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應景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躺在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房間,自然的旁邊還有熟悉的人,南宮昱跟他說要取得應英雄的信任就要冒險,這往自己的頭上砸石頭這種事,大抵也隻有南宮昱做的出來了,但是他還是記著南宮昱的話要不露聲色。
應英雄看著他醒了連忙讓旁邊的醫生過來,應景多日未見自己的父親,看著他好像又蒼老了些,頓時的覺得眼淚不自覺的在打轉,但是還是收住了眼淚,任憑那個醫生在自己的身上檢查著。
那個醫生對應英雄說道:“公子的傷並沒有什麽大礙,隻是這舊傷比較的要緊,這腿和胳膊已經萬法挽救了,我看著公子安裝著簡陋的假肢,又好似這還剩的半截腿受過重力的擠壓,這半條腿也有這變形之勢,還有發言的趨勢,待我給公子開點消炎的藥物,隻是這假肢怕就是不能裝了,今後恐怕隻能拄著坐著輪椅度日了。”
應景聽著那醫生說的話心中卻想著自己早就知道自己的這身體不過是破皮囊罷了,之前的時候也是為了討生計。用木板和鋼筋板給自己做了個簡陋的假肢,拉黃包車過生活,雖然自己拉的慢了些,但是總是會有些人同情他,進而多給點銀兩,她本來就是廢人了,什麽裝的了裝不了假肢,坐著輪椅度日這些他早就不在意了。
但是應英雄卻在意,他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變成這樣,他怎麽能不在意,於是他對那個醫生吼道:“我不管你用西方的還是中方的方式,你至少讓他能讓正常人生活一些,至少不要在那輪椅上度過這餘生。”
那醫生雖然麵露難色,但還是允諾了。
現在的這種情況本應景可以上去表演一下父子情深久別重逢什麽的,但是他太了解應英雄,所謂的父子親情永遠還是比不上他的大業。
於是應景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他問:“你們是誰?這裏是哪裏?”
這是南宮昱跟應景的計劃,也是他們的完全查明真相的敲門磚。
自然的應英雄的反應是激烈的,看著應景那慌亂的眼神,還是避開旁人接觸的樣子,他看不出半分他在撒謊的樣子,也認為應景並沒有什麽要撒謊的理由。
應景看著應英雄的反應,生怕他看出了什麽破綻,雖然南宮昱跟自己強調演的越生澀則越逼真,但是應景的心中還是虛的很。
那醫生趕緊上去查看了一下應景的情況,對應英雄說道:“公子恐怕是撞到了腦袋有失憶之症,我從醫這麽多年還未見到過這種情況,但是這種情況確實是有過先例,因為外力的刺激而導致了失憶的情況,這治療的方法隻有讓病人多看一些熟悉的人接觸一些熟悉的事情,有的病人便很快能想起之前的事情,但也有一種可能是永遠想不起來。”
應英雄聽著那醫生說的話,吃了一驚,但是隨即卻看向了應景,也不知道是對那個醫生說還是自言自語的說道:“也許冥冥之中都是天意。”
應景回來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的整個上海灘都知道了,當然也包括玉瑤和應景那個發了瘋的妻子,李國安很快的把他的女兒帶了過來,那個應景的結發妻子看到應景很激動的想撲上去,本應景就對她厭惡,現在看她這個樣子隻覺得更加的厭惡,便也不知道是演戲還是真的討厭的狠狠把她推開,李國安看到應景對自己的女兒都開始動手了,便對應英雄說道:“我的女兒跟你兒子好歹還是夫妻,他怎麽能這麽對我女兒。”
應英雄要不是看在跟李國安有共同的利益在早就翻臉,但現在卻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便說道:“醫生也說景兒頭部受到重擊有失憶的情景,連我都不認識,自然其他人更不認識。”
李國安摔了摔袖子哼了一聲,看著應景總覺得他在裝的樣子,自己之前的時候就對應景非常的不喜歡,要不是自己的女兒哭著鬧著說自己非他不嫁,他也不會同意這門婚事,隻是應景現在把自己的女兒弄成這副德行,一句失憶就把所有的東西都抹掉了,他才不甘心,也不信。
想到之前的時候也是應景的情人在那法庭上張牙舞爪的樣子,李儒奇到現在都下落不明,李國安隻覺得心中有一口氣,想要消散,但是消散不掉。
李國安想到玉瑤倒是來了一個念頭,而應景卻渾然不知。
玉瑤聽到應景回到應家的消息的時候正在後台準備上台,那旁邊的舞女正在議論著,其中一個舞女說道:“我之前的時候見過這應公子一次那帥氣不凡,至今都還令我難忘呢。”
另外一個舞女回答道:“可是啊我聽說這個應公子回到應家的時候可是都殘廢了呢,據說相貌也變了,還誰都不認識了呢,也是可惜了啊,他那個妻子之前的時候就瘋了,現在他又變成這樣,是應司令的兒子又怎樣,現在不還是變成了這副德行。”
玉瑤聽著她們的對話把那胭脂一扔說道:“夠了!”
那兩個舞女被嚇到了,連忙去後台準備去了,蝶夢走到玉瑤的身邊說道:“你沒事吧。”
玉瑤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好像在發抖,她對蝶夢說道:“這些人傳說他失憶了,可是他明明知道的時候還是好好的。他一定又是拋下我去做他那所謂的理想事業,每一次都是這樣,每一次都瞞著我,我真的很累。”
蝶夢看著她說道:“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未告訴你,之前的時候在李儒奇失蹤的那晚,我見到過你跟他在一起,在之前的時候我也見過你和他那時你跟他一起來這百樂門,我看到你們兩個才知道什麽是神仙眷侶,而我很可恥的跟蹤你看到你們在一起也覺得你們是那麽的般配,所以雖然我對你的那個他了解不深,但是我知道愛是不能隱藏的,即使他真的失憶,他必當不會忘記你。”
玉瑤聽她說的話吃了一驚,她在這百樂門自以為沒什麽朋友,一切的走動也是獨來獨往慣了,卻也沒有注意到蝶夢,或者說也沒想到蝶夢這麽的關注自己,雖然她不是一個喜歡交朋友的人,但是有朋友的感覺也沒有她想象中糟糕,隻是她現在急於去求證一些東西,比如應景比如應家再比如南宮昱,她不信南宮昱肯定也聽說了這個消息,但是到現在也沒來找自己。
玉瑤一時氣不過便對蝶夢問道:“今日有看到南宮先生過來嗎?”
蝶夢搖了搖頭說道:“沒有,聽書呆子說最近南宮先生都撲在他那個碼頭上,並沒有時間來百樂門,百樂門這塊也最近都是書呆子在管了。”
玉瑤卻不信,她想跟南宮昱好好的談一談,隻是卻沒想過說曹操曹操就到,南宮昱正來這百樂門找她,蝶夢見到南宮昱便也出去了,讓南宮昱跟玉瑤好好的談一談。
玉瑤看著南宮昱說道:“我隻問你一個問題,他的事情是真是假,而他的事情你又是否知道?”
南宮昱卻想著果然自己的這步棋沒有走錯,以玉瑤的聰穎又怎麽相信他們編織的謊言,但是這卻也是在南宮昱的計劃中,南宮昱說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是真的不知道,不過有件事我也不瞞你,之前的事情我確實已經找到了應景,隻是他自己在追查一件事情,我也沒有過問,他的事情你也知道不想別人插手,然後他就又失蹤了,我派人找了他好久,這也是今天才聽說是落水被人救起還失憶了,我心中竟然鬆了一口氣,至少他沒有危險。”
玉瑤聽了南宮昱的話卻崩潰了,她直直的看著南宮昱想從他的臉上看出破綻,可是並沒有任何的破綻。
南宮昱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畢竟是久別重逢,而且你們的感情我都看在眼裏,之前的時候我也知道你們愛的有多辛苦,隻是現在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點,他回到了應家,而你還是你,即使現在你站到他的麵前,他記起了你,那你們是不是又一次的要私奔,而放棄一切呢,更何況現在應景的情況大抵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記起,那到底是忘記好還是記起好呢,我想這答案你比我要明了的多。”
玉瑤沉默了,南宮昱說的對,而且應景忘記或許是一件好事,她不是不知道應景所在進行的那些所謂的理想和大業,那危險她也是知道的,忘記一切那是否是將那些也忘記了,玉瑤苦笑著想著也許這一切都是命運吧。
玉瑤卻跟南宮昱說道:“至少給我一次再見他的機會吧,即使他不記得我,我也想遠遠的再看他一眼。”
南宮昱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隻是現在應景行動不方便,大抵是不會到這百樂門來的,但是我想辦法讓你們再見一麵,但是我想怎麽做你應該清楚,其實想來他回到應家才是對他最好的不是嗎?”
玉瑤想了想隻覺得要支撐不住就要暈倒,但是現在至少讓她再見他一麵吧,讓她知道他現在過的很好就夠了。
南宮昱早就知道應景回到應家最恨的會是李國安,拋去應景發妻發瘋的事情不說,李儒奇的失蹤也跟玉瑤有關係,所以他必定會想報複應景,也必定的會去猜測應景並不是真的失憶。
不出南宮昱所料,他自己還未去找機會,可是這機會就自己主動上門來了,因為應景的歸來,跟應司令世交甚深的一些人自然的也來到司令府送了很多的慰問,自然的也有不少的慰問品,這應英雄從來也都是一個禮尚往來的人而且不喜歡欠人家人情,而且現在應景回來即使是現在這個樣子,但是應家的希望還是在應景身上的,應英雄想著自己在應府擺個宴,算是祝賀應景回來,也是給應景重新介紹那些所謂的權貴的機會。
隻是這李國安卻主動的跟應英雄提議,這宴會少了助興怎麽能行,他聽說那百樂門的玉瑤姑娘唱的一首好貴妃醉酒,自然的要請玉瑤姑娘來助興,應英雄聽他這麽說卻一下子知道了他的意思,雖然他並沒有對應景的失憶有多大的懷疑,但是應景之前的一些事情,確實值得來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