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原點
尷尬的氣氛一直持續到這兩支隊伍共乘一架航班到達隆國北都,所有的入境手續全免,但飛機降落後地勤採用了最高標準的安保。
許寧染不太明白這是為什麼,只能猜測是這架飛機上的都是兩個軍區的尖端力量,特別值錢吧。
一直到他們全部下機,搭乘特勤字樣的車子離開停機坪,那架巨大的飛機還停在原地,舷梯放下,好像還有什麼人沒有下飛機,但是在許寧染的頻頻回望中,並沒看到什麼人出來。
她也沒有時間一直擔心這個問題,劉大仁雖然幫她提著行李,披上外套,看上去還是個體貼稱職的男朋友。但是許寧染感覺得到他動作里的僵硬,她心酸地想,也許這裡面多多少少,都有做給陸韜看的部分。
男人們,總是這樣,即便想要放手,也不願意給她安寧。
陸韜和其他西京軍區的人員出了國際機場,直接由軍方的車子接送到北都城外兩百多公里的軍用機場,在那裡搭乘軍機回到k市,等候上上級——北都軍總對這件事情的處理。
果不其然,望香山公館的車子又已經在機場外面等候劉大仁。
這一次,劉家人倒是沒有做得太難看,同樣的禮賓車已經在外面等著許寧染。
許寧染並不想留在北都,這裡她也不認識什麼朋友,唯一可以依賴的只有劉大仁,但兩人現在已經成了這個僵局。
但她更沒敢提出自己先回西京省的話——傻子都知道現在還想跑,無異於給這已經超級憤怒傷心的男人火上澆油。
劉大仁很少會真的發脾氣,但是他真的發怒,又或者考慮一個很么事的時候,這男人的意志堅定且持久,很難被撼動。
他把許寧染的行李交給禮賓車的司機,然後只淡淡對許寧染交代了一句:「別亂跑,我送你回k市。」看她乖乖點了頭,他也沒什麼表情,就上了自家來接的車子。
這一次車子卻沒有拉他回望香山,而是去了之前借給劉寶兒開過趴體的那個四合院,就在北都老城牆的跟前。
李涵之最近給課題寫一個提綱式的報告,不想在望香山受來客和劉司令公事往來的打擾,就自己帶著司機和廚子搬來了這個鬧中取靜的四合院。
正好,也是避開老太爺和劉司令,跟劉大仁把這次的事好好說說。只看車子往這個方向一開,劉大仁就知道,這次的話題,一定跟許寧染的事有關。
過去一看,劉寶兒也在,這個傢伙,生了孩子她那個二十四孝老公光保姆就給請了倆,還不算家政鐘點工,所以她非但沒有熬得面黃肌瘦,居然還有心思來圍觀劉大仁這一攤子閑事!
劉大仁回到家,天色已經晚,專等他回來,廚子將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擺上桌子,李涵之,劉寶兒還有她的二十四孝老公也過來了,劉司令軍中有應酬不能及時趕回來,四個人倒也不算太冷清的一桌。
他看到桌上色香味俱佳的菜色,腦子裡還是掠過了一下念頭,不知道許寧染在酒店裡有沒有好好吃飯,那邊的人應該有安排好。
隨即他有點自嘲的感覺湧上來,擔心她不知不覺已經像是一日三餐成為他的習慣。
因為有劉寶兒的白鷹國老公在,大家基本上聊天都自覺用通用語,劉大仁之前一年有半年駐外,這種日常的聊天沒有什麼障礙。
母親先是問了一些他最近的生活工作,軍隊里的任務不問細節早已經是劉家幾代人的共識,但這一趟順利不順利,危險不危險,總是可以拉扯幾句。
看得出來,劉寶兒在旁邊極力想把氣氛搞活躍一點,也許是擔心待會兒說起「正事」太沉重。
奇特的是,劉大仁這一次出任務,亞斯蘭國王明明遇刺身亡,但劉大仁自己也好,北都軍總方面也罷,說起這次的任務都說是「完成」,並沒有多餘的半句話。
也許是這一次抓住白浮屠「,雖然只有短短几十個小時,就被趙燮越獄帶走,而且後來被發現死在了蘭迪斯城外的半路上,疑似遇見了幫派的交火,但從這個過程中,隆國獲得的關於」天啟「軍火交易,還有亞得里亞島嶼殺手鏈條的信息,都是非常可貴的,很多甚至是全球的第一手資料。
在全球的反犯罪和反恐戰役中,這些資料能夠作為資源,交換到一些非常難得可貴的東西!
反正亞斯蘭那邊也裝得跟國王沒事兒一樣,隆國大概也就順勢而為,絲毫不提自己的軍人在這次活動中發揮的作用。最好的效果,是這件事壓根跟隆*人沒關係,他們也沒人去過。
劉大仁也問了問母親課題上的進展,這一桌人學歷都很高,聽起來雖然不能說精通,但都不費勁兒,這一刻,他忽然又閃過一個念頭,如果許寧染也在,她也會很願意加入這樣的話題吧?
一家人圍著壁爐,斟上紅酒或者威士忌,多麼美好的家庭之夜——劉大仁不得不把這個畫面從腦海里趕出去,回到桌子上的話題上來。
姐夫喬納森最後一個說完他銀行那邊發生的趣事,李涵之忽然轉換了話題,用隆國話鄭重其事地說道,:「你和許寧染的事,我和你爸爸,還有爺爺商量過了,我們還是不同意。」
喬納森聽不懂丈母娘這一連串隆文,但就從她嚴峻的臉色,也知道她說的絕對不是一件輕描淡寫的小事,不由收斂了神色,有些茫然地看著自己的妻子。
劉寶兒顧不上他給他授業解惑,她有點緊張地看看李涵之,又看看劉大仁。從k市追到雅格城,又從北都追到斯圖亞特,誰都能看出這個女人在劉大仁心裡的分量。
而且小弟這次從亞斯蘭回來,似乎性情很不佳,雖然極力掩飾,但那種黑雲壓城的氣勢,隔著三裡外都能感受得到。
劉大仁半晌沒有說話,拿起面前的餐酒喝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