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妥協
“怎麽樣？吳哥？”林陽好奇的問道。
“不錯，很不錯。”吳學道摩挲著下巴，起身向展台走去：“走，過去看看。”
林陽、盧文澤嘿嘿一笑，緊跟其後。
韓芊芊發了幾條信息，都沒等到吳學道的回信，正自氣惱，見對方上去看畫，也跟了過去。
對佚名《牧馬圖》感興趣的人不多，隻有三人。
包括喜好書畫的朱振山，熱衷文房四寶的林光正，還有涉獵廣泛的盧允中。
其他人聽說此畫不是名家所作，連款識、題跋、鈴印都沒有，皆興趣缺缺。
這並不奇怪。
對於書畫作品來說話，即使畫的再好，作者名氣不響也不值錢。
除非有某某名家的題跋，或者評價，比如仇英。
在拜師文徵明前，沒什麽名氣，畫自然不值錢。
但得文徵明讚賞後，聲名鵲起，作品價值也水漲船高。
近代的例子也有，比如黃賓虹和李可染。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水平一般的人，都是得某某大師鑒賞題字後，才有些名氣，能在這行賺點錢。
當然，這也不絕對。
如果有超高的水平，還是能出頭的。
但像木石齋倪掌櫃拿來的，如《牧馬圖》這種水平的，
沒得名家題跋鑒賞，價值真的不高，小幾百萬就算到頭了。
倪建軍見本來有些冷的場子，又來了四個人，心裏很高興。
尤其是之前驚豔眾人的吳學道也來看畫，這絕對是好事，
興許吳學道一來，他的畫就能多賣不少錢，當下熱情的說道：
“吳賢侄好好看看，這幅畫很不錯的。
畫工一流，絕對大師之作。
看這線條，多流暢順滑，
一筆而成，絕無半分苟且。
構圖嚴謹，布局和諧。
這種精品，錯過可就真錯過了。”
吳學道笑著點頭，道：
“嗯，倪叔說的不錯，這幅畫是挺好的，很難得。”
倪建軍心裏暗罵一句小滑頭，你這麽說，別人還以為咱們串通好了。
果然，本來看吳學道上前看畫，也被勾起興趣的眾人，很多起身後又坐下了。
隻有兩個人依舊走上前來。
其中有韓芊芊的父親韓岱，和與韓岱相熟的鬆風閣掌櫃。
吳學道看的認真，得倪建軍允許，還用手摸了摸畫紙。
心中早有計較，此時隻是驗證而已。
他把整幅畫的四邊摸了個遍，卻疑惑更深了。
本來以為是畫中有畫，沒想到畫紙極薄，絲毫不像有夾層畫的跡象。
而且整幅畫渾然一體，不像半真半假。
難道寶光出錯了？
吳學道頭一次對寶光有了懷疑，但很快他就打消了這種念頭。
懷疑寶光有問題，不如懷疑自己精神失常。
看了半天，沒看出任何端倪，吳學道眉頭緊皺。
韓岱一直在觀察吳學道，學著對方摸樂了摸畫紙，同樣沒發現任何問題。
見對方的樣子，似乎陷入困境，便隱蔽的給女兒使了個眼色。
韓芊芊點了下頭，移步到吳學道跟前，玉手輕觸對方胳膊，柔聲問道：
“怎麽樣？看出什麽了？”
朱振山、盧允中等人聞言也看向吳學道。
他們看了半天早就想回去了，但見吳學道看的起勁兒，便沒走，想再等等。
這些人，人老成精。
自己看不準東西不要緊，隻管盯著人看就是了。
吳學道沒注意到，自己已經成了幾人中的焦點，
一陣香氣襲來，緊繃的心房忽然一鬆，隨口道：
“看不明白”
說完這句話，吳學道就是一愣。
他原本對韓芊芊一直警惕小心，剛才怎麽就突然卸下了防備？
正疑惑間，忽覺周圍氣氛有些不對，趕忙補充道：
“東西絕對夠老，沒有任何問題。
我剛才表述不清，其實是想說，
不知道這幅畫何人所作，能到什麽朝代。”
此言一出，朱振山等人皆點頭，表示讚同。
說實話，他們看了半天，也是這個結果。
這幅畫，確實畫的不錯，不說到一流水準，也是妥妥的二流頂尖。
台上幾人說話，並未避諱旁人，所以台下眾人也都聽得真切。
誰都不是傻子，此刻都起了買畫的心思。
當然，前提是價格別太離譜。
否則，這些人隻會以為其中有詐。
等吳學道等人回了座位，朱齊示意倪建軍開始。
倪建軍掃視台下眾人，朗聲道：
“廢話不多說，直接開拍。
《牧馬圖》立軸，底價五十萬。”
這個價格略低，不過有剛才幾人鑒真肯定，不愁沒人加價。
果然，倪建軍話音剛落，就有人出價六十萬。
競價聲不絕於耳，一會兒功夫就喊道了兩百萬。
像這種佚名畫，兩百萬已經夠高了。
過了兩百萬，加價的人少了很多。
等到了兩百五十萬，吳學道直接喊道：“三百萬”
他打算直接加五十萬，將畫一舉拿下。
即使三百萬有人跟，也沒幾個人了，到時候慢慢往上加就是了。
朱振山皺眉考慮良久，還是沒加價。
本來就有意競價的盧允中，見吳學道直接加價五十萬，準備試探一下，加了十萬。
吳學道裝模作樣稍作思考，而後加價一萬。
盧允中見過的場麵多了去了，吳學道的把戲他很清楚。
不過，這幅畫他沒看出什麽好來，讓給對方也無妨，便沒再加價。
雖然三百六十一萬有點高了，不過能拿下的話，吳學道還是能接受。
誰知，以為順利成交的他，又聽到有人喊價“三百六十二萬”。
轉頭看去，吳學道有些無語，竟然是韓岱。
見他轉頭，對方給了他一個不失禮貌的微笑。
吳學道知道，連他的寶光都看不出異常，對方更不可能看出什麽，肯定隻是賭賭罷了。
現在怎麽辦呢？
韓家明顯身家豐厚，要是跟對方搶，肯定搶不過。
而且，價太高容易引起其他人的好奇，萬一再有別人加入，那就不好辦了。
現在管不了這麽多了，還是先跟著試試。
吳學道加價一萬。
對方跟著加了一萬。
吳學道有些無語，心說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你這不是誠心鬥氣嗎？
正猶豫，不知怎麽辦好，手機“嗡嗡”震動兩聲。
拿起來一看，是韓芊芊的信息。
“我可以說服我爸，把畫讓給你，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不會要我裸奔吧？”
“哈哈~，那可說不準。”
“好，我答應你。”
“成交~”
抬起頭的吳學道，加價一萬。
隻見韓芊芊在韓岱邊上耳語幾句，後者果真沒再加價。
《牧馬圖》順利到手，吳學道心裏火熱，
恨不得馬上回家，好好看看畫中有什麽玄機。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把畫的錢給了。
他是沒有，隻能聯係父親轉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