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震動
群臣心中都略帶不滿，隻覺嬴政有些不知好歹了。
這本該皇帝決定的事，他非要摻和一手，還如此張狂，這不是找麻煩事什麽？
不過這裏畢竟的大秦朝堂，而且當著外臣的麵，他們也不好說什麽，免得自家吵鬧，讓外人看了笑話。
一時間，所有人閉嘴，靜靜地看著那匈奴使臣。
隻見嬴瑜話音落下，那匈奴使臣頓時被嚇得渾身冷汗淋漓。
“不不不，天君誤會，天君誤會！我匈奴絕沒有這個意思，我匈奴乃誠心議和，甚至願意年年歲貢，豈能沒有誠意？”
匈奴使臣普魯爾匍匐在地，渾身顫抖，連連叫道。
瞧他一口一個天君，似乎真把大秦當做天了一般。
這般卑微的姿態自然是被趙高打出來的，如今在這凶悍的秦人麵前，他一緊跟徹底恐懼了。
可是他這悲哀的模樣也引來不少同情，很多官員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這使臣未免也太卑微得厲害了吧，都這樣了還刁難人家，是不是過分了一些？
而且人家剛才都說得很明白了, 連歲貢都能做得出來, 這還叫不夠誠意？
攝政君到底想做什麽？
不說別人，就連王翦，李斯二人此刻都有些不爽了。
倒不是他們有菩薩心腸，聖母婊。實在是這使臣被打成如此模樣太不附合規矩, 再加上使臣的卑微, 饒是他們也提不起氣來。
這萬一他日大秦的使臣也被人這般對待，那成何體統？
而且兩人也知道, 此刻並不是獅子大開口的時候, 一切當以計劃為主，可不能讓長公子給攪黃了。
不過大庭廣眾之下, 他們也不好當眾反駁嬴瑜, 當下隻好保持沉默。
“是麽？”
“歲貢區區十萬匹牛羊，這就是你們所謂的誠意？打發叫花子呢？”
“據我所知，當年你們匈奴隨便一個部落孝敬胡人的歲貢都不下於六七萬匹牛羊吧，整個匈奴加起來, 少說也有三五十萬。怎麽, 到我大秦這裏, 你們就開始打折扣了？”
“這是瞧不起我大秦, 還是壓根不把我大秦放在眼裏？”
上麵, 嬴瑜聲音冰冷, 冷笑連連。
“哦, 我懂了, 你們這是見人說人話, 見鬼說鬼話是吧？莫非在你們眼裏，我大秦與那胡人無法相提並論？”
“嘖嘖, 如今胡人都不敢隨便對你匈奴動手，我大秦想打你就能打你, 要不要咱們再試一試，看是那胡人厲害, 還是我大秦厲害，如何？”
嬴瑜的話不帶絲毫感情, 說話間, 直嚇得那匈奴使臣臉色慘白，渾身都在顫抖。
不可否認，曾經的匈奴的確是讓胡人欺負的對象。
但那是曾經分崩離析的匈奴，如今形成統一證政權的匈奴, 即便胡人抓住他們的死穴，同樣也那他們沒有絲毫辦法。所以多年來, 匈奴早已經沒有歲貢胡人的情形出現了。
如今他們來歲貢秦朝已經是最大的退步，結果秦朝的威風明顯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簡單，這可快把他著急死了。
“天君，天君呐！”
“外臣沒有這個意思，真的沒有這個意思啊！”
“這樣，有什麽條件，你們在添加上去，咱們萬事好商量，好商量，好麽？”
“求求天君，求求皇帝陛下，先行召回大軍吧！”
那使臣哭了，想到還在受難的母國，當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好生淒慘。
這一幕看在其他人的眼裏，心都碎了。
包括始皇帝嬴政, 此刻也無法保持他的鐵石心腸。
不過他還是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嬴瑜，似乎在等待嬴瑜下一步的發揮。
下麵群臣見狀，也不敢過多廢話，依舊沉默以待。
畢竟還是那句話，他國使臣麵前，沒有自家鬧起來，讓別人看熱鬧的說法。
“放心，加肯定是要加的，至於商量什麽的，那就算了！”
“來，你這份議和書咱們就不用看了，聽完我的條件，你覺得能簽咱們就簽。你要覺得不能簽，那就拿回去請示你家單於，他同意後咱們再簽。若是他不高興，咱們也不逼人，這兩國合約，不簽就是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嬴瑜的聲音傳來，再次讓所有人心中一驚。
聽這攝政君的意思，完全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演戲啊！
這是真的絲毫不在乎！
難道他就真的一點也不怕弄巧成拙麽？
那使臣傻眼了，呆呆地看著嬴瑜。親眼望著嬴瑜將那羊皮卷丟下來，毫不容情的模樣。
他張著嘴，想說話，但遲疑半晌，還是放棄了。
嬴瑜也不給他廢話，朗聲道：“聽清楚了，如今是你匈奴乞和，不是我大秦乞和。首先你的明白什麽叫乞和。說到底，就是跪地求饒的意思！”
“既然乞和，那就得有乞和的姿態，你匈奴最好跟我把姿態打正咯，別抱有什麽幻想！”
“如今，我大秦的條款也不多。第一條，每年六十萬，分別為二十萬頭羊，二十萬匹馬，二十萬頭牛。記住，是沒問題的那種。但凡廋了一點，差了一點，不算數！”
“第二條，告訴你家單於，想要議和，殺人祭天。拿下你家太子冒頓，這是不可更改的要……”
嬴瑜剛要說這是不可更改的要求。
然而話還沒說完，下方徹底炸裂了。
“什麽，殺太子冒頓？”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攝政君，你不可胡來！”
“攝政君，你放肆！”
那使臣還沒表示呢，一群大臣已經暴怒了。
這嬴瑜提出來的要求，還真是一個比一個不合理。
這般對待他國使臣，豈非有辱斯文，未免太欺負人了一些。
再說，這種合約誰會簽訂？傻子還差不多！
難道別人這般對待大秦，大秦也會答應？
看不下去了，眾人真的看不下去了。
一時間，指責聲一片，喧鬧聲不絕。
嬴瑜微微皺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正要說什麽，一旁的嬴政似乎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低聲道：“臭小子，過分了。這一國太子豈是說殺就能殺的。你還不如直接殺了那頭曼單於來得痛快！”
身為一國皇帝，這顏麵二字，沒人比嬴政清楚。
如果今天被欺負的是他大秦，他就算自己戰死，也沒有聽別人的話殺兒子這般說法。
這簡直不是丟人了，就是自我打臉，傻子才會幹這種事。
至少隨便一個君王都不可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