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鬧鬼宅邸

  「老爺爺，我們可以幫你什麼忙嗎？」艾爾的聲音在這個時候聽起來，簡直就像寒冬暖陽一樣溫暖可貴。


  「不必了。」老者擺擺手，臉上卻不自覺露出微笑：「謝謝你們能傾聽我這一番嘮叨，人老了就是話多。」


  「老爺爺，那為小姐是還在的吧？」艾爾天真無邪的聲音卻讓四座皆驚。


  「艾爾，怎麼可能啊！這位大爺不是已經說了那個小姐在幾十年前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了嗎？」拉里微笑著說道。


  「是不是？」艾爾卻並沒有對拉里解釋什麼，他只是定定地看著那位老者追問道。


  老者卻並沒有笑，他看著艾爾，眼裡漸漸生出了疑惑。


  「你怎麼知道？」老者問道。


  這句話讓其他的魔法師都大感驚訝，沒想到艾爾竟然真的說中了。


  「這麼說那位小姐真的還在這個世上？」古奇感興趣了。


  老者搖搖頭，有些低落地說道：「小姐確實還沒有離開灰石鎮，不過是以另外一種方式留了下來。」


  「幽魂？」說話最少的多爾夫在這個時候突然發聲，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老者沒有說話，緩緩地點了點頭。


  沒有人接腔，一時間氣氛忽然冷得令人難受。


  「這可真是……有些糟糕啊.……」古奇緩緩說道。


  確實，在永恆大陸上，最為糟糕的事情其實不是死亡，而是這種死亡后因為過於強大的執念是人的靈魂無法自然轉世，滯留在某一個地方成為幽魂狀態，也就是所謂的地縛靈或者孤魂野鬼。


  活人是可以通過進食來維持身體機能的運轉，來抵消日常活動說造成消耗，但是幽魂只有慢慢消耗得不到任何補充，最終徹底逸散，在這個世界魂飛魄散。


  所以這種幽魂最終的結果就是徹底消失，完全泯滅在這個天地中，被所有人以往，不留下任何痕迹。


  這真是最為令人傷感的結局了。


  「沒有請過那些教徒嗎？度人超生這種事情不是他們最為擅長的嗎？」拉里問道。


  「一般的教徒當然請過，可是沒有作用，也許是小姐的執念和痛恨太深了吧，那樣一個花季少女被生生地逼死，或許真正主教級別的人來才能有用，但是真正的主教又怎麼可能來灰石鎮這樣的小地方，更何況如果大張旗鼓的過來，簡直就是在和大伯爵作對，恐怕沒人會做這樣的蠢事。」老者滿臉的絕望。


  「那也就是說那位小姐還在咯？作為幽魂在她的老宅。」


  「是的，你們肯定是外鄉人吧，灰石的鬧鬼宅邸可是很有名的。」這個時候從旁邊突然有人插嘴道，那是個金髮青年，或許從剛剛起就在聽他們談話了。


  這就是酒館優點，也是酒館的缺點了，在酒館裡頭你很容易聽到各類小道消息，但是相對的，你說些什麼的話也很容易被別人給聽去。


  「你知道怎麼走？」拉里問道。


  「當然知道了。」金髮青年拍著胸脯保證道。


  「等等，你們想要做什麼？我跟你們說這些可不是為了讓你們打擾小姐的安靜的。」看到情況不對，老者突然激動起來。


  「放心吧，大爺。」拉里站了起來，微醺的他滿臉通紅，起身的時候也有些搖晃，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展示自己的勇氣：「我們可不是普通人，我們是魔法師，也許我們可以讓那位美麗的小姐進入永久的安眠，而不必在再這個世界遭受折磨了。」


  等到三個魔法師走出去被外面的冷風一吹，才弄清楚自己剛剛到底做出了怎樣愚蠢的決定。


  很顯然，酒並不是一個好東西。


  不過眼下的情形顯然不適合後悔了，尤其是在還有一個熱情的，自告奮勇的充當嚮導的金髮青年的陪伴下。


  三個魔法師一邊走一邊整理自己的裝備，並且構思合適的戰術，魔法師們本來就是一個可以靠長時間的準備積累戰力的智力型職業，準備充分的魔法師會讓人感到魔力與智慧的可怕。


  以往這種準備會讓他們的慢慢開始建立信心，但是這一次卻好像是起到反效果了。


  他們越是準備，越是思考，就越是發現自己的無力。


  對付這種幽魂，自然有專門的魔法，而如果沒有專門的魔法，就算是再強大的魔力也是無濟於事，而這三個魔法師恰好又不擅長這種對付幽魂的魔法。


  「你怎麼願意來免費給我們當嚮導？」古奇向那個金髮青年問道。


  「哈哈。」金髮青年摸了摸後腦勺笑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好奇而已，我很久已經就聽過萊爾精靈的故事了，早就想去見識一下了，可是聽說每一個進入了鬧鬼宅邸想要看萊爾精靈的人最後都大病了一場，所以不敢貿然進去，所以說起來還是托你們的福，如果沒有你們這種法力高強的魔法師陪伴，我一個人還真的不敢去那種地方，哈哈。」


  法力高強？


  古奇和拉里相互對視了一眼，眼睛里都是滿滿的對對方的懷疑。


  「哈，其實我們也不是什麼法力高強的角色，只是普通的魔法師啦。」拉里謙虛道。


  「不用謙虛了。」金髮青年笑道：「剛剛我可是在酒館看到你放出的那道驚人的火焰，真是厲害的魔法啊。」


  「哈。」拉里乾笑了一聲。


  其實那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魔法，只是一個非常初級的掌心火焰術，看起來似乎是威力不凡，但是實際作用也只能用來嚇唬嚇唬人而已。


  「古奇，你擅不擅長對幽魂死靈類的法術？」


  「我不擅長，你呢？」


  「哈哈哈，我也一樣呢！」


  「.……」


  金髮青年的表情有些難看起來。


  抵達那所鬧鬼宅邸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一輪彎月緩緩地從西天處爬了起來，懸挂在冷杉樹那尖尖的樹梢上，夏蟲開始鳴叫，面前那荒廢了幾十年的宅邸依稀還能夠看到以前富麗堂皇、美輪美奐的曾經，但是現在的情形卻讓人倍感荒涼可怖，被風雨腐蝕的牆壁上爬滿了綠油油的爬山虎，黑洞洞的門窗彷彿是深淵巨口，那從房間深處傳來了莫名聲響讓人心臟糾緊，寒毛直豎。


  一陣冷風吹來，眾人的皮膚颼颼地直起雞皮疙瘩。


  「這個地方看起來有些不妙啊——」古奇說道，他臉色有些發青。


  拉里往裡頭看了一眼，握了握手，感覺手心裡頭都是汗。


  「我說，你們這些魔法師大人們不會也感到害怕吧？」看到古奇拉里他們令人失望的表現，金髮青年的情緒也被影響了。


  「害怕？當然不會。」拉里逞強道。


  他抽出法杖，默誦咒語，一道如同月光般的清輝從他身上灑落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