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傀儡戲(上)

  我摸不清她要做什麽，雖然不喜她直指我的做法，但畢竟來的都是客，何況餘公子搬進秦府，日後見麵的日子不少，我也無意得罪她，於是又好心叫了一聲， “姑娘，小姐讓奴婢來謝您，餘公子的禮物小姐很喜歡，謝禮已經備好了，不知姑娘喜歡什麽，奴婢私心選了幾掛珠鏈子，希望姑娘不嫌棄。” 那女子聽我這麽說才反應過來，把抬到耳邊的右手放下，複又端坐下來，和氣地說， “無妨，秦小姐的心意蝶依知道了，替我謝謝秦小姐，以後還要仰仗秦小姐呢，姑娘送的東西是用了心的，我相信姑娘的眼光，自然是喜歡。” 原來她叫蝶依，我記下了，又生起了一絲遺憾，剛剛我看得分明，她原本是意欲揭下自己的麵紗，早知道我就不這麽早說話了，對於她的麵容我還是頗為好奇的，不過日後有的是機會，也不必急於一時，便說， “蝶依姑娘太客氣了，這些都是應該的。” 她點了點頭，我見她不接話，估計她沒有想留的意思，便說， “姑娘的茶冷了，奴婢幫您換一碗去。” 她果然起了身，淡淡地說， “不必了，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我便恭謹地半蹲下送她，口中說著“恭送蝶依姑娘”，眼看著她要跨出門去了，卻突然回頭問， “你叫什麽名字？” 我猶豫了一下，想著也不是什麽大事，就告訴了她，她又看了看我的臉，也沒說什麽，轉身出去了，我目送她和引路的小丫鬟離開，心裏隱隱有些疑惑。 我自認相貌尚可，但也沒有到令人念念不忘的地步，何況她剛才看我的眼神，含酸帶澀，似乎早就知道我，但我仔細想想她的身形音色，又的確不曾謀麵，想來這疑團若要解開，就隻能等她去了麵紗了。 回到秦小姐房內，出乎意料地，抱雲已經走了，唯餘秦小姐坐在床上，可喜的是秦小姐雖然因為虛弱臉上蒼白的，但還是很溫和。 說起來我最怕的就是秦小姐心機深厚，氣質冷冽的時候了，所幸抱病臥榻以來，秦小姐已經鮮有那樣讓人心生畏懼的表現了。 我慢慢走近秦小姐，故意輕笑著說， “小姐怎麽不好好躺著，抱雲姐姐去哪兒了？” 秦小姐對我回眸一笑說， “老是躺著也不舒服，坐坐也好，剛才外麵有人來傳話，抱雲出去了，一會兒就來。” 我見閑坐無趣，就順手撥弄了一下榻邊的緞匹，因為擺得不齊，錦緞又滑又軟，我一動，眼看著要掉下來了，急忙用手去托，接是接住了，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弄亂了，秦小姐看著我發笑，我懊惱不已，少不得一匹匹理清楚。 錦緞是上好的，摸起來滑得如水一般，顏色也鮮亮，我收著理著，突然看到下麵的布匹中露出一角，紅得鮮血一般，上麵還繡著連紋的字，我好奇心起，徑直去拿，上麵壓得實，拿出來頗廢了一番力氣，我得意地抱在懷中，轉身展開，對著秦小姐道， “怎麽樣？好看嗎，不如做條裙子穿？” 秦小姐本來正笑著，抬頭一看戛然而止，我反應過來，望著眼前的布匹目瞪口呆，恰在此時，抱雲推門而入，一眼看到，失口叫道， “這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