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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緣由

  「刑事訴訟期?」祿清康疑惑,顯然不理解什麼意思。


  犯的案子最高刑為無期或者死刑的,刑事訴訟期是二十年,期間沒有被警方通緝或者沒有繼續犯其餘罪行的,過了追訴時效,就會免於刑責。如果想追訴,就得經過最高檢察院核准。但期間若犯了別的事,刑事訴訟期的時效就得按再次犯罪的時間開始算起。


  不過這隻針對於別的罪犯來說,因為祿清康情況特殊啊,第一是鳳求凰的手下,無論怎樣,自動視為七罪組織奴之一脈的罪犯,第九局完全能掌控七罪組織罪犯的生死權力。


  近幾天還配合鳳求凰設局,拖住我們,差點讓杜小蟲被抓走,葉迦還因此受傷,想不想判他死,也就徐瑞一個念頭就能定奪的。


  杜小蟲一本正經卻又含糊其辭的解釋了幾句,總之就是讓祿清康知道,他如果殺完妻兒之後到現在沒有犯下其餘罪行,就不會有事。


  試問天下誰不渴望好好活著?饒是有自殺傾向的,也是因為現實種種因素無法承受才選擇死的,但祿清康不是一心求死,他想的是能活一天就賺一天。


  祿清康聽完果然動心了,看樣子他並沒有被鳳求凰催眠,是真心為主的。


  為了防止祿清康的心態反彈,我們給了他五分鐘考慮完了再審問,但沒有提讓他交代關於鳳求凰的事情,打算等祿清康把關於自己的說完,這時他的心態勢必以為自己不會被制裁了,心裡對於生命的渴望會比現在還膨脹,到時我們再接著施加條件,祿清康的牆角多半會被我們挖鬆動了。


  我和徐瑞抽了只煙,杜小蟲拿著紙筆寫著審問時的步驟,幾分鐘之後,她寫完給我們看,上邊制定了循序漸進的審問計劃,徐瑞看完表示贊同,他看了下手錶,對著祿清康說道:「時間到了,考慮的如何了?」


  祿清康眼中毫無猶豫的說:「真的不會有事?」


  徐瑞一手拍胸口,另一隻手指著攝像設備保證道:「我對著錄像發誓,絕對不會因為你殺死妻兒的事情追究你的刑事責任,無論情節多麼惡劣。」


  我和杜小蟲會心一笑,老大又開始挖坑了,第一錄像壓根就沒開,這誓言等於沒說,第二不因為殺死妻兒追究祿清康,卻沒有說不會因為別的事制裁他。


  祿清康哪會想到這裡的門門道道,他彷彿已經看見了生活在陽光下的情景,激動的說道:「那我就說說我自己吧。」


  「洗耳恭聽。」徐瑞掛著淡淡笑意之中有著一絲不易被察覺的狡猾。


  「多年之前,我和新婚妻子來到了青市。」祿清康回憶的時候有點無奈,說道:「過了不到一年就有了兒子,但是過了幾年,我發現兒子越來越不像自己,心裡就起了疑心。就開始留意起妻子的行蹤,漸漸的,我發現她手機里有一號碼有一個本地的男人,每次趁我睡著了,她都會以擺貨的名義到鋪子前邊給對方打電話發信息。」


  「打住,停一下。」我使勁的砸動桌子,把祿清康的娓娓講述打斷了,我鄙夷的道:「老實說行不行?記住,現在是我們給你機會。」


  祿清康不解的道:「我老實說著呢……」


  「近三十年前有手機?能打電話發信息?扯犢子呢!」我不屑的戳穿道:「好歹你說個BP機我也能接受啊,最好別編故事把我們當傻子糊弄。」


  經我一說,徐瑞和杜小蟲也反應了過來,紛紛無語的表示之前聽的太入神了。


  祿清康尷尬不已的說:「好吧……主要實情太恥辱了。」過了片刻,他接著說道:「我當時並沒有發現兒子越來越不像自己,也沒有察覺到妻子的異常。我那晚和街坊們喝酒喝迷糊了,返回自己店鋪里睡覺。迷迷糊糊的聽見了像小貓發情期時的叫聲,尋思著不對勁,就睜開了眼睛,聲音好像是前邊鋪子傳來的,還以為遭賊了呢,一下子醉意全消。」


  我點了點頭,隱約的能猜到發生什麼了。


  「但我同時也發現,本該睡在旁邊的妻子也不見了,只有兒子在睡著!」祿清康痛恨的說道:「我悄無聲息的下床,扒在門縫往外看,妻子正和一個我沒見過男人搞事。當時我心裡那個火啊……差點就崩潰了,不過我還是冷靜了下來,孩子在旁邊睡著,不能讓他知道這醜事。」


  我狐疑的說:「那為什麼又把兒子殺了呢?」


  「聽我慢慢說你就知道了。」祿清康解釋的道:「當時我並沒有發作,靜靜的看著喘息於別人身下的妻子,我返回床上裝睡。第二天,把兒子送去了幼兒園,我返回店鋪把門關死,開始質問妻子前一晚的事情。」


  他回想了一會兒,說道:「她的臉色變白了,我沒有打她,說給她一次被原諒的機會,但必須說出實情,其實我早在前一晚撞見那事就是動了殺心。她的情夫是我們來青市的第三天,她置辦日常用品時認識的,漸漸的就到床上去了。那晚不是第一次在我們店鋪搞事,之前我每次出去進貨,妻子都會叫情夫來過夜。不過那晚最為過份,趁著我喝醉竟然……唉……我聽完之後把妻子掐死了,連一句求饒的話都沒給她說。」


  「然後呢?」杜小蟲唰唰拿筆記錄著。


  祿清康嘆息的說:「我把妻子的屍體藏在了衣櫃,雖然慌了,但也沒有不知所措。兒子放學時間到了,我準備去接回家時,發現那個情夫竟然和兒子待在幼兒園門口,似乎在等我妻子來。我起了疑心,一個勁的問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最終我認為這孩子是妻子和那男的生的,並且越看越覺得這情夫和我兒子長得像。」


  「真可憐。」我插了句。


  「誰說不是呢?」祿清康鬱悶的說道:「我還是沒有發作,因為已經殺了一個人了,就變得更加冷靜了。我走上前,那情夫見到來接孩子的是我之後,就立刻笑著對我說怕我兒子走丟,就好心的陪著等家長來接,接著就慌張的跑了。」


  徐瑞摸著下巴,奇怪的說:「我有一個疑惑,為什麼你殺了妻子,卻直到現在也沒有對這情夫下手?換哪個男人都不能忍的啊。」


  「老天開眼了,開的不是時候,沒等我找機會把那情夫滅掉,對方就死了。」祿清康百感交集的說道:「當時那情夫不是慌張的跑了么?我在後邊大喊讓他站住,對方心裡有鬼跑的更快了,卻沒注意到路口出來的貨車,直接把他捲入車輪子,腦袋瓜子都壓癟了。我心裡還是挺解氣的,唯獨遺憾的就是對方不是死在了自己之手。家鄉有句話不假,人在做,天在看……」


  「好吧。」我點了點頭,詢問道:「再說說你兒子。」


  「我把兒子帶回了店鋪。」祿清康無奈的說道:「當時不流行DNA親子鑒定這玩意,我就想到了滴血認親,拿到殺開兒子的手指,把血滴入碗裡邊,又滴了我自己的血。不用想也知道,等了好大一會兒,融個鬼啊!當時就想拎起菜刀把雜種砍了,但畢竟養了好幾年,我還是選擇了對待妻子的方式,把兒子掐死了。」


  「我說一句你再繼續說。」杜小蟲微微搖頭道:「滴血認親有兩種方式,滴骨法與合血法,無論那種,均沒有科學依據,即便是親父子,也有不相融的情況。所以那孩子未必不是你兒子。好了,你說下妻兒屍體是如何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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