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牟氏
「小胖，你說的是真的嗎?拓隆叔叔他們回來，居然帶了一個外族人回來?」拓氏部落慶祝大獵獲的第二日，蘇穆老早就被小胖給吵醒了。
「我的話你還不信?我老爹親自告訴我的，那個人據說受了重傷，現在還躺在蠻蠻她家呢!我說蘇穆，你成天穿著黑石甲不嫌累地慌。」小胖擠眉弄眼，拉扯著蘇穆身上的黑石甲裙擺。
兩人朝著族長家趕了過去，還未靠近族長家的木屋，就見到許多穿著黑石甲的部落獵人圍在外頭，一個個黑黝黝的漢子都瞪大著眼睛，朝著木屋內張望。
「老二哥，副隊長帶回來那人真地是牟氏部落的嗎?」
「是啊是啊，老二哥您在隊里輩份最高，屬您見多識廣，您就給我們說說吧。」一名年長一點的中年漢子被一群年輕小伙簇擁著，這人名叫拓二，據說當年和獵人隊副隊長拓隆競爭過，實力不俗，在拓氏部落的獵人隊里年紀輩份算是最靠前的。
「好，既然你們都問到這份了，我就給你們說說屋內躺著的那人。」拓二伸手取下腰間的大煙袋，猛地嘬了一口，然後吐出了一條長長地煙龍。
拓二吸的這種大煙袋名叫三葉煙，出產自獵人隊常去的荒原石林內，因為葉子成熟時呈現出三葉分立的模樣，故叫它為三葉煙。據說常常吸這三葉煙，能起到緩解壓力、提神醒腦的作用。部落內上了年紀的男性族人，都愛沒事抽上兩口。
「那人叫牟平，是距離我們拓式兩千裡外，一個叫牟氏的小部落的族長。我們拓氏曾經和這個牟氏聯過姻，我剛進獵人隊時就跟著老族長一同去這牟氏送過聘禮，算起時間也過去了三十多年了。」拓二兩鬢稍稍發白，抽著三葉煙的同時，渾濁的雙眼不知望向何方，好像在回憶著他年輕時候的故事。
「我的乖乖!兩千裡外!從我們部落出發，到荒原石林來回也才三百多里路而已。」一名年紀稍小的獵人隊成員大呼吃驚，眾人聽了拓二的話都露出了幾分不可思議的表情。
「拓二叔叔，既然這個牟平是牟氏部落的族長，怎麼會身受重傷，落得如此下場?」一個略帶稚氣的聲音響起，說話的正是被小胖拉扯來的蘇穆。兩人鑽進了人群之中，花費了老大的勁才從外圍擠進來。
「喲!小蘇穆，你今天怎麼沒睡懶覺了?」拓二見到蘇穆來了，伸手就拿著大煙袋敲在了他的腦殼上，動作顯得親切無比。
這也是蘇穆常年在獵人隊中進進出出，陪同小胖和拓蠻蠻三人到處搗蛋的結果。獵人隊中，里裡外外一百多號人，都認得蘇穆這個人小鬼大的傢伙。
「拓二叔叔，你又嘲笑我了。我現在已經是一星古神了，算是半個獵人隊成員了，怎麼還能睡懶覺?」蘇穆笑呵呵地抖了抖身上的黑石甲，雖然人站起來只夠到這群成年漢子的肘部高，但是已經威風凜凜，配上他白裡透紅的膚色，頗有一絲少年英雄的模樣。
「不錯，不錯，才十四歲都不到就跨入了一星，你以後的成就肯定比我們這把老骨頭要強。」拓二上下打量著蘇穆，眼神中略帶几絲艷羨之色。其實除了他以外，所有獵人隊的成員都對蘇穆是愛恨交加。
愛，是因為蘇穆從小就在他們眼裡長大，早已經將他當作半個兒子一樣看待。恨，則是因為羨慕，所有人都知道蘇穆如此早就成就了一星，其天賦不是他們這群部落獵人能夠比擬的。
「還有我，還有我!拓二叔叔，你怎麼不誇誇我呢?」小胖把腦袋伸了過來，見拓二在誇蘇穆，也不甘示弱地要證明自己的存在。
「你就跟著你爺爺多吃，吃多了長胖，好讓蠻獸帶回去大餐一頓。」拓二伸手敲打了下小胖的腦袋，小胖急忙縮了縮脖子，滑稽的模樣惹得眾人鬨笑一堂。
「老二哥，您再說說那牟平的事吧，我們都等著你繼續說呢。」眾人笑鬧之餘，又將話題轉回了那位牟氏族長的身上。
拓二掃了一眼眾人，繼續嘬了一口三葉煙，開口道：「三十多年前，我和老族長他們一同前往那牟氏部落提親。當時光聘禮，就有三十多張二星級別的蠻獸皮，還有兩根上好的劍齒獅的劍齒。」
「什麼!聘禮如此貴重?三星巔峰的劍齒獅，那可是媲美四星戰力的蠻獸!」
「大手筆啊!這牟氏部落如此厲害?光聘禮就要了我們拓氏一趟出門的獵獲?」一眾年輕獵人，在聽了聘禮的數目后紛紛吸了一口冷氣，顯然是被這份價值不菲的聘禮給嚇了一跳。以往，在拓氏內部娶親，男方家如果能出一張好一點的二星蠻獸皮，估計就有大把姑娘上門了，何況是三十幾張!
「一趟獵獲?你們想得還挺好，三十年前我們拓氏被古國賜姓才幾年，部落內的獵人隊里裡外外不過二十幾人，根本不敢深入那荒原石林。光三十幾張蠻獸皮就是我們當時半年的獵獲，那頭媲美四星的劍齒獅，可是老族長和老隊長攜手斬殺的。當時那頭畜生反撲，差點就咬斷了老隊長的胳膊，可以說是兇險非常。」拓二眼神露出追憶之色，手中的三葉煙也停止不抽了。
「老二哥，到底娶得是牟氏哪家姑娘?連老族長和老隊長都出手了?」眾人繼續追問道，三十多年前的往事，對於這些年輕的拓氏後輩來講異常吸引人。
「族長年少時曾經外出遊歷，路過那牟氏部落，結識了牟氏當時最漂亮的姑娘。那姑娘生地白裡透紅，五官那叫一個標誌，身段子又纖弱異常，可謂是人見人愛。族長年輕氣盛，遊歷回來后雖然踏入了二星，但是對那為牟氏姑娘念念不忘，只好讓老族長出馬上門提親。可誰想到，那姑娘居然是當時牟氏族長的二女兒!」當拓二說到這裡時，所有人都忍不住地吞了吞口水，咕咚的聲音隨處響起。
「當時的牟氏可以說是方圓萬里內最拔尖的小型部落，族群規模比起我們拓氏可以說是大了十倍都不止，族群內高手輩出。我們拓氏雖然也被古國賜姓成為了小型部落，但是底蘊太差，和別人根本比不了。老族長當時上門提親，據說連牟氏的族長都沒見到，就被他們牟氏的幾位高手給攔下了。後來，老族長帶著老隊長攜手上門，和牟氏的高手打了個天昏地暗，才將這門親事給談定了下來。」
「雖然咱們老族長和老隊長是小型部落內頂尖的好手，但是這牟氏族長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開口就要一份四星級別的聘禮，想要讓咱們拓氏知難而退。」拓二定了定神，搖了搖頭嘆氣道。
「這牟氏族長還真不是個東西，四星級別的聘禮，他還真敢要!」幾名年輕的獵人聽到這，面紅耳赤，顯然是被這牟氏族長的做法給氣地。
「就說你們還太年輕，沒見過大場面。咱們拓氏，再怎麼輸人也不能輸氣勢!那牟氏族長一開口，咱們老族長就立馬拍板答應了下來。然後和老隊長兩人深入荒原石林尋找蠻獸，最後攜手斬獲了一頭三星巔峰的劍齒獅，再搭上三十多張上好的二星蠻獸皮，勉強籌夠了四星級別的聘禮，將那牟氏族長的二女兒給帶了回來。」
「正是因為族長娶了這牟氏的二女兒，咱們拓氏的名聲才在這黃沙平原上鵲起，之後臨近的一些小部落都派人過來連親，咱們拓氏單薄的人口才稍稍有了起色。經過三十多年發展，終於有了現在這個規模。」拓二說到這連連開口讚歎，老族長當時的做法讓他不得不佩服。
「還是老族長和老隊長有本事，四星級別的聘禮說答應就真地答應下來。」一干年輕獵人聽得是神采飛揚，巴不得自己穿越到三十年前，陪同老族長上門去提親。
「唉!只是可惜了那牟氏二女兒，因為天生柔弱，在嫁給咱們族長后經常卧病不起。生了蠻蠻后第二年就撒手人寰了，以至於咱們族長到現在都單身一人。」拓二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大煙袋，長長地吐了一口煙氣。
「那牟氏族長的二女兒，真的是蠻蠻的娘親?是咱們的族長夫人?」蘇穆和小胖好像發現了新大陸，盯著拓二的眼神中都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不然呢?蠻蠻打小就生地漂亮，現在長大了和她娘親幾乎是一模一樣，不出幾年估計上咱們拓氏提親的就會踏破門檻了!咱們拓氏里的那麼糙娘們，能生出這麼漂亮的閨女?」拓二瞪了一眼蘇穆和小胖，然後不再理會眾人，自顧自地倚在了木屋外抽起了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