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仙師，我瞧你眼熟啊！

  酒樽落在桌上，勾曜又把玩起他手中的貔貅，回想起前兩次相遇。


  岑安筠這女人，與從前已大有不同，若一次兩次是巧合，可今兒個……


  “殿下，可要屬下去探探虛實？”


  一身黑衣的男子正恭敬的跪在勾曜身側，藏在不起眼布衣下的暗紋赫然是僅次於蟒袍的飛魚服。


  他腰間別著一柄輕巧短小的繡春刀，不消出鞘即可看出其嗜血本性。


  說話者，正是東廠錦衣衛，李陵，乃錦衣局禦史李銘親弟。


  照理說，他萬不該出現在勾曜身邊。


  錦衣衛，直接為晉帝負責，可越過層層官階直接向皇上上奏，有權利逮捕任何人甚至於皇親國戚。


  李陵雖不是錦衣局高職，卻因其身份特殊性，是除了其兄長李銘外，在錦衣衛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晉帝聖體康健，雖看重勾曜這個太子，卻也並未直接給他支配錦衣衛的職權……


  “去探探。”勾曜抬眉，目光卻仍追隨者街巷之上穿梭的嬌小身影。


  這李銘跟福公公那老狐狸狼狽為奸，他早就知道。


  此前老家夥的野種死於非命，勾曜覺得蹊蹺，有消息道是死於國師之手，還是為了個女人。


  那陣子勾曜忙著測算之事，並未將宋誌恒的死放在心上，而今再看岑安筠，忽而聯想起那件事來，難不成，荀綏要護的人，是她？


  扔在國師府待著的荀綏，也察覺到一絲危機，他正扶肘閉目小憩間，懸在桌上的筆鬃經風吹動。


  “主上。”風馳在門外低呼，進門後俯身行禮，旋即道：“太子似乎在盯著岑三小姐。”


  “嗯。”


  風馳暗戳戳打量了眼荀綏的神色，見他好似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心下忽而生出幾分玩味：“那……屬下就不管了。”


  說罷轉身要走，一枚茶葉擦著他耳側呼嘯而過，直射入門柩之中，堪入木七分，震的他都能聽到一陣悶響。


  “都敢揣測主子的心思了。”身後男人淡然啟聲，看似不帶絲毫情緒的話語裏卻藏著柄利刃，像是懸在風馳頭上般，讓他下意識的低喘了口氣。


  果然被他猜中了，那岑三小姐在主上心裏的地位，確實不一般呐！


  風馳‘滿意’的轉過身去，臉上卻還故作幾絲驚恐相：“主上請吩咐！”


  “此人乃我破關關鍵，她的命，生死隻能在一人手中。”


  荀綏並未睜眼，隻憑冥想構造出命數輪盤，在其中探查岑安筠的星格。


  風馳暗道：懂了，生死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唄，還說的這麽隱晦，生怕壞了您的高冷人設？

  ……


  京城大道，全然不知被人盯著的岑安筠，還在物色合適的攤位，既身份已經被揭穿，也沒必要再遮掩下去。


  “佛懷，你說咱們是盤下一家酒樓好，還是走野路子？”


  佛懷輕咳了兩聲：“姑娘，這還得您自己拿主意。”


  她掂量了下手中的銀錠：“這也不少錢呢，雖是買不下豪華之處，這——”


  “鐵口直斷，不靈免錢！”


  一道熟悉的叫喊聲傳來，打斷了佛懷未說完的話。


  岑安筠聞聲望過去，眉心瞬間凝起。


  站在一側的佛懷也微驚，那人……那人她見過！


  此前還未奉命來到岑三小姐身側時，佛懷乃荀綏的親衛，亦是他在京城中的眼線，京中大小事，她可謂是百事通。


  大晉崇尚易算，仙師術士也不在少數，京城就有不少知名人物，可要數這最出名的，還是一個‘叫花子’。


  當初西市一個不起眼的小巷子裏，就支著一個算命攤子。


  那攤主身形單薄，卻透著沉穩的氣度，時常麵戴簡陋的銅皮麵具，穿著破破爛爛的粗布衣衫，身側還豎著一塊破破爛爛的旗子，上書八個大字：鐵口直斷，不靈免錢，一如眼前這攤位的模樣。


  同樣是西市不起眼的小胡同，同樣是衣衫襤褸的著裝，也還是那塊麵具，可唯一少了的，就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氣概和風度。


  “姑娘，這人，假扮您？”佛懷湊到岑安筠耳側低聲道：“可要我去助您拆穿？”


  岑安筠緩緩搖頭，行至那叫喊的‘叫花子’身前，冷聲道：“仙師，我瞧你有些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