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5
奧斯卡影后的桂冠被影片《死囚散步》的女主角蘇珊-薩勒登摘得,相比之下影帝的爭奪卻顯得非常的激烈,《勇敢的心》中的梅爾-吉布森、《這個殺手不太冷》中的讓-雷諾以及《離開拉斯維加斯》中的尼古拉斯-凱奇三位實力看上去相差無幾的男影星都在角逐這項大獎,這讓奧斯卡影帝桂冠最後的歸屬變得充滿了懸念。
台上的三位提名人選都顯得有些緊張,頒獎嘉賓拆開了決定他們命運的信封,「我宣布,獲得本屆奧斯卡最佳男演員的是影片《離開拉斯維加斯》,恭喜尼古拉斯-凱奇先生!」這個結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但林木對這個結果並不感到驚訝,雖然派拉蒙失去了一座奧斯卡獎盃,但他覺得這其實是一個最好的結果,至少選擇不是發生在派拉蒙內部,梅爾-吉布森也不會太過於失落。
讓-雷諾很友好的和尼古拉斯-凱奇握手道賀,兩人還彼此擁抱了一下。但梅爾-吉布森顯然沒有他那麼好的風度,他只是和尼古拉斯-凱奇象徵性的握了一下手,就有些憤悶的走下前台。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的林木暗自搖了搖頭,梅爾-吉布森顯然還沒有從演員完全的轉化成為一個導演,作為一個優秀的導演,是不會錯過這個既彰顯自己風度,又可以順帶拉攏人才的機會的。
最後影片《勇敢的心》奪得了本屆的最後一個獎項,上台領獎的依舊是梅爾-吉布森,但這個奧斯卡的最高榮譽顯然並沒有沖淡梅爾-吉布森剛才的失落。在很大程度上,最佳影片是對整個劇組的集體榮譽,而此時的梅爾-吉布森更加渴望奧斯卡對他個人的肯定。
頒獎典禮結束的第二天,派拉蒙在洛杉磯舉辦了盛大的慶祝酒會,在本屆奧斯卡頒發的22個獎項中,由派拉蒙製作的兩部電影獲得了9項提名,並最終奪得了6項大獎,這不僅創造了派拉蒙公司成立以來的獲獎記錄,同時也在好萊塢所有電影公司中創造了一個記錄,派拉蒙成為了有史以來在同一次奧斯卡頒獎典禮上獲獎最多的電影公司。
在酒會上,林木找到了在角落裡獨自喝著悶酒的梅爾-吉布森。所有劇組的成員都在為影片《勇敢的心》斬獲5項奧斯卡大獎而歡欣鼓舞,但梅爾-吉布森卻沒有加入這個慶祝的行列。
「,你的預言真是太准了,你其實一直都不看好我的演技對嗎?」梅爾-吉布森打了個酒嗝,看著他面前歪歪斜斜的幾個酒瓶,林木估計他已經給自己灌下了不少酒。
「如果你想聽實話,那麼我就告訴你,相比於你的演繹才華,我更看好你的導演能力!」林木鄒了鄒眉頭,他沒想到梅爾-吉布森這麼看重那個失去了的最佳男主角。
「我就知道你早就知道了!」梅爾-吉布森真的是有些喝多了,「為什麼我就不能同時兼得兩個獎盃,現在我終於明白你當初為什麼會說那樣的話!哼,你是怕我同時兼得兩項大獎,壓過你的風頭,所以你才說那些風涼話!」
「吉布森,你喝多了!」林木看著滿臉酒氣的梅爾-吉布森,臉上已經有了厭惡的表情。林木一向是一個很自律的人,同時他也很討厭那些酗酒無度的人,尤其是一個男人用酒精來麻痹自己的失敗,他最看不起的就是這樣的人。
「我沒喝多!」梅爾-吉布森滿不在乎的把手一揮,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他這一聲大喝引起了酒會中其他人的注意,人們這才發現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些不對勁。
「服務生,給我一杯冰水!」林木面無表情的告訴身旁的一位服務生,他現在很冷靜,他沒有忘記自己來找梅爾-吉布森的目的,但問題是現在的梅爾-吉布森很不冷靜,林木覺得這樣兩人之間的談話是沒有意義的。
服務生很快就把林木要的冰水端了上來,說了聲「謝謝」之後,林木將這杯冰水放到了梅爾-吉布森的面前,「吉布森,我要知道我來找你並不是為了和你爭吵,你之前所說的話無論是真心還是一時糊塗,我都認為你是喝多了。但我知道你其實並沒有醉,所以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要麼你自己把這杯冰水給喝了,清醒一下你的頭腦,這樣方便我們之間接下來的交流;要麼你就是真醉了,我會把這杯冰水澆到你的頭上,我想這樣你會更快的清醒過來!」
梅爾-吉布森確實喝多了,但他的意識還很清醒,剛才的那番話一說出口,他就有些後悔,現在他知道林木先禮後兵的做法已經很給他面子了。在林木的注視下,梅爾-吉布森老老實實的喝下了那被冰水,林木給了他一個台階,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們到外邊去談吧!」林木這時候其實很想罵人,但他又不願意在眾目睽睽之下訓斥梅爾-吉布森,讓他這位大導演沒面子,所以他提議兩人到外面花園裡上去談。
梅爾-吉布森沒有反對,那杯冰水讓他清醒了不少,他也想出去透透氣。
「吉布森,說實話你的表現讓我很失望!」走在酒店外花園中,林木輕輕的嘆了口氣。
「我對之前說過的那些話表示道歉,我確實有些衝動了!」梅爾-吉布森已經意識到他剛才的那番話深深的傷害了他和林木之間的情誼。
「並不是因為你說的那些話,而是因為你這兩天的表現,你想想你這兩天都幹了些什麼?不就是失去了一個最佳男演員的獎盃嗎,這樣的情況每年都會在奧斯卡上演,要是所有的人都想你這樣想不開,那奧斯卡獎就已經失去了意義!你雖然捧起了奧斯卡最佳導演的獎盃,但你的作為讓我完全看不到一個奧斯卡獲獎導演的風度氣質,說得嚴重了,你這是在玷污這部影片的榮譽!」林木毫不客氣的指出。
梅爾-吉布森沒有說話,他知道林木作為堂堂的派拉蒙主席,跟他說這樣的話,其實是很看重他,一般的人,林木才懶得費這樣的口舌。
「你完全沒有進入一個導演的角色,你以為憑藉著一部電影的成功,你就能成為一個優秀的導演嗎?如果你這麼想,那麼你就大錯特錯了。我知道你很用心的在演威廉-華萊士這個角色,你在這部影片里傾注了很多的心血。但是你在領獎台上完全沒有把自己當作影片的導演,說一句很不客氣的話,你依舊還是個演員,至少在思維上是這樣的!」
「那你認為怎麼樣才算是一個真正的導演?」梅爾-吉布森有些不服氣,林木批評他這幾天的消沉他可以接受,但是林木說他不是一個真正的導演,這讓他很難接受。
「真正的導演要有榮辱不驚的氣質和涵養,你覺得你做到了嗎?」林木問。
梅爾-吉布森不說話。
「真正的導演要有包容謙卑的心態,你覺得你做到了嗎?」林木又問。
梅爾-吉布森無言以對。
「你的成功太突然,突然到你完全沒有做好接受它的準備,這樣突然的成功讓你看不清楚你自己!」林木由現在梅爾-吉布森想到了當年拒絕奧斯卡時的自己,「這個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不是人有能力卻得不到合適的位置,而是他得到了這個位置,卻沒有與這個位置相匹配的能力!」
林木的話如當頭棒喝,擊碎了梅爾-吉布森之前的幼稚,林木把他一個人留在了花園中,室外的涼風或許能夠讓他清醒一些。**林木並不在乎梅爾-吉布森是否能夠接受他的勸導,他這麼做僅僅是因為看重梅爾-吉布森的才華,同時也希望這個很有前途的導演能夠在今後的展道路上少走一些彎路。
四月的好萊塢就在奧斯卡餘韻的喧囂聲中落下了帷幕,林木和斯皮爾伯格商量之後,決定將影片《辛德勒的名單》的映放在因為1945年蘇聯紅軍攻克柏林,5月8日德軍統帥部代表W凱特爾元帥在那裡簽署向了蘇軍和盟國遠征軍無條件投降書。這標誌著標誌著法西斯德國的滅亡、蘇德戰爭和歐洲戰爭的終結。在半個世紀之後將這部影片搬上熒幕,林木和斯皮爾伯格都認為這很具有紀念意義。
早在影片拍攝期間,影片《辛德勒的名單》就備受公眾的關注,尤其是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50周年的背景下,這部影片深刻的內涵更是引了媒體的關注。影片的映日期是由林木和斯皮爾伯格共同商定出來的結果,但是在選擇映地點的時候,兩人卻生了分歧。斯皮爾伯格認為影片的映地自然應該放在美國,因為在美國有為數眾多的猶太人。而林木卻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準備將影片的映放在德國。
斯皮爾伯格對此大惑不解,「這部影片本身就是揭示德國法西斯的曾經犯下的罪行,你將這部影片放到德國映,這不是在打德國人的臉嗎?」
林木卻不同意斯皮爾伯格的這種看法他認為影片的主題是救贖,但這不僅僅是肖申克對猶太人的救贖,也是肖申克對自己靈魂的救贖,影片在德國映,就可以很好的契合這個主題。「德國人是一個善於反思的民族,肖申克身上體現出來的人性的光輝,是對德國未曾泯滅的良心的謳歌,我相信任何有良知的德國人能夠接受這部可以讓他們靈魂懺悔的影片!」
他最後說服了斯皮爾伯格,影片的映式被放到德國法蘭克福,這一消息已經公布,立刻在德國引起了不小的震動,但正如林木所說,德國人是一個敢於正視歷史的民族,德國的媒體對這部真實反映二/戰歷史的電影給與了高度的評價,公眾也對這部即將上映的影片充滿了期待。
德國總統親自出席了影片的映式,雖然只是露了一個面,表了一個簡短的演講,但這已經向所有人表明了德國政府的態度,這就為影片在德國的上映鋪平了道路。長達3小時15分鐘的放映時間,影院里沒有任何一個人起來走動,所以人都被影片那具有巨大影響的震撼力和深沉而令人痛苦的藝術魅力所感染。在清洗克拉科夫猶太人居住區時,辛德勒在揮舞棍棒、瘋狂掃射的黨衛隊和被驅趕的猶太人之間看見了一個穿行於暴行和屠殺而幾乎未受到傷害的穿紅衣服的小女孩。這情景使辛德勒受到極大的震動。斯皮爾伯格將女孩處理成全片轉變的關鍵人物,在黑白攝影的畫面中,只有這小女孩用紅色。在辛德勒眼裡,小女孩是黑白色調的整個屠殺場面的亮點-後來女孩子又一次出現-她躺在一輛運屍車上正被送往焚屍爐。
這一畫面成為經典之筆,它的攝影的深層內涵和藝術價值遠遠超過一般意義上的電影作品。從影片開頭到納粹宣布投降,都是用黑白攝影,目的在於加強真實感,也象徵了猶太人的黑暗時代。後來納粹投降,當猶太人走出集中營時,銀幕上突然大放光明,出現燦爛的彩色,使觀眾有從黑暗中走到陽光下的感受,可以體驗到劇中人解除死亡威脅的開朗心情。
影片結束時,是辛德勒的墳墓,那些在戰前曾經獲得辛德勒救助,而幾十年後已步入暮年的猶太人,以及他們的後裔代表先人走過墳墓,都在墓碑上放一個代表「感恩永遠不變」的石塊作為敬禮。放映結束之後德國總理激動的握住了斯皮爾伯格的手,他告訴斯皮爾伯格,「這是我看到過的最真實的反映這段歷史的電影!」
這部影片的拍攝對斯皮爾伯格來說是一次新的體驗,壓抑的情感閘門一下打開。在隨後召開的記布會上,有記問到了斯皮爾伯格在創作這部影片時的感受是,他的深情打動了現場的每一位記。他說:「這次我感到重要的不是我的想象力,而是我的良心,突然間,我一慣用來逃避現實的攝像機直面現實,在拍攝中我哭了,我每天都流下了熱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