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抉擇
雲曦愣在那裏，仙芝草的名字她曾聽說過，若是說天山雪蓮可以解百毒的話，那這仙芝草便可以解千毒，眼下君臨淵和拓跋無情都中毒了，此藥未必可以解毒，卻可以起到抑製的作用，的確是好東西！
“白發君王的毒應該撐不了多久了，因此此藥對他極為重要，老夫可以幫你，但是老夫的條件也擺在這裏了！”拓跋天看向她，若是她願意待在無情身邊，那這個藥他可以給白發君王，畢竟拓跋無情的毒目前來看，對性命沒有太大影響，至少足夠等到小小無情出生。相比之下留一個計謀能力絕佳的孫媳婦似乎對牧族更加有利。
“你回去好好想想，等到青龍使者來了再給老夫答案也不遲！”拓跋天也沒有逼她，隻是歎息一聲道：“丫頭，不是老夫想要逼你，若是搖擺不定，你傷害的不是一個人，你既然選擇離開白發君王，心中應該已經有了想法，可是你這般拖拖拉拉，會讓白發君王也跟著難受。此事老夫雖然存有私心，也希望你能想明白，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別做害人害己的事情！”
雲曦神色微微動了動，卻沒有再出聲，老者的話她何嚐不知，隻是想著要和那個男人徹底分開，她始終硬不下心，或許是時候到了選擇的時候了。當日那個神秘人也是這般勸說她，術族中人也是如此，隻是她不願意想而已！
月亮的銀輝照射在大地之上，周圍已經漸漸陷入了寧靜之中，天地間似乎隻剩下她一個人，一種悲涼的感覺從心中散發出來。自從穿越到這裏，她第一次有了一種想要回去的念頭，想永遠逃離眼前的狀態，永遠不再回來，她真的怕了，那種無法掌控的感覺幾乎在猛紮她的心。
“爺爺是不是說了什麽讓你難堪的事情，我去找他！”拓跋無情的聲音從後麵傳來，之前他擔心爺爺為難她，便一直在門外等著，隨後便見到眼前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好似她的力氣完全被人抽幹一般，那背影讓人心疼。
“不用，和他無關！”雲曦沒有回頭，眼下的一切隻是和她有關，與她的心有關，所有的麻煩都在她的身上。
拓跋無情上前走了兩步，與她並排站著，目光在那隱忍的臉上掃過，微微歎息一聲，能讓她這般的，想來隻有那個人了吧。
“無情，若你是我，你會如何？”雲曦轉頭看向他，眸光中有著淡淡的無助，“我雖然是他的應劫之人，卻也是他的劫。若是我繼續和他在一起，即便他現在的毒解了，也依舊死路一條！可是一想到再也沒有辦法和他在一起，便覺得心中難受！隻是繼續拖下去，對我對他都沒有半點好處，我到底該怎麽辦？”
她是古皇族之人，且血脈極為純淨，所以在她出生時體內便被中了毒，若是和四國以及十族之人在一起，那這毒便會要了對方的命，即便君臨淵無礙，他們也沒有辦法在一起，更何況如今她這般？術族的長老用壽命卜算過，她若是和他在一起，不是他死就是她亡，她到底該怎麽辦？
拓跋無情搖了搖頭，目光在那含著水霧的臉上劃過，感情的事情沒有人能說得清楚，作為局外人，更加無法說清楚。
“若我是你，兩人隻能選一個的話，我或許也會選擇死，畢竟活著是需要勇氣的！”拓跋無情看向天空，低聲道：“若你不能當斷即斷，活著的人隻會更加難受！或者恨比愛要好受一些！”君臨淵若是恨她，或許還可以活下去，可若是愛她，知道她為他而死，隻怕會承受不住！
雲曦的身體微微頓了頓，臉上揚起一抹苦澀，她何嚐不知，可是心中不舍不是！
“其實說不定還有其他的方法！”看著她的樣子，拓跋無情臉上有些慌張。看慣了她囂張淡定的模樣，此刻這般的無助讓人有些不習慣！
雲曦的目光望向天空，許久，淒涼一笑道：“我不會放棄，可卻不得不將最後的結果考量進去，或者真的到了抉擇的時候了！”一滴清淚隨著那微揚起的頭慢慢落下，絕美的臉上布滿了心傷，疼痛的感覺從心髒到骨髓，讓她有些承受不住！
“我幫你！”拓跋無情隻覺得胸口彌漫著一股心疼，聲音也不由脫口而出。
雲曦點了點頭，目光依舊看著天空，她記得曾在書上看過，隻要將頭揚起來，就不會流淚，可是為何她的眼淚還是止不住呢。
“你們兩個在聊什麽！”一道紅色聲音擠進兩人之間，剛欲調侃一下，目光忽然一凝，那晶瑩的淚在月光下反射出柔柔的光，卻讓他覺得有些刺目。
“怎麽了？誰欺負你了！”鳳飛羽的眼中有著疑惑，不是被老族長叫了過去，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雲曦的目光從天上慢慢轉到他的身上，隨後撲入他的懷中，大聲哭了起來。帶著絲絲淒涼和壓抑的哭聲持續了很久很久。鳳飛羽直直的站在那裏，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隻能站著任由她發泄。
月光之下，一對人影相擁，一個黑衣男子站在一旁，沒有半天曖昧，卻讓人覺得悲涼。
等到月亮落下，隻剩下繁星滿天之時，雲曦站了起來，看向他們兩人，神色再也看不出半點異樣。
“你想清楚了？”拓跋無情的聲音有些啞然，心不由提了起來。
雲曦點了點頭，清亮的眸子中隻剩下一片決絕，再也沒有一絲黯然。
鳳飛羽的身體僵了僵，看了麵前一大灘水漬，狠狠的踹了雲曦一腳，怒道：“總算像個人了，不過我這衣服剛換上，就被你弄成這樣，是不是該賠我！”
雲曦向旁邊退了退，一臉不好意思的看了他的衣服一眼，隨後拉了拉拓跋無情的衣服，可憐兮兮的道：“相公，要不你幫忙賠一件！”
拓跋無情挑眉看了她一眼，甩開她的手道：“找你真正的相公去，我這假冒的，可不負責你的開銷！”說完直接轉身離開。
鳳飛羽幸災樂禍的看了她一眼，尚未說話，便見到身邊的影子消失，隻留下一個背影給他們。
“居然敢跑！雲曦，你等著！”鳳飛羽拔腿追了過去，隻剩下拓跋無情慢悠悠的走了過去，嘴邊揚起一抹笑意，這個樣子的雲曦才像是雲曦，若是她身上的活力消失，那她就不是雲曦了。
“相公，有人欺負我，快救命呀！”前方隱約傳來雲曦的叫聲以及鳳飛羽的怒罵聲，讓周圍早起的族人全部一臉好笑的看著他們，也讓剛出門的軒轅辰昊愣在了那裏，那樣的嬌笑聲是他一直想要收藏起來的，隻是她可以同君臨淵笑鬧，可以同鳳飛羽，拓跋無情笑鬧，卻在看到他時滿是冷意，他們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他不甘心！
他的思緒雖快，可是手更快，連自己都沒發現，已經抓住了雲曦的手。
“軒轅辰昊，你的爪子該廢了！”雲曦神色一冷，一個過肩摔便將他甩了出去，若不是在牧族之內，她現在已經將對方的手直接卸了。
“雲姐姐，你太過分了！”跟著出門的趙惠兒神色大變，急忙將人扶了起來怒道：“皇上對姐姐的心，姐姐難道絲毫沒有感覺的嗎？你怎麽可以如此過分？”
雲曦諷刺一笑道：“這位趙貴妃，莫非又忘記了我的身份，如今當著我相公的麵說這些，真的是因為看不慣嗎？收起你的那些小伎倆，要是想在某人麵前表現，不要拉上我！”說完直接繞過他們走了出去，這趙惠兒的心思不難猜測，軒轅辰昊對她的意見越大越好，眼下她給軒轅辰昊難看，對方則表現的同仇敵愾，自然會得到軒轅辰昊的好感。隻是他們兩人之間如何與她無關，想利用她簡直做夢。
“嗬嗬，趙貴人這般賢惠，那就把你家皇上領回去好了，整天對著別人的夫人抱著念頭，可不是什麽好事！”鳳飛羽諷刺了一句，也徑直向遠處走去。至於拓跋無情則一言不發走了過去，隻是看向趙惠兒的目光也帶著一絲嘲弄。
軒轅辰昊慢慢站了起來，臉上的冷意更甚，隻是看向那紅色的背影卻越發的明亮。
雲曦三人回到帳篷，便有人送來吃食，看著桌上的那盤紅色點心，拓跋無情的神色微微變了變，隨後推到了他們的麵前。
“這是什麽，看起來好像不錯！”鳳飛羽夾了一塊聞了聞，“好像是玫瑰做的，這草原上難道還有新鮮的玫瑰花瓣？”
拓跋無情的神色再變，眸光中有著一絲追憶，還有著淡淡的憂傷。看到他如此，鳳飛羽將點心又放了下來，隻怕這點心是某人特意準備的，他還沒有那麽不知趣。
雲曦本沒在意，見他們兩人神色，這才好奇的拿了一塊，臉色微微一變，低聲道：“做點心的人是誰？你第一次吃這個是什麽時候？”因為玫瑰花香濃鬱，將其他的味道完全遮掩住，若不是她最近一直在留意那種草藥的味道，隻怕還發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