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沒有天理

  大漠孤煙,黃沙漫漫!

  烈日之下,熱風席卷。日落,冷風徐徐!


  這是一出極端的天氣,白天和夜晚的溫度,簡直是兩級反轉!

  荒漠中,草原隨處可生,隨處可滅,唯有那巨大的綠色版圖,仿佛亙古不滅。


  那裏銜接太古混論,雪山融化,無數水流灌溉著一出出盆地,或者草原生長。


  那些盆地遠在極西,古人稱之為西域。那草原乃匈奴駐地,可謂匈奴無邊賽馬場。


  風吹草地見牛羊的場景,在這裏隨處可見。


  大漠上的英雄兒女一向豪邁,不拘小節。


  他們的生活簡樸,大虧吃肉,大碗喝酒。


  看起來似乎比中原人幸福太多太多,可往往幸福與不幸福都是同一回事,得看如可看待才行。


  漠北生活樸素,絕不是一碗酒,一碗肉就能解決的時。


  南望中原,絲麻巾毛,綾羅綢緞,胭脂水粉,五穀茶葉,那才是他們最期盼的。


  他們做夢都想有一塊可以耕種的地,可惜一切都是奢望。他們除了守著自家的牲口之外, 什麽也做不了。


  一旦哪一年天公不作美, 異常瘟疫爆發,他們連飯都吃不上。


  又或者哪一年過冬,太過寒冷,他們照樣隻能忍饑挨餓一整年。這一整年下來, 餓死凍死不知凡幾!


  這個時代可沒有後世那般多的生活優越條件, 人是完全沒有機會勝過上天的。


  所以他們南望中原,渴望中原。


  那裏的天氣氣候, 那裏的山川河流, 那裏的五穀雜糧,對他們無不充斥著難以忍受的吸引。


  在這種吸引下, 無論是為了滿足統治者的野心, 還是為了希望,他們都恨不得打進中原,占為己有。


  曾幾何時,匈奴的勇士們何等瘋狂?

  他們一個個英雄豪邁, 悍不畏死, 自名為大漠雄鷹, 無敵的存在。


  可如今, 他們囂張的氣焰便仿佛被人潑上了一盆涼水一般, 全都熄滅了。


  一個個垂頭喪氣, 無精打采, 仿佛死了爹娘一般。


  悲傷的情緒宛如病毒, 仿佛能在整個大漠傳染, 讓所有匈奴子民難堪。


  曾幾何時,他們無論如何, 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那懦弱的南人們竟能打進大漠, 將他們如此蹂躪。


  這些人太心狠手辣了,簡直喪心病狂。


  在他們眼裏, 根本不存在任何的純真善良。


  上到七八十歲的老人,下到孤兒寡母, 甚至繈褓中的嬰兒他們都不曾放過。


  所過之處, 殺光,強光,燒光,當真無惡不作。


  與曾經善良好欺負的中原人相比, 他們建築就是惡魔。


  麵對這樣的惡魔,就算凶狠如匈奴人, 同樣感覺到了恐懼,身心都在顫抖。


  如今,僅僅隻是八千人,竟打得整個匈奴毫無還手之力。


  現在的匈奴已經損失慘重,再打下去,不用等到過冬,這一年的匈奴都將承受數十年來最大的災難。


  他們真的忍受不了了。


  龍城外,四麵八方,無數藏民匯聚而來。


  這龍城雖不如中原城鎮建築輝煌,但曾幾何時,卻也是整個匈奴大漠最熱鬧最繁華的地方。


  可如今,四麵八方都是殘存的燒焦痕跡,完全來不及修複。


  “單於,乞和吧!”


  “單於!”


  藏民們用匈奴人的語言,在整座城池哀嚎,哭天搶地。


  他們真的受不了了, 寧可一輩子不南望中原,也不願意再招惹那些惡魔一般的存在了。


  匈奴王廷,輝煌的大殿中,狼皮處處。


  床榻上,蒼老的單於頭曼嘴角咯血,緩緩從昏迷中醒來。


  躺在這裏,他似乎依舊能聽到外麵的呼喊聲一般。


  他眼中帶著凶狠,隨機又閃過一抹無奈。


  北方匈奴雖然為禍南方數百年,但實際上,在此之前並沒有形成統一的政權。


  是在他的手中聯合了各大部落,終於形成如今匈奴的規模。


  如今的匈奴已經十分強大,不再如同曾經那般可以任由東邊的胡人蹂躪,也不用再像曾經那般承受西邊的月氏欺負。


  甚至在他的強大手腕下,東可抗擊胡人,西可抵禦月氏,南方更能侵略中原各國,以及如今一統天下的秦國。


  他這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帶著子民們殺進中原,謀取一份得天獨厚的生存之地。


  可是,現在的他絕望了。


  這南方的華夏人平日裏看起來和藹好欺,發起瘋來,簡直比東邊的胡人還要喪心病狂,比西邊的月氏還要能打能抗!


  說好的羸弱好欺負呢,都讓咱欺負了這麽多年,就不能讓咱再多欺負幾年麽?

  即便此生無法踏足中原,你好歹也讓咱欺負到咱死的那一天啊。


  結果臨到晚年,你給咱看你發火的一麵,這不純屬打擊人的自信麽?

  咱要早幾年死,後人或許還會記得咱南征的雄風姿態。現在後人提起咱,怕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被你南蠻子欺負地下場了。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他很不甘心,可是麵對發瘋發狂的南方華夏人,他真正的感覺到了恐懼,恐懼到比死還要可怕的感覺。


  “秦軍還沒撤麽?”


  突然,他聲音虛弱而悠悠的開口。


  “回稟單於,秦軍統兵將軍王賁說了,他尚未接到中原皇帝的旨意,不能隨意撤兵!”


  一旁,一直靜靜守護的匈奴大將沉聲道。


  “放肆……”


  頭曼單於勃然大怒,氣得臉色通紅,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半晌後,咳嗽聲停下,他又道:“秦軍還在肆意殺戮?”


  那大將點頭,道:“回稟單於,對方說了,此番奉命出征,隻有一個殺子。中原皇帝旨意不到,沒拿到議和書之前,他的職責就是殺。這三天時間內,又殺我匈奴子民三千人,焚燒屠宰牛羊近萬。應單於下達命令,我軍已經放棄抵抗,沒有阻攔,對方卻越加肆無忌憚!”


  頭曼單於聞言,瞳孔驟然放大,胸腔劇烈膨脹。


  “咳咳咳……”


  驟然間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傳來。


  一大口鮮血噴出,他整個人幾乎都萎縮了下去。


  “無恥,心狠手辣,欺人太甚,沒有天理,真是沒有天理啊!”


  “他南蠻子欺我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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