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賜死
夜色寂寥,深秋的夜裏下起了陣陣細雨,雨打在屋簷上滴滴噠噠。已是深夜,宣王府裏一片寂靜。深秋的夜裏,透著陣陣涼意。冷汐語拿著鬥篷緩緩推門走進書房,隻見秦子軒麵色惆悵挺立於窗前,深邃的眸光凝神看著窗外。
她緩緩走上前將鬥篷披在他身上,“王爺在想什麽,這夜裏涼,還是不要站在窗前的好。”話音落,隻見他依舊站著不動,也不說什麽。她輕歎一聲,柔聲道:“妾身先回房了,王爺早些休息。”說完便離開了。
片刻後炎風進來,秦子軒轉身看向他。沒等炎風開口,他急急道:“可查到什麽。”
炎風看向他,“據宮中可靠消息,皇上已知道雪姑娘身份,如今雪姑娘被囚禁於牢中。皇上將於明日在大殿上審問,隻怕到時她將公子招出。”說到這他麵露殺氣,“不如炎風今夜就設法進入牢中,將她......”沒等他說完,秦子軒冷聲道:“不可。”
炎風略帶不滿,“公子多年來的計劃,如今眼看就快完成,炎風不能看著這一切毀在一個女人身上。”
秦子軒冷冷道:“她不會招出本王的。”
炎風不解道:“公子怎能肯定她不會招出?如今大事將成,絕不能冒險,公子如今可不能婦人之仁啊!”
寂靜的夜裏一聲冷怒,“好了,無須多言,沒有本王命令你切不可私自行事。”
次日響午,大殿之上一幹人等立於殿內兩側。皇後與皇上同坐於殿上。皇後看著跪於殿下的雪若悠,神色中隱隱流露出喜悅之色。
秦子慕神色黯然,他曾去過雲蘿殿,想看看是否能找出什麽線索。隻是聽凝香說起近來雪良娣言語有些奇怪,就好像一早就預料到要發生什麽。前些日子忽然問了自己一些問題,又將一直收著的珠寶首飾給了她。秦子慕雖是奇怪,但也未能夠查到任何蛛絲馬跡。
因人是太尉府送入宮的,太尉與宣王也同在殿上。秦子軒看著跪於殿前的雪若悠,冰冷的眸光中閃著某種異樣的情緒。
皇上看向吳太尉,“這女子是太尉府送入宮的,吳太尉你可知罪。”聞皇上此言,站於殿內一側的吳太尉慌忙上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他麵色緊張,額前已是滴滴冷汗,“皇上恕罪,微臣確實不知這女子身份。”
雪若悠看向皇上,“啟稟皇上,這一切與吳太尉無關。妾身曾得太尉相救,太尉並不知妾身身份.......”她如那日皇上召見時對皇上所述,把一切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皇上麵帶怒色,看向跪於殿下的雪若悠,眼底掠過一絲深意。片刻開口道:“你隱瞞身份混入宮中,又施巫蠱之術欲圖謀害朕。這每一項都是死罪,你如今可知罪。”
雪若悠心中暗自冷笑,如今知與不知都不重要吧,她緩緩應道:“妾身知罪。”她清澈的聲音回響於殿中,秦子慕與秦子軒二人紛紛看向她。
秦子慕眼神一黯,快步上前幾步,於雪若悠身旁跪下。轉而看向皇上,“父皇,就算她是藍月國公主,父皇也並不能因此定她罪。這藍月國已滅亡,若隻因她是敵國公主便殺之,傳出去未免有失仁德之名。”
話音落皇上震怒道:“大膽逆子,你如今是想說朕非仁德之君嗎?”
尹後臉色一變,轉而看向皇上,“皇上息怒,慕兒他一時糊塗。”她看向秦子慕慌忙道:“慕兒,還不快向你父皇認錯。”秦子慕沉默著不語。
皇上看向雪若悠,冷哼道:“大膽女子,膽敢在宮中施巫蠱之術,欲圖謀害朕。來人,賜毒酒。”
秦子慕麵色一沉,眉心緊鎖。皇上已開口賜死,如今隻怕求情已然沒用。他一手拉起雪若悠,正試圖強行將她帶離。尹後見狀,迅速看向殿內侍衛,“快給本宮拉住太子。”侍衛聽令急上前,欲製止住太子。衝突中,秦子慕與侍衛打了起來。
一名宮人雙手端著盛有毒酒的銀色盤,徐徐走到雪若悠麵前,“雪良娣請吧。”雪若悠起身,顫抖著伸手端起盤中酒杯。酒緩緩端到唇邊,正欲喝下,酒杯忽然被打落於地。秦子慕一邊拉起她手腕試圖離開殿內,一邊與前來阻止的侍衛打了起來,打鬥間他極力將雪若悠護於身後。
看著殿中一片混亂,皇上勃然大怒,“快給朕拿下這逆子。”話音落,殿中其餘侍衛也一同圍了上去。頓時,殿中一片混亂,空曠的殿內盡是打鬥聲。
瞬間一道寒光一閃而過,秦子軒手持利劍,冰冷鋒利的劍刃刺入了雪若悠胸口。秦子慕頓時一愣,隨即看了去,隻見瞬間她胸口已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猩紅。他憤怒地向秦子軒打了去,秦子軒並未閃躲,隻是被他的掌風打到,不由退後了幾步。
看著軟軟向後倒下的雪若悠,秦子慕慌忙上前將她抱住,片刻手中盡是鮮血滴落。懷中女子奄奄一息,眸中閃著晶瑩的淚光。她唇角浮起一抹苦澀淒涼的笑。氣若遊絲之際,“殿下......妾身感念太子殿下為妾身所做的一切,隻願殿下安......好。”她艱難地吐出最後一個字後便緩緩閉上了眼。
秦子慕看著懷中已無氣息的女子,眸中盡是悲悸之情。眼淚無聲地滑下,滴落在她已無血氣的臉頰上。
秦子軒上前一步看向皇上,“父皇恕罪,兒臣一時魯莽。兒臣隻是不願王第為一女子惹怒父皇,一時情急便刺死了她。”
皇上看向他,眼中微有讚賞之色,“無礙,即便你不如此,她也逃不過一死。”
秦子軒繼續道:“此女如今已死,但她畢竟是一國公主,不如由兒臣將她帶離宮中安葬。”
皇上點頭,“嗯,此事就交由你處理。今日之事到此為止,都退下吧。”說完皇後與皇上便一同離開了。
吳太尉虛驚一場,最終也算安然無事。他一手試了試額頭上的冷汗,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