”
南宮昱說道:“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麽事情。”
南宮睿問道:“那現在怎麽辦?”
南宮昱卻回答道:“借錢。”
“啊。”南宮睿和曾安之同時驚呼出來。
那個南宮昱有些局促的看著曾安之說道:“那個安之借我點錢,你也知道我最近這花錢花的厲害,確實沒有多餘的資金借給大哥了。”
曾安之自然是答應了,他對於錢本來就沒什麽概念,這點錢還是借的起的隻是他不解的是南宮昱的此舉是為了什麽。
南宮昱看著他們兩個疑惑的眼神說道:“第一之前的時候大哥冒險幫助我許多,這我本來就覺得對不住他,而且我明裏暗裏確實用了南宮家不少的錢,第二雖然我不知道大哥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我了解的大哥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都向我開口借錢的,說明他現在的境地確實非常的難堪。”
南宮睿卻很感慨的說道:“有句話說的好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是道相同又怎樣,後麵的事情還是無法預料,看吧還是我好吧,想當初你對我可都是一副死魚臉,對我冷冰冰的樣子跟個冰塊一樣的。”
南宮昱尷尬的笑了笑說道:“世事難料嘛,不過朋友還是朋友,兄弟還是兄弟,更何況既是朋友又是兄弟。”
南宮睿覺得很有道理,隻是此情此景也讓人感慨物是人非。
曾安之借了南宮昱一些錢,南宮昱直接將這筆錢給南宮潯轉了過去,隻不過他們來往的資金全是通過之前用來幫助應景的那個資金賬戶,隻是南宮昱卻忘了南宮霖已經查到了他們的秘密賬本的事實,準確的說是吳子儀已經查到了這個賬戶。
吳子儀知道南宮潯謹慎的很,隻是她之前的時候就已經查到南宮家在景安除了經常合作的銀行外還有一個銀行也是跟南宮家合作的,吳子儀能夠知道這件事是因為之前吳家的正常走賬也是跟這個銀行合作,因為爹去世之後多多少少陸續還有些債,吳子儀每次都小心翼翼的盡力存錢那些錢還上,在這南宮家每個月都會領月錢之類的,隻是吳子儀每一次都過的很節儉的把它存起來。
漸漸的吳子儀跟那個銀行的人也是熟識的很,大概是南宮霖給了自己那個秘密賬本不遠的日子,她去到那個銀行親自見過南宮潯從那個銀行中出來,吳子儀問起那個掌櫃南宮潯的時候,那個掌櫃告訴她南宮家的大公子總有那麽些日子會上他這裏轉上一大筆的賬,但是都是正規的用作織布買賣並沒有什麽特別。
吳子儀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南宮霖,隻是時至今日想來,這南宮潯的秘密比她想象中還多的多。
在這南宮家的日子越久南宮霖對吳子儀越是重視,吳子儀這領的月錢也是越來越多,自然的吳文人留下的那零零散散的帳,吳子儀已經要還完了,隻是這拿的南宮家的月錢,吳子儀也是一筆一筆記著,她自己是不想欠南宮家一絲一毫的,那銀行的人見吳子儀也還的辛苦,自是知道吳子儀現在的身份的,雖說也很想問為何不讓南宮家一起還了這筆錢,但最後還是沒問,但是對於吳子儀也是心疼的,這銀行的掌櫃之前跟吳文人也私交甚廣,雖說這筆賬不能幫吳家免掉,但是這利息他卻是分文不收。
這日見吳子儀過來,那銀行的掌櫃笑著說道:“下個月你也不必再往我這兒跑了,這是最後一筆。”
吳子儀不好意思的跟那個掌櫃的說:“張叔這些日子我也是不好意思,你讓我這麽的一點點還,利息都不要我的。”
那掌櫃的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跟你爹是老朋友,他遇到這個事情我也很難過,孩子你受苦了。”
吳子儀隻覺得她的身邊原來還是真的有人關心和愛護自己。
那掌櫃的猶豫再三終於開口對她說道:“這件事我想了好久想著還是要告訴你。”
吳子儀看著那掌櫃嚴肅的樣子心裏一驚,不過經曆這麽多,大概再大的事情也不是什麽事情。
那掌櫃的說道:“前些日子我去參加景安商會的活動,因為我這個人不喜歡熱鬧一向這種事情我也是不去的,隻是前些日子想著還是去了一回,這一去啊我才想起來一件事情。”
吳子儀聽到又是商會便疑惑的問道:“張叔跟我說這件事,是跟吳家有關嗎?”
那掌櫃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才想起你爹出事之外曾經跟商會去要求撥款,但是商會不答應,直接駁回了你爹的請求。”
吳子儀聽說是這件事便說道:“這件事我是清楚的。”
那掌櫃的繼續說道:“但是這之後還有一件事,這景安的商會下令讓所有的銀行都不允許借款給吳家,我這錢也是偷偷的借給你爹的,而且。。。”
那掌櫃的似乎麵露難色,但是吳子儀卻繼續追問下去。
那掌櫃的支支吾吾的說道:“這件事本沒有幾個人知道,我也是通過我幾個同撩才知道的,下令不準借錢給吳家的正是南宮老爺。而且這原因大概還跟那藍印花布的商標有關,你爹之前的時候說是要錢去買回這藍印花布的商標,之前他來找我的時候胸有成竹這件事,而且還說在這上海那邊都打點好了,我這錢也是偷偷的給你爹的,但是即使你爹都已經把錢送進去了,但是貌似還是沒有得到那藍印花布的商標。”
這個事情吳子儀倒是第一次聽說,但是卻也讓她覺得這事情的真相大概也是越來越清晰了,清晰到她覺得這事實大概要比她預想中殘酷也殘忍許多,但她還是強忍鎮定的對那掌櫃的說道:“張叔我真的不知道怎麽感謝你,真的很感謝你告訴我這件事。”
那掌櫃卻羞愧的說道:“我差點都把這件重要的事情忘了,倒是讓我覺得對不住你。”
吳子儀隻覺得要整理下自己的情緒,便對那掌櫃的說自己有事需要先走了,那掌櫃的也沒有說什麽。
隻是到吳子儀快走出那銀行門的時候卻又好像想起了什麽事情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情。”
吳子儀便停了下來又回到了那銀行內,那掌櫃的說道:“我看你對南宮家的事情也蠻上心的,我想著你現在也是南宮家的人了,這些事充其量不過都是些陳年舊事罷了,但是南宮家的事情才是正事,你之前不是跟我打聽過南宮家賬戶的事情,本不應該告訴你,但你爹的事情到現在我才告訴你我也羞愧難當,我便告訴你吧,你查的那筆帳呢從來隻有南宮家去的出賬,卻從未有過進賬,隻是這今日卻有了進賬,但是進賬後不久便被這南宮家的大公子取走了,我看他神色恍惚的樣子便也多嘴跟他聊了兩句,就聊到這最近的大火的股市股盤才發現啊這南宮家的大公子對於這股市熟悉的很啊,而且還勸我加入這股市,他跟我說的那支股票我之前的時候聽說過是高買低走,我看他啊已經走火入魔了,你現在啊也是南宮家的少奶奶了,這件事也算我多嘴,你要跟南宮家提醒對大公子多上點心啊,我是怕他走錯路啊。”
吳子儀聽了這話卻覺得對於這銀行的掌櫃除了感謝說不出其他的話了,這些情報都是她需要的情報,於是便對那掌櫃的說道:“對您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謝謝你張叔。”
那掌櫃的搖手也說道:“孩子你才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