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慧眼
「真不愧是精準之刻塞拉的弟子，我認輸了。」
凡爾斯強笑著稱讚道。
對面小胖子科勒維奇的腦袋一下子抬了起頭，他瞪大了眼睛望著對面的青年煉金師，滿臉的不可思議。
「你認輸了？」
小胖子眨巴著眼睛問道。
他的表情和語氣落到對方的眼裡自然是難以形容的屈辱，但是凡爾斯並不是那種衝動的人，他清楚地知道如果在堂堂正正的煉金對決中輸給一個比自己小的少年之後，還喪失風度地發怒會造成多麼嚴重的後果。
「當然，我認輸，你贏了。」
凡爾斯攤開了雙手，動作顯得有幾分幽默滑稽，就像是在一場遊戲中故意輸給了一個小孩子一樣。
「哈哈！謝謝你！」
小胖子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對方那強擠出來的笑容和青得發白的臉色，他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畢竟在小胖子原本的預想中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會贏，雖然艾爾能夠源源不斷地給他提供看起來精雕細刻的煉金構件，但是他也不會將這些東西組成成為那個什麼核心構件呀！實際上小胖子已經暗示了艾爾好幾次慢點送那些煉金構件了，但是對方根本就不理睬他。
等所有的煉金構架都給到自己之後該怎麼辦呢？正當小胖子頭疼這個問題的時候，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戲劇性地認輸了，對於小胖子來說，這自然是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禮。
「艾爾，來抱一個！」
小胖子歡呼著朝一旁默默無聞低頭為他提供材料的斗篷少年奔去，企圖給對方一個熱烈的熊抱，但是卻被對方一個輕盈如風的閃躲自然至極地避開了。
沒有抱到人的小胖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表情有些尷尬，但是在他身後卻站著一位更加尷尬的人。
煉火大師的弟子，青年鍊金術師凡爾斯。
在煉金對決中輸給一位比自己小得多的人本來就已經足夠尷尬了，更加尷尬的是，對方還根本就不把自己當做一回事。
「很好，很好！」
凡爾斯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咬牙切齒地念叨著，他臉色發青，目光狠狠地朝著小胖子和身後的那個披著斗篷的侍者望去，似乎是想要將對方牢牢地記在心底。
這一場有些像鬧劇的煉金對決結束之後，白銀之廳又回復了到了之前的氣氛之中，只不過討論的氣氛比起之前來說當然要熱烈了不少，而話題又不少都是圍繞著剛剛他們所目睹的那場煉金對決展開的，其中小胖子的所繪製的超級複雜的煉金陣式自然成了熱烈的討論對象。
「剛剛那個煉金陣式你們想明白了沒？」
沒有人接腔。
「挺複雜的，哈哈……」
乾笑聲。
「凡爾斯竟然輸給這樣一個小孩子，真是太丟臉了。」
「他也傻呀！為什麼要跟這樣一個小傢伙進行煉金對決？贏了理所當然，甚至有些勝之不武的不光彩，如果是輸了的話，那麼簡直就是難堪到了極點了。」
還有些人的關注點則並不在小胖子那個鬼畫符的煉金陣式上，他們更加關注凡爾斯和小胖子對決這件事情之上，分析這件事為什麼會發生，以及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而作為眾人議論焦點的小胖子所享受的自然是明星一般的待遇了，在大廳之內他的一舉一動幾乎都或明或暗的目光跟隨著，更還不是有人走上前去主動向他搭訕。
小胖子科勒維奇雖然有時候能夠表現出一種臉皮比城牆還要厚的特質，但是之前長期在地下室做煉金實驗的他本質上還是不擅長與交際的，所以面對著一個又一個的搭訕者，他臉上掛著的微笑一直非常僵硬，表現得可以說相當差勁，但是那些人卻顯然並不介意這一點。
人們對於天才的容忍度是很高的，而在在場這些國家鍊金術師的弟子們看來，這個精準之刻塞拉的弟子，貌不驚人的小胖子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煉金天才。
另一邊，艾爾默默地開始收拾起自己和小胖子的煉金陣式和工具。
有收拾和注重整潔是艾爾被梅菲爾從小培養起來的好習慣，以前還在伐木村的時候，艾爾的小房間就被他自己打理得井井有條，一絲不苟，而跟隨塞拉學習以來，他的這個好習慣自然也被他帶到了煉金實驗之中，就連平日里絕少夸人的塞拉都曾經當中褒揚過每次煉金實驗之後，艾爾的煉金實驗桌是她所見過的最乾淨的。
「你在幹什麼？」
從艾爾的旁邊倏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艾爾沉默著繼續低頭收拾自己的東西。
「喂喂，我是在跟你說話呢！」
艾爾感到有人在用手指戳自己的手臂，他會扭過頭去，然後看到一張和自己差不多高度的臉。
黑棕色的頭髮，並沒有什麼其他特徵的臉，或許最為值得一提的是一張近乎透明的眼睛，那雙眼睛之中射出冰涼的視線上下打量著艾爾。
艾爾愣了愣。
「收拾東西。」
艾爾簡短地回答道。
那個人定定地看了艾爾一會兒，臉上的笑容極為微妙，隨後嘴角就如同被反風吹動的湖水一般疊了一層細細的皺紋。
他笑了。
「你並不是那個小胖子的助手吧？」
那個人用十分肯定的語氣朝著艾爾問道。
艾爾沉默了，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低著頭繼續整理著工具。
「果然不是！」
那個人卻自顧自地下定了結論。
艾爾懶得理睬對方了，畢竟從外表上來看的話，對方也只是一個小傢伙而已。
「摩西安少爺，你在做什麼？」
一位高挑的金髮侍女突然走了過來，用有些古怪的眼神稍稍打量了艾爾一眼，便向那位朝艾爾搭訕的透明眼睛的少年說道。
「我跟這個有趣的朋友說說話。」
那個少年看了艾爾一眼，微笑著說道。
「你認識他么？」
金髮侍女挑了挑眉毛，奇怪地問道。
「不認識，但是之後肯定會認識的，你也會的。」
少年說完這句話之後，意態瀟洒地轉身離去，那位金髮侍女皺起眉頭深深地看了艾爾一眼也隨之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