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子儀昏迷了兩天兩夜終於醒了過來,所有的人都舒了一口氣,吳子儀隻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突然有些事情恍然開朗了般。
吳子儀執意不要吳子清一天到晚的在醫院陪著她,而且吳子清也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了,隻讓她回去好好的休息。南宮昱因為青幫的事情並不能一天到晚的待在醫院,隻能偶爾來看一下吳子儀,這讓孫青和很不舒服。
這天的南宮昱來看吳子儀,正好吳子清被吳子儀喝令回去好好休息,兩個人就這樣錯開,吳子儀看著病床前的南宮昱說道:“你不必來看我,我過兩天就回景安了,我對你隻有一個請求,我在上海開刀這件事,我得病這件事不要告訴南宮家,不要讓南宮家知道。”
南宮昱隻覺得縱然在他眼裏吳子儀跟吳子清的性格是兩種迥然不同的極端,但是現在此時此刻他突然覺得至少她們身上卻有一點是如此的相似,那便是執拗。
在這世上沒有幾個是南宮昱對不起的人,但是他在這世上最對不起的卻是吳子儀,南宮昱看著她說了那早就應該對她說的話:“對不起。”
吳子儀聽他這三個字卻笑了說道:“你是應該對不起我,你對不起我的是把我一個人放在景安從來不聞不問,但是我原諒你,因為你有你的理想和抱負,但是你的理想和抱負不包括景安的一切,當然也不包括我。”
南宮昱聽她說出這番話,竟一時無語凝噎,有些事就是這樣,你以為不會懂的人,但是她卻都明白,而你想讓他懂的人,但是他卻不明白或者說假裝糊塗。
吳子儀繼續說道:“你最應該對不起我的,你卻沒有告訴我,甚至於聯合我最愛的人一起欺騙我,你最對不起我的就是覬覦我的妹妹。”
南宮昱愣在那裏,他不知道原來她都知道。
吳子儀本不想這麽早攤牌,但是經曆過這次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她突然想通了一件事她在這世上最牽掛的隻有吳子清,所以不管吳子清做了什麽,她都會原諒她因為她是自己最愛的妹妹,但是她卻不會原諒南宮昱。
她對南宮昱說道:“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我,那就請你放過我的妹妹,她會收獲一段屬於她自己的感情,一段正常的感情,而不是在這外人看來貽笑大方,而且會讓她罪惡重重的感情,即使你再怎麽不願意承認,但你南宮家三少爺的身份怎麽樣也不會抹去,我一個人的人生斷送就夠了,為什麽要斷送我妹妹的人生,南宮少爺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嗎?”
南宮昱從來沒有想過吳子儀會在他麵前說出這段話,他知道他現在跨不過的那所有人都認為的罪惡和罪孽。
南宮昱對她說道:“我對不起你,但是隻有子清是我唯一沒有辦法放手的事。”
吳子儀心中想著這是怎樣的一種罪孽,油然而生的卻是絕望,她說道:“從之前到現在我隻有一個決定不會改變,就是我到死都不會跟你和離,就是說到死我都是南宮家的人,你讓我的妹妹跟你在一起沒有名分,更每天遭受罪惡的洗禮,這樣的愛真的是愛嗎,而不是你自以為的占有欲嗎?”
南宮昱看著她這麽執拗的樣子說道:“你為何要折磨你自己,折磨我們三個人。”
吳子儀卻說道:“如果折磨我一個人,能保全我妹妹的幸福,那我死也甘願,我本就跟你有名無實,你在上海娶誰都可以,但那個人絕對不可以是我的妹妹。”
南宮昱說道:“我從來不會強迫任何人,包括你,包括子清,愛情從來都隻是兩個人的事,但我不會做主動放手的那個。”
吳子儀聽他這番話,不知道他原來已經情深至此,她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罪孽才讓三個有這樣的宿命折磨。
吳子儀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相信我的妹妹,我隻希望她放手的那一刻你也能夠放手。”
南宮昱再次沉默了。
吳子儀對他說道:“你走吧,這些話本上次在景安我察覺到不對勁就應該跟你好好的談一談,但是我一直在跟自己生悶氣,生氣連我的妹妹都瞞著我這件事,你可能覺得我執拗不講人情,但是我的堅持總有我的理由,我是不會同意你們這畸形的愛情的,不管怎樣都不會。”
南宮昱轉身離開她的病房,即使粉身碎骨下地獄,他也不會放手的。
孫青和在門外攔住了南宮昱,迎麵就給了他一拳,畢竟是在醫院這一拳還是讓很多人忍不住停下來一探究竟。
南宮昱每一次都被打的莫名其妙,上一次是陸韓生這一次是孫青和,但是南宮昱的心情也並不是太好,反手就也給了孫青和一拳。
兩個人就這麽在醫院大庭廣眾的打了起來,張信芳正好過來這邊尋房,看著他們兩個急忙上去拉住他們,孫青和和南宮昱被拉開卻還是一肚子的氣,張信芳對他們說道:“這裏是醫院,你們兩個大人了,怎麽跟小孩子一樣。”
南宮昱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說道:“你問這個像小孩子一樣的人,我也覺得莫名其妙。”
孫青和看著他這幅漫不經心的樣子說道:“你的妻子在裏麵經曆了這麽大的手術,你這幅漫不經心事不關己的樣子不覺得很虛偽很冷血嗎?”
南宮昱看他這激動暴跳如雷的樣子說道:“孫兄這幅唯恐天下不知的覬覦別人的妻子的樣子,我想也妄為師表,妄為學者吧。”
張信芳看這裏還是醫院,這兩個人又在上海也是個知名人物,便對他們說道:“你們能不能各自少說兩句,也不看看這裏是哪裏?”
孫青和別過頭去,張信芳真是拿他們沒有辦法說道:“好,你們要談,就慢慢的仔細的談,談清楚了,談明白了。”
張信芳拉著他們兩個到自己的辦公室內,支開護士,把他們兩個推到裏麵,對著他們兩個說道:“你們慢慢談好好談,我待會兒有個手術,大概要兩個鍾,你們想談多久都可以,我的辦公室就讓給你們。”說著就頭也不回的把門關上了。
孫青和和南宮昱彼此待在那裏沒有說話,都還是氣衝衝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孫青和開門想出去,南宮昱突然攔著他問道:“你對子儀是認真的?”
孫青和的手已經在門把手上,因為這句話微微一愣,他放開了握住門把手的手,卻沒有轉身說道:“是,我是認真的。”
南宮昱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是這樣,那我沒什麽好說,因為能帶給她幸福的人從來不是我,隻是她想不來。”
孫青和卻因為他這句話陷入了疑惑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南宮昱笑著說道:“我跟她根本就沒有感情,隻是我們從小就有婚約,而我是這個婚約的履行者,我之前給了她選擇的機會,但是她自己的堅持,自己堅持要這個有名無實的南宮家三少奶奶的虛名,所以你現在不應該把我當成你所謂的敵人,而是應該去勸她,她的心魔太深,執念太深。”
孫青和無力的站在那裏,本以為自己卷入的是一場婚外戀,他本想著隻要吳子儀幸福拿他便放手,但是現在他卻知道了,她原本就被困在一個無愛的婚姻內,所以他決定了他愛她的心堅定不會改變,更會解脫她,讓他們三個人都解脫痛苦。
孫青和對南宮昱說道:“她由我來守護。”說著就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間。
南宮昱卻想著這世間唯有情是毒藥。
南宮昱去了吳子清住的地方,林小月正在打掃院子,見南宮昱來了便匆忙的放下手中的活走了過來對南宮昱說道:“先生,小姐已經睡下了。”
南宮昱做了個噓的手勢,小心翼翼的走進吳子清的房間看見吳子清睡的正熟,想著她這些天估計是累壞了,吳子清像是做夢夢到了什麽,南宮昱看著她一直皺著眉頭,南宮昱撫摸著那個眉頭,想著到底要怎樣才能把它給撫平。
吳子清叫著:“姐姐,不可以,不可以。”便醒了過來。
吳子清醒了過來才發現自己的額頭已經冒了許多的冷汗,而南宮昱就這樣靜靜的坐在她的床頭靜靜的看著她。
南宮昱一把把她摟到懷裏說道:“怎麽了,做噩夢了?”
吳子清卻掙脫開他說道:“我夢到我和姐姐在一艘船上玩耍,突然的出現了一頭怪物要吞了我們,姐姐一把推開我,自己卻被那怪物吃了。”
南宮昱笑著跟她說道:“這裏哪有什麽怪物,隻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吳子清搖了搖頭說:“不,姐姐為了我承受了這麽多,我這麽的自私,終究是害了姐姐。”吳子清說著又要哭了起來。
南宮昱心想著她又是這個樣子,總是第一個想到的是吳子儀。
南宮昱扶著她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你聽我說,你不必為你姐姐而活著,你就是你,你有權利支配自己的人生,而不是為誰而活。”
吳子清卻經曆過這件事和在學校裏見過的事,她沒有辦法隻考慮自己,她看著南宮昱一字一句的說道:“你跟我的姐姐有共同的家人,即使你不愛她,但是親情這個東西卻不能改變,就算你再怎麽樣的逃避,你還是南宮家的三少爺,但是你的家人跟姐姐早就密不可分了,說到底他們才是一家人,而我從頭到尾都是多餘的那個,我們隻有愛,而這愛卻一文不值。”
南宮昱聽到她的話卻覺得一股怒火衝上心頭,他說道:“我可以問你不要南宮家三少爺這個虛名,帶你到上海,我可以為你拋棄一切,但是你現在卻跟我來說什麽家人情親,說到底的是我能拋棄的東西,是你無法拋棄的,你隻想著你的姐姐。”
吳子清卻沒有辦法反駁,姐姐這次從鬼門關走這一回,更讓她覺得她不能沒有姐姐,她可以舍棄一切,但是卻沒有辦法舍棄自己的姐姐。
南宮昱知道他們現在的彼此都需要時間想清楚,最主要的是她需要時間想清楚,但是他絕對不會放開她的手。
他對吳子清說道:“我過幾天會去南京辦事情,大概會去半個月的樣子,你在這個時間裏大可想清楚,但是我讓你想清楚的卻不是怎麽逃離我的身邊,而是怎麽收起你那所謂的罪惡感乖乖的待在我的身邊。”
吳子清看著他不敢置信的說道:“南宮昱你真是瘋了。”
南宮昱看著她說道:“我給過你機會離開我的身邊,但是你自己卻沒有選擇,那這個遊戲你可以隨便開始,但是你卻不能隨便的結束,你放心,我不在的日子裏,我會讓小月好好看著你,你也可以去學校完全不受影響,但是我會讓青幫的弟兄二十四小時盯著你,你別想著能逃脫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