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天芳樓(一)
一路上心裏不知哪來的氣,雪若悠隻覺堵得實在是難受。想起如今的雲逸樓,她是再也不想來了。
想到這,眼睛不由一紅,身子卻猛地撞上了什麽。
“怎麽走的路,長沒長眼睛。”隻聽得,一男子有些沙啞,又滿是怒氣的聲音。
雪若悠抬頭看去,麵前男子一身黑色華服,滿是的怒氣地看向她。隻是那怒氣在看到她麵容的瞬間,又徒然消失了。
平日裏她若撞了人,大概會覺得抱歉。可今日,她卻沒有任何歉意,一臉冷然地看了一眼那黑衣男子,也懶得說什麽,便要離開。
男子伸手擋在了雪若悠身前,“小娘子,這撞了人,這麽就想走不成。”男子拖長的聲音帶了幾分輕挑的笑意,“本侯爺,見你長得倒是不俗,也算是難得的美人。不如陪本侯進去喝上兩杯,今日之事,本侯便也就不與你計較。”
黑衣男子話音方落,旁邊幾個妝容豔麗的女子便不滿了起來。對著那男子又是輕推,又是拉拽的一陣嬌嗔。
一身材纖瘦的紅衣女子,雙手挽住那男子手臂,聲音嬌嗲,“侯爺有我們姐妹幾個陪您還不行,幹嘛非得叫這麽個女人。”話音落,又一臉輕笑地斜睨了一眼雪若悠。
旁邊幾個姑娘,你一句我一句的附和著,“就是,就是……”
方才說話那紅衣女子,又打量了一眼雪若悠,一臉輕蔑道:“看她那樣,這男人的心思肯定是不懂了。這真要侍候起來,還是得我們姐妹,方能讓侯爺滿意。”說著便朝那侯爺懷中軟軟靠了去。
“夠了,你們幾個若不想惹本侯不快,就都給我閉嘴。”男子不耐煩地怒斥道。
瞬間幾個女子倒很是聽話地閉了嘴,隻留了一臉的假笑。笑得雖假,卻也讓人看不出半分不自然。
看那黑衣男子一臉輕挑,身邊又簇擁了這麽一群輕紗羅裙的妖豔女子。雪若悠又抬眼看了一眼一旁華美精致的建築,裏麵傳來陣陣鶯歌燕舞聲,想來是青樓了。這活了千年,青樓她還真未去過,進去看看也無妨。
她好歹也是妖,即便沒什麽修為。但麵前那黑衣男子不過是一凡人,哪怕他真心懷鬼胎,也奈何不了她。
雪若悠看向那黑衣男子,聲音幹脆地笑道:“好啊,正好我心情不佳,正想喝上幾杯。”
見她答得幹脆,那黑衣男子倒有些出乎意料,不由一愣。這麽個美人,原以為還得折騰上一番,最後免不了用強的。沒想到她倒是答應得幹脆,也省了些麻煩。
黑衣男子心中暗想,麵上卻很是客氣道:“姑娘請”。
“侯爺這喝花酒,怎麽也不叫上本王。”溫潤又帶了些清冷地聲音於身後傳來。
這聲音如此熟悉,雪若悠又怎會不知是誰。她不由腳下一僵,回轉了臉看去,秦子慕竟不知何時也在此。隻見他清澈的眸光,帶了一絲寒意,於她臉上掃過,看向一旁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略顯意外道:“原來是寧王,聽聞寧王向來不喜歡這風月煙花之地,今日怎也有如此雅興了。”
秦子慕豁然笑道:“雖是煙花之地,卻是美女如雲。這美女相伴在側,何等逍遙。”他看了一眼雪若悠,又看向黑衣男子道:“何況,如今就連這女子也出入青樓了,本王來此,自是不足為奇。”
一旁黑衣男子,嘴角一勾,笑著應聲:“確實沒什麽。今日就由本侯做東,賠王爺一醉方休。”話到此,又眼神頗有意味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雪若悠,一邊唇角勾起一抹邪笑。
剛踏進這天芳樓,幾個妖嬈嫵媚的女人,便扭著小腰,一擁而來。左右一圍,將秦子慕擁住,又是拉又是靠的,“喲,好俊俏的公子啊。公子這是第一次來吧,麵生得很呢。”
一群姑娘的簇擁下,幾人來到了之前便準備好的房間。雪若悠想著,這連房間都是專門留好的,看來這個什麽侯爺應該是此處的常客。再看他那左擁右抱的樣子,隻怕非一般好色之徒能比。
那黑衣男子與秦子慕偶爾的閑聊中,雪若悠方知,原來那黑衣男子便是平宣侯蘇辰。平宣侯風流成性是出了名的,在整個漓洛國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之事了,她自然也早有所耳聞。
據說被他看上的女人,無論待嫁閨中,還是已為人婦。均逃不脫,被他玩弄一番,又遺棄的命運。她本來就覺這人一臉奸佞,不像好人。如今,越發覺得這人討厭得很。
“王爺,楚楚姑娘可是我們樓中出了名的花魁,多少王宮貴臣點了名的要她賠,姑娘還不一定樂意呢。”剛才上來的姑娘,換了一個又一個,那老鴇見秦子慕似乎都不滿意,於是便將這天芳樓‘的花魁招了來。
雪若悠不由抬眼看向那名叫楚楚的花魁。名字雖俗了些,但樣貌、氣質,卻是與之前進來的那些姑娘大不一樣的。
若柳扶風的身姿,雖柔弱了些,卻也符合了大多數男人的喜好。恰到好處的妝容,又將原本就精致的臉,凸顯得更加嬌媚可人了。
一旁的蘇辰見狀,滿臉帶笑地看了一眼楚楚,又看向老鴇。似有不滿,“你這老鴇,本侯昨日來,你還說楚楚姑娘身體微恙,不方便見客。今日這王爺來了,怎麽就跟沒事人似的了。”
老鴇自然知道侯爺是得罪不起的,忙賠笑著解釋了好一番。
秦子慕淡然道:“侯爺若喜歡,就讓楚楚姑娘陪侯爺便是。”
蘇辰本也隻是隨口抱怨幾句,如今秦子慕又開口了,他也不好多說什麽。何況,如今他心思也不在楚楚身上。隻看向楚楚笑道:“難得王爺看上你,好好伺候王爺。”
隻見那老鴇一推楚楚,使了個眼色:“你這丫頭還愣著幹什麽,快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