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起初,我也不甚在意,任馬兒在馬場肆意的跑,看塵土飛揚。
只是馬兒跑的越來越歡,漸漸的彷彿要失去控制。我怕出事,
著急的回過頭周木,這傢伙纖細的睫毛低垂著,沒有一點要醒的趨勢!
韁繩已經被他鬆開,白馬失去了束縛,馬蹄聲響!我一個人還好,關鍵是後頭還有一個把手扣在我腰上的累贅!
那白馬奔跑的速度簡直可以和火箭媲美了!一顛一顛的讓我想吐。!誰曾想,路上又遇到一個土坑。馬直接跳過去!我和周木差點栽下去,嚇得我抓緊了韁繩!結果卻弄疼了它,白馬揚起脖子,嘶鳴一聲,前蹄騰空,身子后傾!我反應不及!和周木就直接摔在馬下!顧不及摔的很疼的後腦勺!馬蹄亂踩,眼看著就要踩中周木的身上,!如果馬蹄踩在我的肚子上,說不定孩子就會這樣沒了。身體在大腦做決定之前就有了行動。
在沒來的及後悔以前,我就已經護在了周木身前。我不後悔救了周木,只是後悔仰躺在他身上,而不是後背趴在他身上
我絕望的閉上眼睛,也許馬上我的孩子就沒了,。可是預想之中的疼痛並沒有來襲。及時醒來的周木用盡了全身力氣抱著我翻了身,馬蹄落在我肩上,他背上。
我們滾了好遠,沾了一身泥土和雜草。
「你怎麼樣?」他把我扶起來,頭一次臉上有了擔憂的表情。
我搖搖頭,說沒事。「你怎麼這麼傻。我就算再弱,也不用女人保護。」
我訕訕笑,他不知道我存了別的念頭。愚蠢至極的念頭。
「要是你出了事,沈月城還不殺了我。」他拍拍身上的泥土,一臉誇張的表情。
「……」
回到家,已經黑了天。沈月城用不悅的眼神看著,因為在地上滾了一圈,而變得髒兮兮的我和周木。
我和周木縮頭縮腦的,說去野地抓兔子了
沈月城沒再說什麼
只是睡覺的時候,沈月城沒有摟著我。以前每天晚上,他都把手放在我腰上的。
我用手指頭捅捅他的腰。他背對著我睡,動也不動。我再捅,還不動。
我爬過去,把他的臉扳過來,「你怎麼了。」他閉著眼睛,沒有反應。我把他眼皮扒開,他不耐煩的拿掉我的手,睜開黑曜石的眼睛,「你幹什麼!」
我笑嘻嘻的湊上去,「是不是我跟周木玩,你吃醋了?」
「無聊。」沈月城看也不看我,漂亮的唇緊緊抿著。
「哼哼,還不承認。」我撲上去在他臉上亂親一通,他躲不開,只能無奈的讓我親。
他擦擦臉上的口水,淡淡說道:「我沒有吃醋,只是不喜歡你和別的男人太親近。就算那個人是我的好兄弟。」
這明明就是吃醋嘛!傲嬌的男人!看來每個男人的佔有慾都很強!
「我知道了。以後,我會注意的。」我笑笑說。又道:「睡覺吧,把手放在我腰上睡!」
我把他的手按在我腰上,把頭往枕頭上枕枕。都習慣了,他不摟著我睡,我都不舒服。
頭頂響起沈月城低低的不易察覺的笑。
「…………」
沈月城的父親去世了。
從周木口中得知這個消息,我匆匆從學校趕回來。
回到家,我在窗邊看到坐著的沈月城。他臉上沒有悲傷的表情,是一貫的冷清模樣。只是黑曜石般的眼底,有著不可琢磨的光芒。
我知道他心裡肯定是傷心的。雖然,我見到的都是對他父親深深的恨意。可是,沒有愛,就沒有恨。我想,他的父親,也曾是位好父親。
不知如何去安慰他,這種情況下。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我只能,伸出手臂,從身後抱住他。
他僵了一下,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從那眼神里看到了茫然,和一絲無助。
這讓我彷彿回到那一年,的新年。發了燒的他,脆弱而無助。
我慶幸在這種時候,陪在他身邊的總是我。
雖然在日後,在多少個他痛苦的日夜。陪在他身邊的不是我。
「……」
去參加的葬禮的時候,是一個下著小雨的天氣。
沈氏是一個很大的家族。前來參加葬禮的人很多。但是,應該只有我的身份,是不那麼明朗的。
有不少人已經在小聲的討論我。但是又被沈月城充滿寒氣的眼神,都噤聲了。
我鬆了口氣,握著沈月城的手,站在墓碑前,看著上面的照片。
那是個很威嚴的男人,那不容侵犯的眼神和嚴肅的表情像極了沈月城。
從他蒼老的臉上,還是能依稀看出當年完美的輪廓。
我突然察覺出一道不善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或是落在沈月城身上。
我轉頭一看,原來是沈月城的繼母,也就是沈暮森的生母。正站在我們旁邊,。她面色憔悴,但仍是很端莊。只是她的眼神有藏不住的嫉恨。
沈暮森最後才來,打著一把黑傘。看到我之後有一瞬間的訝異。又神色不明的一直盯著我。
他臉上也沒有悲痛的表情,反而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好在沈月城只顧著看他父親,並未在意。
默哀了好久。一群人才開始離開。沈月城是最後才走的。沈暮森走的時候,對我露出一個嘲弄的表情。
「……」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沈暮森的母親會用嫉恨的眼神看著沈月城了。原來,沈父把沈氏集團的大部分的股份留給了沈月城。留給沈暮森母子多處房產,和現金。祖房也是留給了沈月城。
這明顯偏袒的遺產,讓她心裡不甘。
「……」
過了段時日,沈月城把悲傷的情緒埋在心底,重新恢復正常。
雖然他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的,但我能分辨出他的情緒。
而過了這些天,我該去醫院做手術的時候到了。
只是,沒等我去成醫院。在去等車的路上,梧桐街的路上。我的頭被重擊了一下,疼得我眼前一黑,都沒來及轉身,就暈過去了。
我被綁架了。
眼睛被蒙住,感受著車在行走的我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