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拜師

  “快快快……又鬥上了!”


  “誰和誰又鬥上了?”


  “還能是誰?當然是儒家和兵家,這兩家又有人在街中論道台上杠起來了!”


  這一日午時,天氣正當炎熱,鹹陽學府街上,一陣騷動的聲音傳來,四麵八方,很多人都開始朝著街道中間跑去。


  夏青回頭,朝著街道中間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搖頭,繼續朝著前麵走去。


  經過長達半個多月的辛苦,終於把所有該照顧的病人都照顧的差不多了。


  從昨天開始,他就已經解放出來,並且在家裏呆了一天。


  可是一天下來,這秦大哥沒來家裏,夏年也沒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一天無所事事,也讓他有些閑不住。


  想到自己半個多月沒繼續做的事,他今天又來到了這條被中華文化所渲染的街道。


  穿越到這個時代,對夏青而言是一件很無奈的事。


  前身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完全不知道,但能被楚軍當做人質,想必是一個富貴之人,應該懂點文化。


  奈何他沒如小說上那般繼承前身的記憶,對於這個時代的文字根本一竅不通。


  更別說如今的秦朝早已廢除大篆,並且摒棄曾經的列國文字,推行秦小篆。


  他前世是一個醫生,不是一個考古學家,對於這些古文字一點基礎都沒有,在這個時代,他就相當於一個文盲。


  此前,他無法做一個醫師,身份的原因固然是致命的硬傷,但這不識字也是一個大麻煩。


  做醫師總得給人開藥方,開藥方總得識字。


  所以這近一年來,在鹹陽城安定下來後,他就一直在對自己掃盲。


  可這個時代與他的前世不同,別說九年義務教育了,連隋唐之後,麵向天下百姓招生的書院都沒正式建立起來,不說他沒錢讀書,有錢都不一定有機會讀書。


  如此一來,這學府街也就成了他掃盲的唯一避難所。


  學府街!

  自當年大秦孝公變法之後,天下士子爭相來投。


  這百年時間,正是諸子百家風起雲湧的時候,天下士子無不是諸子百家出身。這麽多各門各派的人匯聚在一起,難免會出現爭執。


  今天你吵一句,明天我論一句,各家有各家的治世理論,誰也不服誰!


  慢慢的,這條街道就成了天下士子的論道之地!再慢慢的,各家各派在這邊設立行館,類似於後世的學院。


  於是久而久之,這條學府街也就出現了,寓意天下學府匯聚一街的意思。


  像今天,兵家和儒家的學子當街論道,這是很正常不過的事情。


  而且街道上經常會出現各家榜文,有人前來觀看,便會絮叨。


  夏青對論道什麽的不感興趣,他就想學習認字,所以這些榜文前麵成了他的終點站。


  看到不認識的榜文文字,他就在旁邊待著,仿佛一個盜竊者在等待目標的出現。


  這個時候,隻要有學子在前麵路過,念出榜文上麵的字,他就會想方設法的記住。


  久而久之,一年下來,他倒也學會了不少字。


  但這還不夠,哪怕之前去各家府上為人治病,他都不敢自己動手寫藥方,都是讓人代寫。


  無可奈何,他的文盲程度還是很強。


  今天他又來到這條街道,不過這次他並不是來偷師的。


  以前是沒錢,買不起拜師禮,也付不起學費,他不敢過多嚐試。


  但如今有了夏年的幫助,救治了那麽多貴人,他也大賺了一筆。


  雖然大部分的錢都給了秦大哥,身上卻也還剩下一點,足夠置辦束脩了。


  沒有理會街道中間的論道,夏青徑直來到一座較大的院子之前。


  【禮宮】


  這是這座院子的名字,也是儒家設立在這裏的一座學府。


  此刻,學府中很是熱鬧,儒家學子們三三兩兩匯聚在一起,有一同出去觀望論道的,也有懶得出去,在學府中討論學問的。


  夏青身後背著一個籮筐,裏麵塞滿了布匹茶葉,幹肉美酒等等,站在這學府門前,就好像一個送貨的小斯一般,與那些錦衣華服的學子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咦,送東西的,麻煩走後門,別擋路了!”


  突然間,一道聲音響起。


  夏青回頭看去,隻見身後走來一個身材高挑消瘦,一身華服的男子。


  男子手中還拿著一卷竹簡,一看便知是這學府中的讀書人。


  隻是這讀書人有些高傲,看向他的眼神十分鄙夷,仿佛一個高高在上的人看著一跳流浪狗一般。


  夏青眉頭微皺,這種眼神他見多了,可依舊改不了他心中的厭惡。


  “這位兄台,在下不是來送貨物的,在下是來拜師的!”


  夏青眼神一冷,隨即收斂起來,輕聲笑道。


  “拜師?”


  那男子眉毛一挑,仿佛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


  “就你,還拜師?”


  “哈哈哈哈!”


  說話間,這男子哈哈大笑,仿佛聽見這天下最大的笑話一般,看向夏青的目光更為鄙夷。


  “怎麽回事?”


  “發生了什麽?”


  男子的笑聲太過肆無忌憚,很快吸引了學府中很多人的注意。


  一道道人影走了出來,很快把學府大門都給堵住了,有人忍不住問道。


  “哎呀呀,諸位同窗,快來看看,快來看看呐!”


  “這裏有一個要拜師的,你們說奇不奇怪?”


  那男子止住笑聲,卻還是一副很好笑的樣子,指著夏青對眾人叫道。


  夏青再也止不住眼中的冰冷,皺眉死死盯著麵前這個男子。


  自己拜個師而已,而且準備了這麽多束脩,也算不上丟人,很好笑嗎?

  正要開口,卻在這時,一道聲音傳來:“拜師而已,有何好笑的?”


  說話間,又是一個男子上前,上下打量了夏青一番,笑道:“兄台這背的可是拜師束脩?”


  夏青回頭看去,隻見來人麵如冠玉,卻一身布衣,與那高挑男子騷包的華服相比,就仿佛一個庶民與富家公子的對比。


  不過兩人的衣著形勢雖然差別很大,但兩人的氣度神態差別更大,不同的是,兩人的氣度與著裝完全相反。


  這布衣青年一臉貴氣,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


  反觀那華服男子,一身珠光寶氣也難掩他的勢利小人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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