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又是障眼法
不覺已經三更天,國師府,回來後的荀綏並未睡下。
“主上,很晚了,您還不休息?”風馳端來一盞溫茶,餘光打量著荀綏,見他黑眸半眯,手裏依舊撥弄著那串檀木香珠。
荀綏還在想方才之事,勾曜每逢十五,必會出現在花滿樓。
此前暗線已經去探過,並未發覺異常,說那勾曜隻是在花滿樓飲酒小憩。
越是正常,就越是蹊蹺,他又怎會不知勾曜的為人,倘若別無所求,怎會多此一舉?
風馳見他這般出神,又想起多日前那岑三小姐和主上在竹林的模樣,心裏暗暗揣測,他家國師該不會是大晚上思春吧?
得知岑安筠在花滿樓被太子堵時,風馳還道他前去營救即可,不想主上竟親自很出麵將人帶回,還出力不討好,被岑三小姐教訓了一番。
眼下這徹夜難眠不肯入睡的模樣,難不成……
“明日她會來,事先將局布好。”
“啊……啊?”風馳還未反應過來,懷裏就塞了張圖紙,他回過神將之打開,當即怔住。
“主上,這,這太離譜了!”風馳隻覺後腦勺一陣嗖嗖涼,頭發是一把把的掉啊。
圖紙上畫的機關術,比之從前又複雜了幾分,那岑三小姐來一次,機關就得重新布置一次,府內下人們早已苦不堪言!
對與荀綏和岑安筠來說簡單的機關陣法,對於他們這些人可是一場耗時耗力的大工程!
“怎麽,做不到?”眉峰輕佻,幽深的黑眸瞥向風馳,這還是八月天呢,那眼裏的寒芒就讓他如至隆冬,背後一陣發涼。
風馳忙不迭點頭:“做得到做得到,主上吩咐的任務,屬下哪敢說一個‘不’字?”
“知道就好。”薄唇惜字如金,未多有一句廢話。
風馳離開書房去準備機關陣法時,荀綏也並未睡下,直至卯時一刻,天將要蒙蒙亮,荀綏才拂袖起身,燭火應勢熄滅。
滿月映輝,銀芒灑落在屋內,男子月白色的中衣似與那月光融為一色。
抬手拔下挽在額後的木簪,墨絲如瀑下墜,鍍上一層淡淡的月輝,任誰看之也要驚呼一句‘此乃天人落入凡塵’。
坐在國師府高牆上的岑安筠,自是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她下意識咽了口唾沫又抿了抿唇。
介誰不饞呐!
原本還因為荀綏拿那晚之事說笑生悶氣,現下想想,她這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罷了罷了,那一夜春宵,她血賺不虧!
安太醫給徐氏瞧了病,倒是沒什麽大礙,不過是從前落下的病根,好好調養就是。
哄睡了徐氏,岑安筠也睡不著了,不知不覺就到了卯時。
算著該是用早膳的時間,她又實在是饞國師府的小廚房,這一合計,便爬牆頭來了。
正欲往下跳,不對勁,才是卯時天,怎麽眼前跟正晌午似的升起了大太陽。
“又是障眼法?”岑安筠唇角勾起一個輕笑,似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搖頭歎了口氣。
比之先前的竹林迷霧,這次的陣法是有進步,可遠沒有達到質變的效果,不還是過家家嗎!
她動作輕巧的從牆頭躍下,星眸微閉,兩手背後,想也不想的往正前方走去。
從岑安筠所在的牆頭到國師府後院,攏共百十步距離,她一邊走一邊感受周身源源不斷湧來的氣流。
不僅僅是天色,庭院內的擺設,連廊的木植,都在迷陣中移換了方位。
與那竹林迷霧完全不同的是,此次她能清楚的看到陣法內變動的景象。
“一,二,三。”岑安筠口中默念著數字。
書房軟榻上躺著的荀綏,看似在閉目養神,實則在暗暗等著什麽。
以他對岑安筠的推算,最多,不可超過一刻鍾。
倘若一刻鍾之內,她還未從著迷障中走出,那荀綏就要好好考慮考慮,她到底是不是柄利刃了。
庭外,岑安筠已在原地站住腳步,她從懷中掏出一柄巴掌大精致小巧的銅鏡,似起舞般在空中劃出幾個弧度。
“陰陽聚合,方正同辰,日落正中……”
岑安筠口中振振有詞,目光卻抬頭直視空中明豔的驕陽。
她眸中忽而閃過一絲狡黠,這陣法的命門她已經找到了,正欲出去之際心下忽而有了別的打算……
就在荀綏倚在軟榻上小憩之時,竟不隻覺間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半個時辰之後,天色已大亮。
預想之中要出現在眼前的女人並未出現,荀綏眉心微皺,她沒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