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情況比我們想的更糟糕,投資商甚至鬧到了學校。一群穿得西裝革履的人物,在公共場合氣勢洶洶的圍著沈月城要錢。
當很多同學對著沈月城指指點點,甚至開始用同情的眼光看沈月城時,我簡直無法忍受!
我真看不得低三下次求別人的沈月城。他那樣倨傲的一個人,什麼時候向別人低過頭。
「……」
他們走之前,惡狠狠的威脅,如果一個月之後再拿不出錢,揚言要給我們好看!
看著變得有些憔悴的沈月城,我除了心疼難過,卻是什麼也做不了。莫大的挫敗感,讓我感到深深的無力。
沈月城卻寬慰我,摸著我的頭,說我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總會有辦法的。
「……」
然而,投資商說好的一個月期限。卻變了卦,變成了短短一個星期。
又有人來我們的住處鬧。沈月城讓我搬回宿舍,我不願意,非和他住在外面便宜的旅館。
我坐在他懷裡哭著問他,如果我們拿不出來錢,他會不會坐牢?他第一次沉默了一下,我哭的更凶了。說如果他坐牢,我也去犯罪坐牢。
他苦笑不得的說我傻,又說也沒有到走投無路的地步。他說他準備把祖宅賣了,先應個急。
可是祖宅對他來說,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也是他媽媽待過的地方。對他來說肯定有非凡的意義吧?
我抬起頭問他。他只是垂著眸淡淡的說,他會贖回來的。
可是祖宅賣了之後,沈月城並沒有輕鬆多少。
他已經連著兩天晚上很晚回來,一回來,就躺在床上,衣服都沒脫,就睡了。
我輕輕解開他的衣服,發現他身上有很多傷痕!他這兩天到底幹什麼去了?!
我疑心大起,可是問他,沈月城肯定不會告訴我。
於是,我決定第二天跟蹤他。
「……」
是夜,夜色已經很深。路上的行人已經很稀少了。我尾隨著沈月城,竟然來到了地下黑拳市。
狂熱的觀眾緊緊盯著擂台上,正打鬥的拳擊手。!隨著一個其中一個拳擊手被打的鼻血狂涌,倒在地上!下面的觀眾發出讓人耳聾的吶喊聲!
贏賭注的人,興奮的大叫!輸了的人,氣的連聲罵娘!
那倒在地上的拳擊手,像是廢了一般,被人像死狗一樣被拖走,沒有人再看他一眼。
我看的心驚。沈月城來這裡打拳賽?!以命做賭注!這就是他說的總會有辦法的?!
我不可抑制的全身抖起來,耳邊卻傳來更猛烈的呼聲!
「黑鷹!黑鷹!黑鷹!」
隨著人群的嘶吼聲,一個身材壯碩的長著鷹鉤鼻,帶著渾身煞氣的男人跳上擂台。
另一邊,沈月城也跳上充滿血腥味的擂台。和孔武粗壯的黑鷹相比,他的肌肉結構勁瘦而柔韌,非常富有線條美,看上去更像個模特。
當看到沈月城面無表情的站在擂台上時,我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觀眾朋友們!比賽即將開始!先介紹比賽雙方的選手!紅方!是我們連勝13場的黑鷹!!」
話落,觀眾熱烈大聲喊起來!
「藍方是不知名的年輕選手!挑戰黑鷹的勇士。」說完,下方的觀眾反應小了不少,沒人聽說過沈月城。
「來,馬上讓我們開始今晚的比賽!看勇於挑戰黑鷹的年輕人是像前幾位被打趴下,還是創造奇迹!!」
我放眼望去,絕大多數人都押了黑鷹。少部分押了冷門。
「當!」鐘聲響起,比賽開始!我忐忑的看向台上。觀眾興奮的紅了眼,也緊緊盯著台上。
只見黑鷹飛起一腳,狠狠的踢向沈月的面門。沈月城往後一閃,堪堪避過。
黑鷹一個轉身,左腳剛落,就抬起右腳飛快的踢向沈月城,不給沈月城任何喘息的機會!
沈月城稍稍避過,又被黑鷹一拳擦過肩膀。看沈月城一直採用守勢,台下剛才押冷門的人都垂頭喪氣。
黑鷹攻擊的動作越來越猛,越來越迅速,招招取要害!把沈月城逼到了擂台邊緣!
我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如果沈月城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黑鷹看到沈月城已經沒有退路,飛起一腳,堅硬的腳尖向沈月城的太陽穴襲去!
我心裡激痛,沈月城,,,你不能丟下我……
沈月城在此時飛快的一蹲身,讓黑鷹踢了空。回腿往他背心最脆弱的脊骨踢去,又出拳打在他腰側,另一隻手打向頭部,把他打翻在地,上前踩在腳下!
局面被扭轉,沈月城意外的贏了!!押黑鷹的人一臉的不可置信,而押沈月城的人興奮的血紅了眼睛,叫的嗓子嘶啞!!
而我的心終於塞回肚子里。
「……」
我在沈月城回去之前,趕了回去。我不是不想質問他,責怪他。
但是如果,不是因為我,他又怎麼會豁處命去!我又什麼理由去責怪他!
「……」
只是這一次贏了,下一次呢?他會不會死在擂台上?
「……」
我不會讓他這樣冒險。也終於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獲得巨款。他說的一切,都只是為了不讓我擔心。
而我更不會讓他去坐牢,他大好的前程,如果因為我,有了污點。我會痛苦一輩子。我將永遠也原諒不了我自己。
一直以來,都是沈月城為我付出,是時候該我為他做點什麼了。
「……」
我站在沈氏集團的大廈前,仰望高高的樓層。
來之前,我打了沈暮森的電話。跟著一個女助理,我坐著電梯到了總裁辦公室。
推開製作精良的辦公室門,沈暮森正翹著二郎腿在轉椅上,轉筆。
他西裝革履的,穿得人模人樣的。在我眼裡卻個是不折不扣的斯文敗類。
「你是為了沈月城來求我吧?」他眯起眼睛,嘴角揚起一抹嘲弄的笑。
我握了握拳,眼睛望著他說:「是。」
投資商變卦,肯定跟沈暮森逃不了關係。我知道他是要把沈月城逼上絕路,再也對他夠不成威脅。
我徑直走到他面前,雙膝一彎,直直跪在他鋥亮的皮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