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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心而論,鄒文懷自認為沒有林木的這份胸襟氣度,他考慮問題站在的是整斤,奔港電影發展的角度,而鄒文懷一直考慮的都只是嘉禾公司自身的利益。在香江的武俠文化中,武林高手比拼也分為不同的層次。普通的人比的是武功招式。一流的高手比的是內力深淺,而真正絕頂的人物比的是一種境界。
林木未到而立之年,已經成為好萊塢電影圈裡絕頂的人物,鄒文懷一直認為他的成功除了本身的才氣。多少還有一些運氣使然。但是林木的這番見解讓鄒文懷真正的感到了自愧不如,在眼界魄力上。林木確實已經站在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林木那一次又一次的「意外」成功,靠的不是運氣,而是真正的實力。
鄒文懷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可笑我自負在香江電影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最後還沒有林先生看得透徹,說來真是感到慚愧!」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身在局外,有些問題看得清楚一些並不奇怪,所以您也不必妄自菲薄」。
「香江電影要是能多幾位像林先生這樣通達明理之士,又怎麼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鄒文懷很是感慨的說道:「我承認林先生的想法是很好的,但我還是希望您能夠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嘉禾現在拍攝這樣的電影冒的風險太大了。香江電影業現在很不景氣,港片的電影票房出一部死一部,一部電影的票房大幾百萬左右,上千萬已經是很好了」。「所以我們更需要用誠意來救市,這部電影我準備投入至少2000萬港幣,這是製片方的誠意。現在我需要的是同樣有這種誠意的導演和演員」。林木並不是在賭博,他知道這是一部必將會成功的影片。
「2000萬?」這個數字讓鄒文懷倒抽了一口涼氣,像這樣的一部警匪片,沒有什麼驚險的特技鏡頭。也不需要電腦特效合成,拍攝這種影片三四百萬港幣就綽綽有餘,林木張口就是千萬,讓他有一種匪夷所思的感覺,難道林木真的沒把他剛才的那番話聽進去,還是他在好萊塢已經習慣了這樣大手大腳的花錢?
「你不用那樣看著我,我是認真的。對於這部影片,大成本的投入是很必要的,大成本可以找來大牌的演員。這部影片中人物眾多,關係糾結複雜,一般的演員是無法表演出那種影片應該有的那種的張力!」看出了鄒文懷的疑惑,林木解釋說。
「您心中其實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看林木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鄒文懷突然有一種感覺,這部影片所有的一切在棄林木的心中很可能都已經全部計劃好了。
「影片的兩位主線人物,我很看好劉德樺和梁朝韋,他們兩個的對手戲肯定會相當的出彩。黑幫頭目韓深我覺得曾志韋很不錯,黃警司就讓黃秋生來演」。林木一口氣報出了四個人的名字,他中意的人選無一例外的都是香江影帝級的演員。《無間道》是一部經典到林木無法進行更多改變的電影,所以他忠實遵循了記憶這部影片的原貌。
聯想起才看過的劇本,鄒文懷覺得林木的安排看似隨意,卻一語中的。劉德樺、粱朝韋、黃秋生和曾志韋這四個人基本上之前都有過合作,四個人同時出現在同一部電影中應該是前所未有。這樣的組合放在舊年之前,或許並不奇怪,但是現在這幾人都是叱吒香江影壇的大明星。隨便拿出一個,都可以在任何的影片中獨當一面。只有林木。才想得出這樣的安排;也只有他,才有這樣的魄力在香江電影最沒落的時候召集起這樣強大的陣容來拍攝這類港片的經典題材。
不管怎麼說,林木這樣的合作設想確實很吸引人。尤其是四位影帝的在劇中的身份變位。
在劇本中劉德樺和梁朝韋的真實身份應該是互換的,不過無論怎麼換再人還是冤家對頭。與兩人身份之變位相對應,身為兩人老大的曾志韋和黃秋生雖然作為對手的身份不變,但兩人實際的手下都不是自己人卻是事實。這種巧妙的安排。的確能夠吸引很多人的關注。
但是想要將這四位香江電影金像獎影帝得主聚合在一起演戲,應該說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撇開電影本身不談,鄒文懷隱隱的覺得林木這樣的安排好像還有讓四人聯手奮力為低迷的香江電影業注射一支興奮劑的意味。
劇本中還有幾個很重要的女性角色,雖然戲份不多,但也是貫穿全劇的重要線索。在這幾位女主的人選上,林木同樣是計劃了一個大手筆。
「鄭秀變、陳慧霜、蕭婭軒。這三位您覺得怎麼樣?」林木擺出了一副了徵詢鄒文懷的意見,但鄒文懷卻知道這三位天后級的人物,恐怕也是林木早就計劃好了的。鄭秀變的演技自是不必說,陳慧霜、蕭婭軒僅靠人氣也能聚集起一大批觀眾。主角的陣容已經強大到足以征服全香江的觀眾,配角的吸引力也大到難以抵禦。
知道林木已經計劃好了一切,鄒文懷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提出什麼反對的意見,他知道影片現在就只剩下兩個角色,年輕時候的劉德樺和梁朝韋,天后都可以拿來當過綠葉。鄒文懷斷定林木在這兩個配角上也不會馬虎。
但是他並不知道林木這個時候其實也很矛盾,之前所有的演員配置,他都遵循了記憶中原來那部影片的原貌,但是剩下的這兩個配角卻讓他有些頭疼。因為原版電影中這兩個配角的飾演者,其中有一位在後來成為了香江娛樂圈影響最為惡劣的性醜聞的主角,這讓林木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這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林木的最後的決定。
」是謝霆崢和余文樂,這簡直可以說是一個一網打盡所有觀眾的組合。如果觀眾喜歡演技派,有梁朝韋、黃秋生、劉德樺、曾志韋、鄭秀塵等人賣力演出;喜歡偶像派,有謝霆峰、余文樂陪大家開心;喜歡美女出現。陳慧霜、蕭婭軒應該符合觀眾的選片標準。無論觀眾是喜歡追星的還是喜歡看戲的,好像都難抵禦這部影片的誘惑,這部影片的陣容強大到了總有一種誘惑讓人動心的地步,這樣的影片在港片中實在少見。
但這部影片最後的創造的記錄還遠遠不止這些:在影片還沒有開拍之前,林木就邀請麥兆輝創作續集劇本。港片中還沒有開拍就開始準備續集的影片,《無間道》算是開了一個先例。製片方在確定了所有的主演人選之後,才回過頭來考慮導演的人選,這也打破了港片歷史上先找導演。后挑選演員的慣例。
在敲定了演員名單之後,林木帶著修改後的劇本和最終確定的演員名單找到了劉韋強。因為曾在一年前提點過這位香江導演,兩人也算是就此認識。所以林木這次找上門來也沒有太過的客套,開門見山的道明了來意,他想請劉韋強來執導《無間道》。
劉韋強沒想到重組后的嘉禾推出的第一部電影會找他來拍,但更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嘉禾選擇了最有難度的黑幫題材。香江黑幫片中。吳宇森的《英雄本色》總是被人們記的很深,可《英雄本色》不是教父,卻是引子,是篇章外最漂亮的句子。
王晶的《新英雄本色》有了熱血的女人,到了杜琪峰的《真心英雄》,在兩個江湖大豪身邊,更走到下兩具更鮮艷的女體,黑幫空洞直白,鮮血鮮的熱混,流向不知名的地方,沒處延展,也沒有源頭。
杜琪峰為頭領的銀河品牌大肆渲染黑色宿命,黑幫沒有註解,沒有歷史,只是段章,象古龍小說一樣剎那驚艷,那位《暗花》中的老頭子疲憊的上車下車,留給人的只是一個黑幫的背影,沒有王朝。
在杜琪峰倫皇的遊走於風格和商業之中時,在香江電影幾近倒塌之際,嘉禾卻準備重拾這類題材的電影,作為公司轉型之後的新作,林木這麼做要冒很大的市場風險。
劉韋強並沒有著急翻看劇本,這一舉動本身就說明他現在有些搖擺的態度,接連三部《古惑仔》系列電影全部進入當年香江十大賣座電影行列,掀起香江影壇的江湖片熱潮。《古惑仔》系列更是連拍六集,長盛不衰。劉偉強也一舉進入一線導演行列,其後一發而不可收,連續拍攝了多部大製作賣座強片。《風雲之雄霸天下》之後,劉韋強已成為振興香江影壇的中流砥柱。在自己前途一片大好的時候,去拍攝這樣一部風險很高的電影,劉韋強的猶豫也在林木的意料之中。
「劉先生有什麼顧慮不妨說出來。」林木想聽一聽劉韋強真實的想法。
「林主席有沒有想過這部片子萬一拍砸了怎麼辦?」劉韋強小心翼翼的問道。
「麥兆輝已經開始在寫續集的劇本,老實說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失敗。這部影片的拍攝成本不會低於駁萬港幣,我相信香江黑幫電影還沒有走到盡頭。這就是我的底氣!」林木的語氣中充滿了自信。
「我先看一看劇本,然後否給您答覆?」林木的話終於觸動了劉韋敏,他的態度開始有所鬆動。
劉韋強沒有立即答應下來,這讓林木多少感到有些失望,但他還是同意了劉韋強的要求。三天之後。無論結果如何,劉韋強都會給嘉禾一個明確的答覆。
說實話劉韋強其實並不想接下這個劇本,拍完《古惑仔》之後,他認為自己和黑幫電影的緣分就已經走到了盡頭。但是林木親自來請他出山,且不說誠意如何,光是林木的身份,就讓劉韋強感到很為難。拒絕了林木。就等於拒絕了以後和嘉禾合作的可能。要是以前的嘉禾,劉韋強這樣的顧慮或許會少一些,但是現在的嘉禾背靠著派拉蒙這樣的國際影業巨頭,在香江的前途被業界一致看好。嘉禾能不能重現七、八十年代那種輝煌誰也說不準。但這家電影公司註定是未來香江電影市場一個不可忽視的存在。
就是在這種矛盾複雜的心情中,劉韋強翻開了林木留下的劇本,林木表現出強烈自大的自信,讓劉韋強也隱隱有救好奇,他也很想知道無間道是什麼樣的一個故事,能夠讓林木這麼底氣十足。
開頭是警匪雙方互派卧底,劉韋強覺得這又將是一個老套的卧底故事。但是之後劇情的展開,卻出乎了他的意料兩斤小身份都本不該屬於自己的人,他們如同生活在一個類似的無間地獄中,做夢都怕被別人拆穿自己的身份。在這個劇本里,角色的茫然成為了探討的根源,無間地獄沒有輪迴,只有永遠受苦,但是片中兩位主角卻不甘於此。
兩個身份混亂的人,他們分別為警方和黑社會的卧底。現在他們決心要離開這個不辨是非的處境。離開無間地獄,尋回自己。劉建明是香江黑幫三合會的成員,舊年前。他聽從老大韓深的吩咐,加入了香江警察,做黑社會卧底。在韓狸的幫助下,劉建明很快有望晉陞為見習督察。陳永仁原本想當今好警察。但被警察練學校強行退學,秘密執行滲透進三合會的卧底工作。它成為了幫里的紅人,而他的老大恰恰就是韓深。一宗毒品交易。黑白兩道的行動均告失敗。暴露了雙方均有卧底潛伏的事實,兩位主角將面臨生死考驗。
香江的黑幫電影要麼就正邪分明,要麼就黑白混淆,從來沒有哪一部黑幫電影站在這種真實而矛盾的立場上,來探討存在的價值,整個劇本是以黑幫為主線,刻畫的卻是兩個錯位的人物內心彷徨與掙扎。看完整個劇本之後劉韋強就有一種預感。這將是一部非比尋常的黑幫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