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得知真相(二)
聽他這麽一說,雪若悠確實感覺到有些怪異。這幾日隻要一提及翠兒的事,秦子軒都不做回應。映影一聽到翠兒,便失手打碎了杯子。而秦子軒僅因為映影打碎杯子便動怒,似乎也不致於此。這麽想來,這一切實在是有些奇怪的。她看向囂墨,“你知道翠兒的消息,她現在可好?”
囂墨鼻息冷哼道:“想來王第也不會告訴你,他是如何將她折磨致死的。”話音落,他一雙邪魅的鳳眼看向她,似乎很想看她知道這一消息後會作何反應。
聽著囂墨的話,雪若悠恍然明白了些什麽,卻依然不敢相信這一切,“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囂墨冷笑著,“翠兒如今早已成孤魂野鬼。就在你剛進宮後不久就死了,而且死得異常痛苦。她最後就是在這宅院中,被王第活活折磨致死,最終屍骨無存。”
她想著他的話,不可置信地輕聲道:“這……不可能。”聲音低得就連她自己都快聽不到。
“你若不信,大可以去問王第。但看你此時的樣子,似乎已經相信了本王的話。”話音落,他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雪若悠臉色煞白,低語道:“可是……他沒理由要殺翠兒。”
“事到如今本王也不怕你知道,翠兒是本王安排在王第身邊之人。隻因她身份暴露,王第便殺了她。”他說完看著雪若悠滿是失落悲傷的神色,臉上露出玩味的笑。仿佛在欣賞著她的痛苦,而感到滿足。
她聲音低緩而失落,“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寂寥的夜色下,屋中回蕩起他邪魅的笑聲,“他既殺了本王的人,本王倒想讓他感受下,被自己所愛之人仇恨是何等滋味。”說完又是一陣邪魅的笑,囂墨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下。
黑暗寂靜的夜裏,一雙空洞而不可置信的眼神,泛著點點星光。她想著囂墨的話,想起自己提及翠兒時映影的反應,及秦子軒發怒時她恐懼的眼神。想來不是因為一個杯子,而她當時所懼怕的隻怕不僅僅是不讓她侍候,趕她離開。而是那離開後將會發生在她身上的事。
想到這她心裏一陣徹骨的寒意侵蝕著,她無法相信他是如此殘暴之人。他雖不喜言笑,雖向來冷漠淡然,卻也不會是如此殘忍的。雪若悠雖不願相信這一切,甚至此刻,她忽然希望自己永遠也不知道翠兒的事。但如今,她又不得不相信,整個人在矛盾中掙紮著,徹夜輾轉難眠。
清晨的風和煦地吹過,輕薄的紗幔在微風中搖曳,空氣中是若有若無的梅花暗香。雪若悠緩緩睜眼,床榻前是挺拔而熟悉的身影。她麵無表情地看向他清冷皎潔的麵龐,凝視著眼前這俊美無比的臉,實在很難與囂墨口中所說之人聯係在一起。這樣俊美儒雅的麵容下,又怎會掩藏著那般的殘暴不仁。她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地,仿佛要將他看個透徹一般。
秦子軒看她異常的表情,不免有些奇怪。平日裏每次她看到他,臉上都洋溢著甜美清透的笑。可如今的表情實在讓他不解,“你怎麽了,為何如此看著本王,是傷口又疼了?”說著他伸手試圖拉開她衣襟,為她查看傷勢。她忽然拉住他扶在自己衣襟上蒼白纖細的手,朱唇微啟,卻也沒說什麽,隻是輕輕將他手推開。
秦子軒臉色暗了暗,也沒說什麽。屋內頓時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響。片刻秦子軒見她一直默然不語,於是起身欲離開。
雪若悠艱難地開口道:“翠兒……怎樣了?”
他並未回答她,轉身剛要走,她一手拽住他的衣襟。聲音低緩地吐出幾個字,“你殺了她?”
秦子軒背對著床榻屹然而立,隨口“嗯”了一聲。
如今聽他親口承認了,沒有任何解釋,雪若悠頓時隻覺心沉入穀底般。她忽的放開了拉著他衣襟的手,冷哼道:“就一定要如此殘忍嗎?”
秦子軒眉心略一蹙,冷冷道:“你又可知她是何身份。”
雪若悠冷聲道:“就算她是被派來監視你的,但你也不一定非得殺了她。”
他冷聲道:“本王給過她機會,但她卻屢次陷你於危難。你可知那日元宵為何會在塵仙穀中遇到王兄,你又可知你為何會身重奇毒。”
話至此,雪若悠不由心一冷,似乎明白了什麽。她聲音低緩,“即便如此,但你終究沒必要用那樣的方式對她,何況她或許是被逼的。”
“她是否被逼不重要。”隻是淡然的一句話,但從他口中說出卻顯得格外冷酷無情。瞬間沉默後,他便離開了。她看著他的背影,一種從未有過的陌生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