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姐姐
「先生，請讓開。」娜麗曼冷淡地說道。
並非是她不懂禮貌，只是她看到了之前這個金髮青年嚇得癱軟的糟糕表現，心裡本來就不喜，何況他還讚美了娜麗曼的美貌。
娜麗曼不喜歡陌生人直接讚美她的容貌。
正是因為這副容貌讓她死於花季之齡，更何況第一次見面就拚命稱讚她容貌的好色之徒少女已經遇到過太多了，已經徹底厭煩了。
金髮青年訕訕地退卻到了一邊。
娜麗曼直接走到了艾爾面前，微笑道：「你好，我就是娜麗曼，謝謝你們救了我。」
「救了你？」
不只是艾爾，那三個魔法師都感到不理解了，他們除了擊退這些鬼物之外並沒有做了什麼其他的事情啊？
「是的，幾年前我被這群野蠻粗魯的鬼武者發現了，對方要求我去做什麼鬼王的新娘，但是因為我本身不願意的關係，所以他們無法破解我的地縛靈陣將我帶走，所以這些他們一直守在我身邊。」
聽到這裡，古奇臉上露出奇妙的表情。
因為他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一些監禁少女之類的惡意詞語。
「這麼說，這些年裡你一直都被那些鬼物控制著嗎？」
控制？
少女微微眯起了眼睛，用生氣的目光瞪著古奇。
「這位魔法師先生，雖然你也出了不少力按理來說我也應該好好感謝你，但是請不要亂想一些下流無禮的事情。」
「誒？你怎麼知道我想些什麼？」古奇臉色大變，不打自招道。
少女微微露出驕傲的表情，對於氣質如萊爾河般寧靜的少女來說，這是一個非常微妙可愛的表情，她說道：「我可是會讀心的哦？」
「啊？」
出了艾爾和多爾夫之外，其餘的人都慌忙退了一步。
娜麗曼卻露出了笑意：「你們也不用這麼害怕的，我並不能讀到你們所有的想法，但是大致能夠感受到你們的念頭，如果非要打比方的話，那麼可以說我就像是一個盲人，能夠以觸摸的方式大概感受到物體的形狀並在心中想象出它們的樣子，但卻不是真的能夠看到它們。」
「原來如此。」出聲的是多爾夫，他看著娜麗曼，似乎完全沒有被對方的容貌影響，如果他的眨眼的頻率沒有那麼高的話：「這個能力是你生前就擁有了嗎？」
「是的，這其實也不是什麼會讓人幸福的能力。」娜麗曼露出了憂傷的表情。
她雖然沒有解釋，但是在場的魔法師都是聰明人，可以想象，娜麗曼正是因為這個能力發現周圍的男性對對她充滿覬覦和愛慕，對於一個還未長成的少女來說，這實在是一件太過於沉重的事情了。
「這不怪你。」拉里安慰道。
「謝謝。」娜麗曼感受到拉里的真誠之意，於是她也露出了真心實意充滿感激的微笑：「不過我現在我發現這個能力其實也並非是壞事。」
少女的目光注視著艾爾。
「因為這個能力也可以幫組我找到真正真誠的人。」
艾爾直覺地感覺不妙。
對面那個少女看他的眼神艾爾再熟悉不過了，沒有定下所謂結婚約定之前，安綺兒安碧兒小姐妹就經常用那樣的眼神看他。
這不同於村子里那些女孩看他的眼神，村裡女孩的眼神更加地赤裸裸和不加掩飾，對於那樣的眼神艾爾還有對付的辦法，但是面對擁有和安綺兒安碧兒一樣眼神的女孩子，艾爾直覺的感覺要遭。
「小弟弟，你在想什麼？你的表情有些難看哦？」娜麗曼淺笑盈盈道，她可是擁有讀心能力的，雖然不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對艾爾心裡的想法還是能猜對大半的。
她越來越覺得艾爾是一個極為有趣的男孩子了。
唯一的缺點就是比自己小了一些。
不過也沒有關係，畢竟他是還會長的嘛。
「沒……沒什麼。」
「來，姐姐帶你離開這裡。」
少女向艾爾伸出了手，那是一隻皎皎如月的素手，每根手指都像是精雕細琢的藝術品。
受到了感染的艾爾沒有多想，將手放了上去。
兩隻同樣好看的手握在了一起。
「誒？」
月光般的少女微微睜大了眼睛，她清楚地感受到了手上傳來實物的觸感。
細膩，溫暖，好久沒有觸摸過這麼美好的事物了。
少女微微眯起眼睛，如同初生的月牙兒。
她握得更緊了一些。
「你果然……是特殊的。」幽靈少女的聲音低得如同囈語，只有她自己聽得到。
雖然沒有聽到少女低得只有自己才能夠聽得見的囈語聲，但是眼前的情形還是讓其他魔法師大吃一驚。
「小艾爾他竟然能夠碰到萊爾精靈。」
「這是小艾爾的能力嗎？」
真正的幽靈是不可碰觸的，雖然幽靈可以使用尖叫之類的超凡力量傷害人類，但是也不可能跟人類身體的碰觸，即使同時都處在生與死交界的世界，雙方也不是同一類的存在，就像同一片空間的光與霧，雙方接觸的結果便是互相穿過。
「也許吧。」拉多夫說道：「不過我還聽說過一個傳說，據說對幽靈特殊的人是可以互相接觸到對方的，比如生前的戀人，至親，在某些情況能夠跨越人與幽靈的界限。」
拉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跟我來吧。」幽靈少女說道，她牽住艾爾的手轉身前行。
月光般的髮絲飛揚起來。
少女牽著男孩的手往前走的樣子，美得就像是一幅畫，讓身後跟隨的魔法師們不自覺地就屏住了呼吸。
也許是因為兩人本來就美得如畫的關係吧。
艾爾被少女牽著手往前走，握住他的手柔軟細膩，卻冰涼地有些讓人心疼，如同一塊孤獨太久的寒玉。
少女比艾爾要稍稍高一些，她非常自然地牽住艾爾的手，看著她走在前面的背影，艾爾非常自然地聯想到了一個詞：
姐姐。
村裡有許多同齡的小朋友都有兄弟姐妹，而艾爾卻總是孤單的一個人，在村裡小夥伴的面前雖然他總是一副孤高的樣子，但是在心底他其實也喜歡有一個兄弟姐妹的。
而現在在他前面牽著他手的少女，不僅給他一種無法形容親切感，甚至完全符合他對一個姐姐的想象。
姐姐應該比自己要高，年齡比自己要大。
姐姐會牽著弟弟妹妹的手。
姐姐會把好東西讓給弟弟妹妹。
姐姐應該很漂亮。
「姐姐。」
然後艾爾叫出來了，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