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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欺罔(二)

  東宮外不遠處一僻靜的山石中,雪若悠環顧四周見四下無人,便迅速換上了預先藏好的宮服,喬裝成宮女以掩人耳目。快到紫宸殿外時,她停了下來平複著慌亂的心情,片刻後故作鎮靜地走了過去。


  還未靠近紫宸殿,寂靜的夜色下隻聽守衛厲聲道:“什麽人,紫宸殿內任何人不得靠近。”


  雪若悠看向守衛,“奴婢是太醫院宮女,奉皇後娘娘之命來給皇上送藥。”


  守衛一臉狐疑地緊盯著她,“送藥,今天的藥不是送過了嗎。”


  她不緊不慢地回道,“之前的藥一直療效甚微,這是太醫院為皇上新配製的藥,娘娘讓我送來給皇上服用。”


  守衛上下打量著她,隻覺麵生,“之前怎麽從未見過你。”


  麵對守衛的質疑,她心裏不由有些緊張,卻也並未表現出絲毫的慌亂之色。她清楚的知道若此時自己稍有不慎,那麽之前所做的一切也就都白費了,“奴婢是新進太醫院的宮女,皇後娘娘令牌在此,還不快快讓開。若耽誤了皇上病情,又豈是你我能擔當的。”


  守衛聞此言不免有些失色,又看她神色自若,也並未察覺出任何可疑之處,於是猶豫道:“這。。。進去吧。”


  雪若悠緩緩走進紫宸殿,皇上寢宮內隻見皇上一身明黃色服飾,斜倚在軟榻上。她緩緩上前下跪行禮,“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上並未看她,隻是冷聲道:“平身吧。”雪若悠謝恩後緩緩起身,她低垂著頭,心裏暗自想著要怎麽說。


  皇上見她杵在哪發愣,抬眼看向她,“今日的藥不是已經送過了嗎?”皇上數月未上朝,一直稱病於紫宸殿內調養,平日裏也不見什麽人。除了每日有人按時送藥和專門送膳食的宮人外,也不曾有其他人來。


  雪若悠想著如今也隻能隱瞞身份了,但願皇上不會發現,“奴婢是太醫院的宮女,皇上久未上朝這是太尉大人讓奴婢交予皇上的。”說著將信和龍紋佩呈給皇上。


  皇上接過龍文佩和信,不由的眉心緊鎖,臉色突變,“這...軒兒。”雪若悠聽著皇上口中的軒兒,似乎想起什麽。皇上看完信,不禁長歎一聲,低語道:“軒兒,朕就知道你不會有事。”他看向雪若悠,聲色嚴厲:“此事寡人自會處理,你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半句。”雪若悠急忙道:“奴婢不敢。”皇上看了她一眼,“退下吧。”


  離開了紫宸殿,雪若悠深呼了口氣,剛剛一直慌亂的心也終於平複了些。此時不遠處,彩月看著雪若悠緩緩離開的身影疑惑道:“娘娘快看,那不是雪良娣嗎,她怎麽一副宮女的打扮在紫宸殿外。”尹慧琪一臉狐疑地看了過去,她眉心微鎖,想著什麽,幾秒後唇角浮起一絲笑意,“不用管她我們走。”


  雪若悠回到山石處急忙換了衣服,想著還是趕緊把令牌送回去的好。她拿著準備好的酒重新回到太子宮,之前離開時她便已找了借口與守衛說自己收藏了好酒,太子正巧想喝,自己過去取來。守衛看她拿著酒回來,隻當她去取酒了也就並未阻攔。


  雪若悠走進屋中隻見秦子慕還在沉睡,她小心的將令牌放了回去。為了不讓守衛起疑她並未馬上離開,隻是坐在桌前看著熟睡的秦子慕,心裏隻覺有些愧疚,片刻後便離開了。


  回到雲蘿殿時時辰已有些晚,凝香看著緩緩走來的雪若悠,一臉焦急,“娘娘您可回來了,都這麽晚了。”雪若悠輕聲道:“沒事的,我隻是隨便出去走走,沒什麽好擔心的。”


  她躺在想著這一切終於是解決了,這兩天下來隻覺精疲力盡,一種從未有過的疲憊。想起皇上剛才的反應,還有之前塵仙穀裏他無意中提及的身世,她暗自猜測著難道他所做的這一切是為了報仇。隻是想起今夜之事,隻覺,恐怕日後追究起來自己是脫不了關係了。就算皇後查不出,但對皇上隱瞞身份一事若被發現也是欺君之罪。如此境地也實屬無奈,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晃數日,午後雪若悠獨自在禦花園散步。隻聽兩名宮女一路走著談論著什麽,紅衣服的宮女小聲道:“紫依姐姐,聽說皇上找到失蹤已久的子軒皇子了,皇上今日早朝已封他為宣王。並賜了絳雲殿,將宣王留於宮中。”另一名身著綠色宮服的宮女,“據說這子軒皇子氣宇軒昂,有驚人之貌。如果我能被派去絳雲殿做事就好了,以我的美貌,說不定將來就是王妃了。”紅衣宮女慌忙看了一眼四周,因為石山的遮擋她並未看到雪若悠,低聲道:“你不要命了,這話也敢亂說。”


  從宮女的對話中雪若悠大概猜到了是怎麽一回事,她們口中所說的宣王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楚雲痕,這麽說來他就是皇上一直派人尋找的大皇子秦子軒。如今看來他應該是已經進宮了,想到這她不免有些欣喜,可瞬間又神色黯然了。


  此時承輝殿內,尹後眉頭緊鎖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秦子慕徐徐走進承輝殿,“母後招兒臣過來有何要事。”


  尹後神色凝重地看向他,“慕兒你可來了,這到底怎麽回事。你父皇已經數月未上朝了,這怎麽突然就冒出個秦子軒了。”


  秦子慕遲疑道:“這...兒臣不知。”


  尹後麵露冷色,鼻息冷哼道:“沒想到當年他跌下懸崖居然沒死,如今他突然出現隻怕是沒那麽簡單。”


  “現在整個皇宮都在母後的掌控之下,母後又何必多慮,何況這太子之位本就該是王兄的。”


  尹後怒道:“夠了,你怎能說出如此混賬話。哀家這麽多年苦心經營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就算你不理解,也不該如此傷為娘的心。 正所謂成王敗寇,就算如今你不想與他爭,但他會如此想嗎。他此次回來一定是有所圖謀,這紫宸殿外守衛如此森嚴,他既然能與皇上相認。這絕對是早有預謀,難不成這宮中有細作。”


  秦子慕略一沉呤,“這...”他似乎想到什麽不由地眉頭微蹙。


  “據說今日早朝是吳太尉帶他覲見的,看來這吳太尉與他隻怕是早已連成一氣。隻是這太尉手上握有重兵,現在若要除去宣王恐怕極其不易。”說到這尹後不由地停了下來重複了一聲,“太尉”幾秒地沉呤,“難道是她?”


  秦子慕一雙烏黑的眸子不由暗了暗,“不知母後所說是?”


  “ 哼,本宮倒是忽略了她,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雪若悠是太尉府送入宮的吧。”


  “那又如何,如此便推斷她是細作也未免太過武斷。”


  尹後麵色沉重地看向他,“皇兒你怎會如此糊塗,我看你是被那狐狸精迷了心竅了。前幾日曾有人看到她打扮成宮女在紫宸殿外出現過,難道這還不足以證明這一切是她所為。”


  秦子慕麵色沉靜,“母後多慮了,那日兒臣帶她出宮遊玩,為了路上方便是兒臣讓她扮成宮女的。回來時天色已晚路過紫宸殿,兒臣便順道去看了父皇。”


  尹後似信非信地看向他,冷聲道:“即便如此,也不能排除她是細作的可能,如今隻要動用酷刑,不怕她不招供。”


  秦子慕聲音緩和道,“現在尚不清楚情況,如今太尉握有重兵,若貿然行動隻怕惹怒太尉得不償失。她雖是太尉侄女但也是本王良娣,倒不如借此將太尉收為己用。即便不能為我所用,以現在的時機要除去太尉,也隻會魚死網破,兩敗俱傷。倒不如按兵不動另謀它法,隻待時機合適之時再一並除去。”


  尹後思索著他的話,細想也有些道理,不由歎道:“看來現在也隻能如此了。”


  太子宮內秦子慕愁眉不展,獨自坐在桌前飲酒。夜色下他眸中彌漫著深不見底的愁緒。


  時間仿佛被偷走般一晃數日過去,最近宮中倒也平靜無瀾。雪若悠坐在院中,感覺生活忽然變得簡單了許多,就好像什麽也未發生一樣。隻是自從那夜後,一連數日秦子慕都未曾來過雲蘿殿,她想著平日裏他隔三差五,閑來沒事了總是會來雲蘿殿,如今難道是發現了什麽。正想著,隻見子忻一臉開心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小腦袋微抬地看向她,“若悠姐姐”。雪若悠看到她不由地看了一眼屋外,“子忻,你怎麽來了,你自己過來的嗎?”。


  秦子忻撅了撅小嘴,“嗯,我去找子慕哥哥,子慕哥哥說要去太子妃那沒空過來,我就自己來了。”


  雪若悠微笑著,“這樣啊,今天天氣不錯,姐姐陪子忻去放風箏好不好。”


  “姐姐,你是不是和哥哥吵架了?”


  雪若悠看向她,唇角微微上揚,“子忻,怎麽突然這麽想。”


  秦子忻滿是認真的樣子,“子忻雖然不知道怎麽了,但子忻知道哥哥不喜歡太子妃姐姐。哥哥很喜歡若悠姐姐,每次我隻要說是來若悠姐姐這,哥哥都不會拒絕的。


  雪若悠看她嘟著小嘴,滿是失落的樣子,”嗬嗬,小丫頭別亂想。“說完親昵的刮了下她鼻子,”哥哥也有其它事要忙啊,等忙完了哥哥就可以陪子忻玩了。“


  ”嗯,若悠姐姐我們去放風箏吧。“秦子忻開心地拉起雪若悠的手就往殿外走。


  禦花園裏,晴空萬裏,清風吹拂著。線越放越長,風箏緩緩飛入蔚藍的天空。陽光明媚,笑靨如花,一切都融在了清脆的笑聲裏。


  雪若悠一邊放著線一邊緩緩後退,隻聽身後清脆的聲音,”喲,妹妹還真是好興致。“她停了下來,轉身看去隻見尹慧琪與秦子慕並肩走了過來。她俯身將線遞給子忻,”子忻,你自己先玩會,一會我們來看誰放的風箏高好不好。“子忻應著接過風箏,學著雪若悠的樣子在一旁緩緩地放著手中的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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