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金盞酒館
雖然無數次期待和想象，但是離開的時候總是難免懷念與不舍。
「艾爾小天使，為什麼要帶上斗篷擋住臉啊？不會是哭了吧？」說話的是一個臉圓乎乎的青年，他也是那三個負責招生的魔法師之一，名叫拉里。
負責來這種窮鄉僻壤招收學徒很顯然不可能是什麼好差事，所以負責招生的大都是一些年紀輕輕而又無權無勢的下位魔法師，他們的年紀往往都不會超過三十歲，這在年紀越大資歷越深的魔法師中算是很年輕的了。
「才沒有。」艾爾反駁道：「只是母親大人讓我出去以後記得平時要帶上斗篷，不然很容惹出麻煩，還有，別叫我小天使！」
「那確實該如此。」聯想到艾爾的天人一般的容貌，拉里點點頭露出了理解的表情。
魔法師們似乎都不喜歡說話，這一路上，除了那個拉里會常常找艾爾有的沒的說上幾乎話之外，他們彼此間的交談到很少。
不過對於艾爾來說，倒也是樂得清閑，在路上他倒是沒有再看書了，而是新奇地看著周圍世界的變化。
馬車下的路漸漸地由赤泥土路變成鋪著條紋方磚的車道，寬闊得可以容納兩輛馬車共同通行，路邊上有兩道小小的溝，艾爾在書籍上了解過著這兩道溝的作用，似乎是用來排水的溝渠。
一路上的馬車倒是很少，兩邊的風景也由鬱鬱蔥蔥的森林逐漸變成了大片大片的田野，正值夏季，濃綠色的麥田在夏風下就像浪花一樣翻滾涌動，帶著陣陣被太陽暴晒后發出乾燥的草木香氣。
到了傍晚的時候，馬車終於駛入了一個小城鎮。
艾爾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磚石建築，被打磨好的石頭在石泥的輔助下牢固地構建在了一起，讓牆壁呈現出自然的大塊小塊的紋理，屋頂似乎仍然是木頭做的，只不過被漆成了漂亮的顏色。
艾爾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人聚集在一起，更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多琳琅滿目的商品和店鋪。
「真是繁華的市集啊！」看著周圍川流不息的人群，艾爾發出了小鄉巴佬一樣的感慨。
不過也確實沒錯，現在的艾爾本來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鄉巴佬。
「呵呵。」拉里不由得覺得好笑，他說道：「這個小鎮叫做灰石鎮，因為這裡的房屋都是用附近的灰石礦山產的石料建造的，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看，它其實比你的家鄉伐木村要好不了多少，也是靠著特產資源的建立起來的，只不過因為處在萊爾河附近的關係，擁有便利運輸資源的它自然發展得比較好。」
「拉里，我之前就有些介意了，你以為你是老師嗎？一路上都是你在喋喋不休地介紹。」另一個同行魔法師突然插嘴道。
「這個，我只是像多給我們未來的小師弟傳授一些外面世界的知識與經驗而已。」拉里解釋道，但是圓圓的臉蛋卻是有些窘迫的發紅。
「就算是傳授經驗，某人也是似乎有些熱情過頭了呢。」
「沒關係，拉里哥哥這樣熱情地告訴我不知道的知識我還是挺開心的。」艾爾幫忙說話道。
「看吧，艾爾小師弟都喜歡我這樣的人。」拉里感到得意起來。
「等會我會要去旅館休息吧？」艾爾問道。
「艾爾你怎麼知道要去旅館？我聽說你從小到大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伐木村吧？」拉里問道。
「我在書上看到過。」因為帶著兜帽的關係，車上同行的魔法書們不能看到艾爾完整的正臉，但是兜帽下露出的秀氣的下巴和微微翹起的嘴角還是構成一個另他們幾乎看呆的羞澀微笑。
「咳咳，咳咳！」
也許意識到了自己的表現有些奇怪，尷尬的魔法師們各自轉過臉去，車廂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經過漫長的跋涉，在將要落山的夕陽餘暉中，馬車終於停了下來，車軲轆的影子被拉成長得如同細細棍子一般的奇怪形狀。
透過馬車玻璃，艾爾看到外面的店鋪懸挂著一塊大而厚重的圓形橡木招牌，上面用不知名的金色顏料塗抹出一個冒著泡沫的酒杯，下面用通用文寫到：金盞酒館。
「這不是酒館嗎？」
「當然，進去喝兩杯吧！」
「等等，你們要去喝酒嗎？」斗篷下艾爾眨了眨眼睛，露出迷惑的神色。
「當然，小艾爾，你有沒有喝過酒，待會也喝一杯怎麼樣？」
艾爾：「.……」
說好的魔法師不都是一些不食人間煙火的角色嗎？尤其對酒這種會讓人失態的飲料不都是深惡痛絕的嗎？
原來小說都是騙人的。
這是艾爾第一次來到真正的酒館。
在許多故事中，酒館都是一處非常神奇的所在，在哪裡很容易發生各種各樣的故事與事件，也會碰到各式各樣的人。
但眼前這個酒館看上去卻對不起艾爾之前的期待。
酒館內部很小，當然，如果只是用一個普通住宅的標準來看的話，它應該很寬敞了，這裡的很小指的是按照艾爾對酒館的想象中的酒館來說，它過於小了。
酒館裡面大約只有八九張桌子，而且是那張不大的圓桌，桌面很厚實，邊緣被酒液或者別的污垢侵染得有些臟，不過似乎酒館里喝酒的人都並不在乎。
酒館中絕大部分看起來都是普通至極的普通人，有幾個人身上未曾擦拭的灰塵與泥土表明他們分明就是鎮上的建築工人，他們剛剛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來到酒館點上一大杯麥酒犒賞自己，消除一天的辛苦與疲憊。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酒館中還有好幾個身材不錯的女人，不過大部分都是有伴的，倒是有兩三個單身女子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和注意力，而她們迷離的目光和來者不拒的回應表明她們似乎也並不拒絕別人的接近。
艾爾一行人走入酒館的時候幾乎把所有人的目光的都吸引了過來，畢竟她們這樣一身行頭還是相當顯眼的。
「魔法師？」
「魔法師來酒館？還真是少見。」
看來書中說的也沒錯，魔法師進酒館還真是比較罕見的事情。
「你懂個屁！你是不是故事書看多啦？魔法師就不能喝酒啦？誰規定的？」說話的並不是魔法師，而是一個醉醺醺的酒徒，看到拉里投過來的感激目光，酒徒紅著臉舉起了手中的木質酒杯，打了一個飽嗝道：「敬麥酒！」
「哈哈，敬麥酒！」
「敬麥酒！」
「乾杯！」
酒館內的人鬨笑起來，他們紛紛舉高了手中的酒杯，金黃色的酒液灑在空氣中，那是麥子和酒精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