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芳華盡
這雲蘿殿不算大，宮人不多，雖幽靜卻也陽光充足，整個院落顯得靜溢而明媚。院中是一顆高大的藍花楹，早春時節滿樹的淡紫，甚為奪目。
雪若悠緩緩走進屋，房間不算大卻布置得很精致，很有古代女子閨房的特色。她收拾好東西，有些疲憊地斜倚在窗前軟榻上。清風拂過，帶著淡淡的熏香。
她麵色惆悵地思索著，想到大殿上的冊封已成事實。如今這宮中的生活隻怕是沒那麽容易的，看來日後的言行不能再那麽隨意了，否則說不清怎麽就死的都不得知。
片刻後，一綠衣宮女走了進來，“奴婢參見娘娘。”
雪若悠看著麵前女子，“你是？”
宮女眉眼含笑，聲音清脆，“奴婢凝香，今後便由奴婢侍候娘娘。”
雪若悠打量了一眼女子，一身宮女的打扮，清秀的相貌中透著幾分冷靜，與翠兒的伶俐完全不同。
雪若悠莞爾一笑，聲音柔緩，“嗯，凝香很好聽的名字。”
“娘娘，以後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奴婢。”
這一天下來雪若悠隻覺有些乏，“嗯，你先去忙吧。”凝香行了個禮便退下了。
此時城外一舊宅內，房屋雖年久失修，但整個宅院卻收拾得很幹淨，不像長期沒人居住的樣子。院子左側的房間內，楚雲痕正於案前坐著，偶爾輕抿一口茶盅裏的茶。
炎風緩緩走了進來，“公子，據宮中消息雪姑娘已冊封為良娣。”
楚雲痕瞬間沉默後冷冷道：“知道了，我讓你辦的事怎樣了？”。
“屬下已把她帶來，現在門外等候殿下發落。”
炎風下令，隻見門外侍從帶著一黃衣女子走了進來。這女子不是別人，而是翠兒。她的手被牢牢捆綁住，侍從將她帶入屋內按跪在地上後便退下了。
楚雲痕並未抬眼看她，隻是一手拿著茶蓋輕輕劃開杯中茶葉，然後輕抿一口，冷聲道：“你奉誰之命監視本王的。”
翠兒冷笑一聲，聲音低沉，“想必辰王早已知道，又何必再問。”
楚雲痕一臉平靜的看向她，深邃的眼眸如冰霜讓人不寒而戰，“毒是你下的？”
翠兒毫不畏懼地看向她，語氣中沒有一絲掩飾，“沒錯，是我下的。既然我身份已暴露，也沒什麽可隱瞞的。”她麵色平靜，仿佛這一切她早已想到，也早就做好了準備。
楚雲痕雙眼微閉，幾秒後看向她輕歎道：“枉費了她對你的一番情意。”
翠兒眉心微低，略帶愁容，“我．．．別無選擇。”說完她看向他，“辰王殿下又何嚐不是如此，如若辰王能放棄報仇，想必姑娘也不會被送入宮中了。”
“本王並未想利用她報仇，若不是你下毒又怎會如此。”
翠兒冷笑著，“果真如此的話以辰王一貫的行事，又怎會救一莫名女子，辰王派人調查姑娘身份又是為何。難道辰王從未想過利用她，隻可惜姑娘一心終究是付錯了人。何況若真要救姑娘又有何難，隻不過辰王殿下還是不願放棄一切罷了。”
楚雲痕沉默著，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眼神透出徹骨的寒冷。片刻後，隻聽到冷厲而低沉的聲音，“休得多言，解藥在哪。”
翠兒：“無可奉告。”
他唇角微勾，透著一股冷厲，“看來不用刑你是不會說了。”話音落他看了一眼炎風，示意炎風用刑。
炎風將翠兒從地上拖起，捆綁在一旁的紅木柱子上。約兩米左右的軟鞭，鞭子很細據傳是龍筋所製，鞭身柔韌表麵粗糙。一鞭下去便皮開肉綻，每一鞭都狠狠地抽打在她身上。
翠兒緊咬著唇，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龐滴落。片刻後，她渾身上下一道道鮮紅的傷口觸目驚心，唇角溢出絲絲血跡。
楚雲痕看向她，眼眸閃著嗜血的寒光，聲音冰冷，“想到沒有，本王再問你一次解藥在哪。”
翠兒冷哼一聲，聲音低沉而無力，“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
他冷厲的聲音如雪夜裏的寒冰，“好一個賤婢，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麽時候。”他唇角輕勾，眼神中沒任何笑意，“本王最近正好得了一種毒藥，不知效果如何，不妨由你來試一下。”說完拿出一顆紅色的藥丸，炎風接過藥丸給翠兒服下。
楚雲痕表情淡然地繼續喝著茶。翠兒服下藥丸片刻後，身體如千萬條毒蟲猛獸撕咬般疼痛。她原本緊咬著嘴唇使自己盡可能忍住疼痛，可如今在劇烈的疼痛下，她嘴裏發出陣陣痛苦的呻吟聲。眼中噙著的淚水緩緩從眼角滾落，與臉上的汗珠融在了一起。
楚雲痕一臉漠然，“放心，服下此藥不會馬上死，這隻是剛剛開始。隨著藥力的增強越來越強烈，一會你將感受到千刀萬剮、皮肉相離般的痛苦。”說完他輕抿了一口茶，不知品味的是茶香還是這殘酷的刑罰。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睜眼看向翠兒，“想清楚沒有，說還是不說。”
翠兒艱難的抬起頭，眼神中透著痛苦的看向他。聲音微弱無力，“嗬．．．辰王還真是費心了，可惜對我來說沒用。你殺了我好了，我是不會背叛皇太子的。”
他鼻息冷哼，聲音冷厲，“想死可沒那麽容易，本王今天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忠於他。”
隨著時間的推移，翠兒隻覺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已被剝離得殘敗不堪，任由痛苦的撕裂感吞噬著。她垂著頭，衣服已被汗水沁透。不知過了多久，感覺仿佛過了漫長的一世，隻覺生命到了極限，呼吸越來越微弱。
隨著意識慢慢地模糊，翠兒恍惚中想起了那個曾經救她於危難的男人。在最後的一絲微弱氣息下，她唇角露出一絲淒涼的笑意，緩緩閉上了雙眼。
炎風看她沒了反應，伸手試了下她的呼吸，“殿下，她死了。”
楚雲痕冷聲道：“拖出去扔了。”
“是，屬下遵命。”
楚雲痕緩緩起身看向窗外，眼眸深邃而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