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影評
在啰啰嗦嗦中,終於一眾主演講完了,所有人下台來。
坐在前面,電影終於開始了。
林木就坐在那小女孩兒的身邊,看著她時不時的對著自己眨眼睛,很萌,林木有種衝動想要去捏捏她的臉。
不過有這個心卻沒有這個膽子。
好不容易挨到了電影結束,林木鬆了口氣想要回家的時候被那小女孩兒叫住了。
叫的卻不是她的名字,而是藝名。
「教主,你站住。」
林木回頭,只見那小女孩兒滴溜溜的跑了上來,雙手提拉這自己的裙子。
手裡還拿著一個筆記本。
走到林木面前的時候昂著頭看著林木說道:「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林木蹲下來笑著說道:「好啊,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小公主。」
「小公主?」
「是啊,我爸媽他們都這樣叫我的,還有,我可是你的忠實粉絲,每天都在電腦上面看你直播的,但是最近你都不直播了。」
「那謝謝你了。」
林木笑著在筆記本上面寫到:「給我最可愛的粉絲,也是第一個問我要簽名的粉絲小公主,祝你天天快樂,永遠健康,林木。」
寫完還給她,說道:「記得回去喲,今晚我會直播的。」
「真的嗎?」
「真的。」
「那我們拉勾勾。」
「好。」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告別了這個小粉絲,林木回到家裡,晚上真的直播了一會兒。
第二天,影評和觀眾評論都出來了。
其中一個寫的非常的認真,也很有道理,林木看的第一篇就是這篇。
1
這部電影我看了兩遍,和以往所有看過兩遍以上的電影相比,過程是截然不同的——通常總是在迅雷下了種子,遇到特別喜歡的,才去買盜版碟、藍光甚至跑一趟電影院。這一次則正好相反。
兩個月前去出差,工作任務不重,於是逛了逛幾處有名的景點,也專門去影院看了早先聽說的所謂「口碑超好」的「那些年」。
2
不知道為什麼,回來以後時常想起它,有強烈的再看一遍的衝動——電影院散場時零星的掌聲和一整片的低低的哭腔,當時這令我非常訝異。
從電影的角度看,我個人認為這部電影想要被打足60分都是困難的,和台詞中反覆出現的「幼稚」一樣,它的電影技法也可以用這個詞來形容。
除了後期剪輯中能夠看出一點兒專業人士的痕迹外,情節跳轉、攝影手法、畫面布局、故事的張力和飽滿度、對白、色調、道具、以及一系列的細節等等,都不甚專業甚至「幼稚」——這裡面也包括了被一致叫好的電影配樂以及音效——與粗製濫造的台/灣偶像劇的差別,僅僅是攝像器材貴了。
3
不過,我還是要堅定不移地給它打足5分。
因為情感,回憶,以及真誠。
4
因為我們的每一個人的青春都是這樣的。我們大概不會在上課時打飛機,大概沒有膽量在老媽面前一絲不掛,大概還不至於弄過大學室友。
但除此以外的,我們都經歷過。
我們也光著腳丫並排坐在操場邊的旗杆下聊未來,也折過小船燈放到學校邊哄臭的河塘里,也在大雨傾盆的夜晚狂按她家樓下的廊燈,也在地震來臨的當口瘋狂地把手機打到沒電;
我們在女生面前,變過魔術、寫過情書、打過籃球耍帥、借過橡皮搭訕;
我們拔過喜歡的女孩的氣門芯,剪過喜歡的女孩的馬尾辮,用圓珠筆畫花過她的白襯衣,也抓過小蛇放到她的抽屜中;
我們會故意留下來和她一起值日,故意提著沉重的水桶從她面前走過,故意理直氣壯地和她吵架,故意繞個彎騎車——跟在明明放學不同路的她的身後;
我們在她傷心時一起落淚,在她高興時一起大笑,在她難堪時為她解圍,在她離開時默默祝福……
我們都在畢業前的那天抱著吉他大鬧女生宿舍,但其實每個人只想唱給某一個人聽;
我們都聚在一起看過飯島愛、小澤圓、大浦安娜,卻誰也不知道手槍以外的真實滋味;
我們都為好兄弟遞過情書,而那個女孩自己已經喜歡了三年;
我們都在失戀時一蹶不振,但其實那些美好的女孩們,從來都在幫助我們成長;
我們都在告白時心跳加速,在面對告白時心頭竊喜;
我們都在青春的當下,期待快快長大,又在長大的當下,感動自己的青春……
5
電影中有一處對白給我蠻深刻的記憶,幾個喜歡女主角的男孩們,在女孩的婚禮上說:「如果你真的喜歡一個女孩的時候,要真心祝福他們永遠幸福快樂,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像我們這種背後放箭的,才是真愛。」
然而,當女孩挽著丈夫的肩膀,在紅地毯上走過,笑意盈盈,甜蜜滿足時,男孩對自己說:「我錯了——原來,當你真的非常、非常喜歡一個女孩,當她有人疼,有人愛,你會真心真意地祝福她,永遠幸福、快樂。」
我相信這大概就是真愛吧。即便在這個物慾橫流、虛假齷齪的世界中,這樣的愛,也一定存在。
——起碼,我們願意憧憬它的存在。
6
我相信看過這部電影的人,感動者自然大有人在,而不屑者同樣也會有。
坦白講,這不是一部成熟的電影,編劇兼導演林木既缺乏剪輯功力,也沒有駕馭一個好故事使之成為劇本結構的能力,他更無法在一部青春電影片中承載起有關青春的價值和思考——而這其實是重要的。某種程度上說,他只有能力去儘力完整地呈現那段他已經無法抓回,卻又不舍拋卻的回憶。
相比較在30歲拍出記憶碎片的克里斯托弗?諾蘭,在31歲拍出剪刀手愛德華的蒂姆?伯頓,在34歲拍出殺手萊昂的呂克?貝松,在33歲拍出七宗罪的大衛?芬奇,以及同樣在29歲那年就拍出兩桿大煙槍和光榮之路的蓋里奇、庫布里克,現在21歲的林木肯定是個有前途的導演。把「那些年」吹上天顯然也是恰當的。
但是他的真誠,那份對於逝去青春的懷念、崇敬甚至有些惶畏的態度,足以讓每一個看到這部電影的觀眾致以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