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震驚的李橋

  田韶打著個哈洽爬起來,此時天才剛剛露出白肚皮。舒展了下四肢田韶去刷牙,這事昨日早晨都被李桂花呲了一頓。


  刷完牙就被叫進屋,李桂花手裏捏著一個藍色小布包問道:“要多少錢?”


  田韶也沒瞞著她,說道:“你不用給我錢,我跟田建樂借了一百塊錢。”


  李桂花急得抓著田韶的胳膊罵道:“你沒腦子啊,怎麽能跟田建樂借錢?你以後進公社小學還得靠他,現在找他借錢,到時候他不幫忙怎麽辦?”


  她壓根就不相信田韶能考進紡織廠,隻是丈夫發話了加上她也清楚攔不住田韶這才默許了。不過她想著田韶落選以後也能安心去公社小學當老師,倒也不煩躁。哪想到田韶主意這麽大,竟找了田建樂。


  田韶說道:“娘,我是借錢,又不是要錢。再者公社小學老師那工作我要去考不用他幫忙也能被錄取。”


  “你知道什麽?若是沒人打點,這個工作輪不到你。”


  田韶還真不擔心,說道:“娘,田建樂說了公社這次是公開招聘,我肯定能拿第一名。若是他們敢暗箱操作,我就去告他們。”


  若是不公開招人,直接內定了她們沒得到消息也就算了,既公開招人那就得按照規矩辦事。現在大環境其實很好,幹部大部分都很清廉,一旦上告肯定會來人查的。


  李桂花說不過她,生氣地說道;“你既這麽大主意,那這錢你自己還。”


  田韶看著她眼角的皺紋,也沒再氣她,笑著說道:“這個娘放心,我既敢借就還得起。娘,你就別瞎操心,我心裏有數。”


  “若是不想我操心,就老老實實留在家裏準備小學考試。”


  好吧,當她剛才的話沒說。


  吃過早飯田韶又帶著三魁去了縣城。因為現在個公社都在搶收,一路上都沒碰人冷清得很。


  三魁看著空蕩蕩的大路,擔心地說道:“表姐,以後要回村裏就提前捎個口信給姑父,讓姑父去接你。”


  田韶看著她問道:“怎麽了?”


  三魁也沒瞞著,輕聲說道:“我以前聽奶說德慶叔有個姐姐,是被他們家的仇人給害死的。那姓彭得看著不是好人,以後說不準會尋了機會報複。二丫她們都在村裏那人不敢動,但你回家路途那麽遠就很危險。”


  田韶點點頭道:“好,我以後要回家會讓我爹來接。對了,家裏的桃子快要熟了對吧?”


  李大舅家有十多株桃樹,都是水蜜桃,又甜汁水又多,是田大丫記憶之中為數不多的好東西。這些桃樹,是大丫外公十多年前栽種的。


  “還要半個多月才能熟,你想吃等熟了我送些到縣城來。”每年桃子熟了,李大舅都會讓兒子送些到田家。也是如此,大丫姐妹五人都很喜歡去大舅家。


  田韶什麽好東西沒吃過,哪會饞這點東西:“家裏的桃子我記得都是賣給公社的供銷社,你知道賣多少錢一斤嗎?”


  提起這件事李三魁就來氣:“三分錢兩斤。我們都挑過的,都是選了個頭大沒蟲眼的送去,可供銷社那些王八蛋還挑三揀四,蹭破點皮都不要。”


  田韶將這件事記在心裏。


  姐弟兩人到紡織廠的時候還沒到上班的時間。她讓三魁在拐角處等,獨自進廠裏找人。


  李愛華看到田韶空著手來暗鬆了一口氣,她說道:“玲玲,我媽找了從製衣廠退下來的陳姨,她從事會計二十多年很有經驗。隻是陳姨說,她要先見你人再決定。”


  陳會計知道田韶的情況後覺得她異想天開,隻是礙於李母的麵子不好直接拒絕。所以就想見一麵,這樣田韶也會知難而退。


  田韶覺得這樣更好,她也想看看對方的水平:“應該的。李姐姐,那我什麽時候來找你合適?”


  “我十二點下班,你若沒事就留在廠裏等我,若是有事先去辦事等到點在門口等我就行。我媽跟陳姨約好了,十二點在家裏見。”或許是田韶身上的那份自信,讓李愛華覺得她一定行。


  “我還要去圖書館借書,等會在那兒看會書。”


  李愛華不意外,在她想象之中田韶就是個愛學習並且刻苦努力的孩子:“那行,那你十一點半在門口等我。”


  兩人約定好以後,田韶就帶著三魁去了圖書館。


  李橋看著姐弟兩人,扶了下自己的眼鏡溫和地問道:“怎麽這麽早就來了還沒吃早飯吧?你們等會,我去給你們買兩個包子。”


  田韶趕緊道:“不用不用,我們吃過早飯來的。李叔,我帶了介紹信跟戶口本來了,你幫我辦下借書證吧!”


  以後要缺什麽書可以直接來圖書館借了。相比書店,圖書館的書品種更齊全。


  辦好了借書證,田韶道:“李叔,李姐姐要十一點半下班,我能否留在這兒看會書。”


  李橋笑著應了。


  田韶坐下來看《會計學大全》,三魁無聊得很就出去外頭轉了一圈。現在這街上也沒什麽可看的,轉一圈他就靠書櫃上睡覺。


  李橋發現田韶看書很快,一個來小時就翻了十多頁,做了兩次筆記,不過做筆記的時間很短。過了一會,李橋忍不住問道:“你看書怎麽這麽快?”


  田韶心道她這屬於複習自然快了,麵上卻不能這麽說:“重點部分我都記下了,其他的不需要再仔細看。”


  李橋看著作業本上那少得可憐的幾個字,不由問道:“你是過目不忘還是有獨特的記憶之法?”


  過目不忘的天才畢竟是少數,而且這樣的人除非特意隱藏不然早被發現了。所以相對而言,李橋是趨向後者的。


  田韶雖不知道李橋的具體身份,但根據談吐以及言行舉止猜測他是個學者:“我記東西是有自己的方法,是在自學過程摸索出來的。”


  李橋震驚不已,過了一會讚歎道:“你這孩子真是不得了,竟摸索出適合自己的記憶之法,多少人學了一輩子都摸不到門。”


  田韶有些汗顏。這記憶之法也是花了大價錢學會的,她現在真的慶幸自己生在了個好年代。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