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

  蘇顏繼續對付她那塊燒鵝,趙燮坐在旁邊,優哉游哉地看著她吃。她疑惑地抬起腦袋問:「你怎麼不吃?」


  「你吃,你吃。」趙燮帶著近乎慈祥的微笑:「多吃點,待會比較有體力,扛得住。」


  「什麼意思?」


  趙燮指指包間敞著的門:「剛才有人從那裡過去了,還走回來看了一眼,你知道不?」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但是蘇顏為了許寧染的事揪心一天,好不容易敞開吃頓飯,正專心致志對付她的燒鵝腿,完全沒注意。


  「過去那個人,是你爸的秘書,小魯。江湖人稱魯大嘴~」


  啥?!!orz

  蘇顏正從飯店的走廊里往過悄悄地溜,身後傳來淡淡的一聲,對她來說就像一個霹靂砸在頭上:「顏顏,你給我站住。」


  跟在她身後要走不走的趙燮淡定地轉身:「叔叔,您也在這兒?哦,怎麼回事啊?那您問顏顏吧~您帶走您帶走,那我先回家了。」說著,他轉身拋給蘇顏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相當四平八穩地——走了。


  「蘇顏!」當媽的一般連名帶姓叫的時候,那就是暴風雨要來的前兆:「你說你一個女孩子,啊,像什麼話!說去阿魯漢,就去阿魯漢,我跟你爸都擔心死了知道不!你說你回了k市怎麼不回家!你貓在趙燮那幹什麼?啊?你說你還沒結婚呢,提前讓人發現你好吃懶做……」


  蘇爸一臉黑線:老婆,老婆,這主題是不是有點跑偏……


  蘇顏站在原地像個樁子,架不住王母娘娘又一聲怒吼:「你這腳怎麼回事?這麼大一塊膠布!」


  「哦,我下樓梯蹭欄杆上了,嘿嘿~」蘇顏趕緊賠笑。


  蘇媽媽恨鐵不成鋼:「還笑!你這麼笨手笨腳,丟人還丟到趙燮面前去!」蘇顏只能望著天花板,默默地撇嘴。


  「你說我就生了你這麼一個女兒,你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說著說著,蘇媽媽就哽咽了起來。這下亂了套,蘇爸和蘇顏都趕緊手忙腳亂地哄。別看蘇爸爸官當得不小,對家裡這一大一小兩個「情人」真是又愛又怕。


  蘇顏常常想,如果以後她和趙燮,也有這樣和和滿滿的一個家,多好。


  同一時間,許寧染這邊,兩個人正在大眼瞪小眼的僵持。


  「我說,不就一件睡衣么,你至於不?」劉大仁滿腹牢騷。


  「不行,陸韜最不喜歡別人穿他衣服,回來了要發脾氣。」許寧染漲紅了臉,分毫不讓。


  「那你讓我怎麼辦,我都累成狗,你還要讓我就為買一件破衣服跑回市區?」


  「那,那我可以給你穿我的。」


  劉大仁忍無可忍地笑了:「小姐,我的身高184公分,你的睡裙能給我當褲衩嗎?」


  許寧染也發現,自己只要跟劉大仁吵架,就一定會智商降低到0,然後被他用豐富的經驗打敗!她只好翻個白眼頂回去:「你愛洗不洗!」


  三十分鐘以後。


  「啊——!」許寧染猛地捂住眼睛,恨不得把這傢伙踹出去:「劉大仁你是暴露狂嗎!你怎麼又不穿衣服!」


  「我……」劉大仁也怒了:「我有衣服穿嗎?你是沒見過世面還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大驚小怪!」


  「你!」許寧染氣憤地拿起沙發上的乾淨t恤扔過去,一句話也不想跟他說。


  劉大仁陰著臉,並沒有立刻穿上上衣,而是從隨身的行李包中拿出一瓶藥膏,開始往肩膀上塗抹。


  在雅格城的飛車撲救中,留下的這條傷口其實挺深,過了快一個月也還沒有痊癒。傷口從後背靠近肩膀的地方,一直延伸到鎖骨,留下一條歪歪扭扭、紅通通的疤痕。


  劉大仁看不到肩膀往後的部分,沉著臉,也不吭聲,摸索著瞎塗。


  寧染終於不忍心,走過來從他手裡拿過藥瓶,幫他往傷口上塗。


  手指觸上去,那看起來光滑富有彈性的皮膚,其實因為這條可怖的傷口而發硬,皮下還充著血,寧染怕傷口碰上去會疼,手指盡量輕柔,動作也就慢了些。


  劉大仁的呼吸卻逐漸粗重起來,終於急躁躁地吼一句:「你好了沒有?」


  許寧染正聚精會神,給他嚇得一顫,皺著眉頭罵他:「你神經病啊!」


  「許寧染,你不當我是個男人是不是?」劉大仁咬牙站起來,一步一步逼近,把許寧染生生逼到牆角,長臂一撐,就把她困在了牆和他的身體之間。


  男人精壯光裸的上半身近在咫尺,身上的熱度和氣息帶來強大的壓迫感,把許寧染直接嚇得都要大舌頭了:「你,你幹嘛!」


  「不幹嘛,」劉大仁一秒恢復那副弔兒郎當的樣子,手臂一收,施施然走開去穿上上衣,不懷好意地笑道:「嚇唬嚇唬你,省得你覬覦我的美色。」


  「劉!大!仁!」許寧染咬牙說道:「從今天開始你睡客廳,敢靠近我的房間三米之內,我!打!死!你!」


  但是第二天一早,接到出版社的電話,興高采烈地跟寧染彙報發布會的最新進展,許寧染再看劉大仁,前一天晚上的怒火就沒有那麼強烈了。


  這傢伙畢竟是大老遠從北都奔過來,為她解決了一切。


  但是這種感激之情只持續到這天中午,她問劉大仁中午吃什麼的時候。


  趙燮和蘇顏馬上就趕過來,劉大仁這傢伙死活不肯出門,非要許寧染在家裡開伙做飯。


  「我一年有三百天都駐外,成天吃簡易軍糧,我就想吃頓自己家裡做的飯怎麼了!」他還衝著許寧染嚷嚷:「你這女人怎麼忘恩負義,我救了你的命,兩次!」


  他說的有道理——許寧染這樣在心裡告訴自己:我忍了——


  「屋子裡沒有菜了。我前兩天心情不好,一直沒準備做飯。」她耐著性子跟這死賴在沙發上葛優躺的「玩意兒」解釋。


  沒想到劉大仁一個鯉魚打挺就站起來了,笑眯眯地:「我願意陪你去菜場買!」


  事實上這是劉大仁第一次進菜市場!在此之前他連買西紅柿是按個還是稱斤都不知道。


  但是他的心情簡直好極了,拎著兩個裝得滿滿當當的環保袋跟在後面,看許寧染在前面的攤子上挑挑揀揀,拿給老闆稱重,再回頭丟進他的袋子里,順便不滿地看一眼他的白痴笑。


  跟許寧染相熟的魚店老闆,一邊熟練地給大魚破肚刮鱗,一邊用方言跟寧染說:「這是你老公啊?哎長得真神氣!我跟你說你好福氣的嘞!現在幾多男人願意陪老婆來菜市場的啦?真好真好。」


  許寧染還沒來得及解釋,劉大仁已經上前一步接過裝魚的袋子,一邊塞過去一張錢:「好啦零頭不用找了。」笑嘻嘻地推著許寧染就走,身後就聽見那魚攤老闆繼續念叨:「哎喲真是般配的嘞,好!真好!」


  許寧染莫名感覺被佔了便宜,一肚子火,剛離開魚攤就停下來瞪著劉大仁:「你是白痴吧?」


  「怎麼啦?」劉大仁一臉無辜。


  許寧染憋了半天,發現跟這種厚臉皮完全無法溝通,只好狠狠罵一句:「只有白痴買菜還要給小費!」


  「爺願意~」劉大仁愜意地吹口哨,菜場里的魚腥味,在他看來比高檔香水還好聞。他決定在k市的日子要天天來,當然——拖著許寧染一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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