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冷漠的三子
什麼?手指來源於兩個人的手!
我們衝到近前,凝視著這兩根手指,一個是無名指,另一個是食指,我疑惑的道:「粗細好像大體相同啊……怎麼看出來的?」
「無名指肚有厚繭子,另一個食指則沒有。」法醫解釋的說道:「如果無名指經常用,那麼食指也一定會出現繭子的。而且無名指的指甲蓋下有黑泥,這並非兇手刻意弄上去的假象,而是長期自然形成。所以無名指的主人應該為一個長期從事體力工作的勞動者,食指暫時看不出端倪。」
「這樣啊……」我咂吧著嘴皮子,心想兇手這一手夠絕的,如果不出意外,這象徵著詭店老太是2號目標的兩根手指,也指向了兇手接下來的3號和4號目標,或者說3號目標是兩個人也有可能。
「老太太的屍體有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我詢問的看向法醫。
「死亡時間應該是今天早上五點到七點之間。」法醫拿著戴有手套的指尖掰開死者的嘴巴,說道:「她的舌頭用工具鉗拔出來的,嚴重的變形,頂裡邊有近乎快拉斷的跡象。而這是死之後拉出來的,初步看來,她的死因也許是驚嚇過度。而這張女人皮極為的完整,兇手在昨晚那死者身上剝離下來時幾乎沒有什麼破損的地方。」
這法醫也是為姜家門口的女屍檢驗那位。
我和葉迦、吳大方靜靜的聽著。
法醫接著說道:「這兩根手指幾乎是同一時間取下的,時間無法精確的推斷,就在二十四小時之內。再說說這死者,她的盤膝動作,是兇手擺的,換了年輕人或者中年人,擺放一段時間就會鬆動倒下,但她是老年,成型了除非外力介入,否則會一直保持這種姿勢。不僅如此,這老太太的眼睛浮腫,眼角有淚痕,所以臨死之前的很長時間都在哭。」
我點了點頭,也許是因為老伴的死有關。
葉迦看向一隊帶的鑒證員,「把你發現的線索說一下,謝謝。」
鑒證員雖然不爽於葉迦的口吻,但還是配合的說了,「死者店鋪的財物幾乎沒有被動,可能兇手看不上吧,唯一值錢的就是盒子里的玉鐲子。此外,死者的身份證、社保卡之類的都在裡邊卧室的抽屜,還有她的一部老年機,以及老年男人的遺像、骨灰盒。」
「手機拿來我看看。」葉迦伸出手,把老人機拿到手按開屏幕,我站在一旁,注意到通訊錄內只有四個聯繫人,「老頭子」、「老大」、「老二」、「小三」。多半是她的老伴與三個兒子。
葉迦撥通了「老大」的號碼,開始沒人接,打了三次電話那邊才響起一道不耐煩的聲音,「有事嗎?我睡覺呢!」
「你媽死了。」葉迦沒等對方回應,二呵呵的補了句,「真的,如假包換。」
死者大兒子不解道:「什麼玩意?你是誰……憑什麼我媽死了?」
「警察,現在就在玄黃街道的湖北風味小吃鋪,身為死者家屬,過來一下吧。」葉迦掛掉手機,接著花了兩分鐘,用同樣的說辭通知了死者另外兩個兒子。
葉迦過完了嘴癮,他嘀咕道:「一個兒子這樣就算了,三個竟然都對自己母親態度不耐煩的,難道死者真的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情?」
「或許吧。」我嘆息的審視著掀掉女人皮的死者,她的臉上到現在還掛著濃郁的悲傷。
過了片刻,我把死者的遺物翻了一圈,她身份證的名字叫張霞,本地人。
我們和吳大方的一隊在現場等待,過了半個小時,離此最近的二兒子與媳婦過來了,看到橫屍於地上的母親,竟然沒有絲毫的感情波動。
沒多久,大兒子和小兒子也來了,亦是如此。
「喂……我說她好歹也是你們母親,有這麼當兒子的?」葉迦滿頭霧水。
大兒子:「繼母,非親生。」
二兒子:「童年的家暴。」
三兒子:「小三上位。」
「哦……這樣啊,怪不得。」我釋懷的說道:「算了,糾結這事沒意思,我叫你們來就是問一下,死者生前有什麼異常嗎?」
「不知道,好幾年就前些天我爸死了之後見過一次。」大兒子說道,另外兩個也是一樣的說辭。
這就難搞了,兇手把姜相柳的皮膚剝離套在老太太身上並拔出舌頭,應該是有緣由的,然而死者的三個兒子卻好久只見過繼母一次,接觸非常少,所以想獲取線索的機率太低。
吳大方問道:「你們的父親是怎麼沒的?」
「病死。」三兒子簡單的說道:「但以前醫生估計我爸還能活兩年的,我們懷疑於她有關。」他看著地上的老太太,「不過沒有證據。」
「老伴的死應該是與她無關的。」我分析的道:「死者生前以淚洗面了很久,如果她一手導致的,恐怕不會過度傷心,這浮腫的眼睛和淚痕是裝不出來的。」
大兒子不屑一顧的說:「哼,假惺惺的。」
「你們仨與父親感情如何?」我好奇道。
「還行。」三兒子點頭。
我們彼此又說了一會兒,死者的父母早在多年前就離世了,與老伴也沒有生出個一兒半女,換句話說,沒有別的親人。雖然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可看樣子是聊不出什麼來了,就讓他們回家了。
吳大方蹲在地上,唏噓的道:「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死者家屬。」
「現場就全權交接給你們了。」我對著吳大方說道:「如果有進展,還請及時通知我這邊。我們先回警局,把諸多證物拿去檢測,再想想怎麼解救老大。」
吳大方把打包入證物袋的手指和女人皮塞到我手上說:「放心。」
我和葉迦離開現場,發動了車子,途中買了兩桶泡麵就回了警局。這裡已有臨時救場的鑒證員等待,他把黑毛、指紋樣本、衛生紙、手指之類的拿走了。
我猶豫再三,按下了杜小蟲的號碼,過了二十幾秒,響起一道甜美清純的聲音,「許琛?」
「杜小草?」我一下子聽出了對方是誰,問道:「你姐姐呢?」
「她在睡覺。」杜小草說道:「弟弟,有什麼事和我說吧。」
「十萬火急的大事,把她推醒就說老大出事了。」我說完電話那邊沉寂了五秒,出現屬於杜小蟲的音色,「他出了什麼事?」
「事情是這樣的,凌晨我們……」我把返回青市的原因和兇手犯下兩件案子以及狠之審判可能現身的詳情娓娓道來,雖然只有十分鐘,但說的自己口乾舌燥,「杜姐,我講完了。」
過了片刻,杜小蟲爆發了,猶如母老虎一樣吼道:「你和葉迦是幹什麼吃的?!離的這麼近還把老大讓犯罪分子綁了!……*&&%……%#¥……#——」
她滔滔不絕的批評我快五分鐘了,難道得到了局頭的真傳?
葉迦捂嘴在一旁偷著樂。
杜小蟲說累了,她把電話掛了,旋即發來一條信息,「我這就前往青市,你們自己和老黑講吧。」
葉迦撥通了老黑的號碼,對方聽完詫異的道:「老大被男同綁了?完了完了,這回菊花不保了,葉子和小琛先試著搜尋線索,我立刻前往青市。」
我們相視無奈,杜小蟲要能有老黑這麼溫柔就好了。
我和葉迦去把女人皮拿到了驗屍房,走到放著無皮女屍的床前,彼此配合著把這皮儘可能的歸位,折騰了約有半個小時,總算把最後幾道褶子撫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