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仙師想越獄

  不待岑安筠多言,牢頭又將自己的備用被褥,準備今夜消遣的酒食,一並送了過來。


  岑安筠知道此時若是過於客套,牢頭心裏反而不安,故而也不假推辭,悉數收下。


  趕走鳩占鵲巢的碩鼠之後,便坐在軟和和的被褥上,和牢頭一起邊吃邊喝起來。


  酒非好酒,似是兌了水般無味,菜也非好菜,不過是一把花生米,幾塊毛豆腐,外加三兩條肉幹。


  但此時此刻,能在衙司的大牢中混得如此光景,岑安筠也算知足。


  酒換三杯之後,牢頭已有困意,雖有求於岑安筠,但還是按規矩把牢門鎖了起來,以防真出什麽意外。


  岑安筠一人獨坐在這陰暗滂臭的牢房中,頭上僅有一人寬的氣口,清冷的月輝從上撒下,讓人倍感淒涼。


  再過一陣,天該亮了,那張家也該派人來求她了吧。


  ……


  可惜,天不隨人願。


  直到金雞啼鳴,天光大亮,也不見有人來牢中找她。


  莫不是其中出來什麽岔子?

  岑安筠相信自己的相麵之術,絕對不會看錯。


  張茂的血光之災躲不掉,此事也絕非一般江湖術士能解決。


  可是,為何到現在也不見人來?

  焦急中,岑安筠等到了午時,牢頭給她帶來了張家的消息。


  張茂昨夜忽然吐血昏迷,府中一片混亂,幾乎請遍了京城內所有名醫都不見效,估計是中了邪。


  於是,那張大夫人王氏今日一早親自又去了西市,請了一個有名的仙師回家開壇做法,可直至牢頭打探消息之時,張茂依然昏迷未醒。


  “不找出源頭,隨便擺個法陣,當然救不回人。”岑安筠聽罷冷嗤一聲。


  “仙師所言極是,我瞧著那人或是個神棍。”


  在得知岑安筠口中的“血光之災”再次在張家印證之後,牢頭對她更是信服的五體投地。


  “張府這幫蠢貨,放在眼前的大羅神仙不求,偏要去拜那些小鬼,依我看,仙師也不必可憐那張大人,他死了也是活該!”


  聽得出牢頭語帶怨恨,雖說他家小女至此乃張謙惡行,但若不是有張茂在後維護縱容,他也斷然不至如此猖狂。


  “那張大人的死活,我並不關心。”


  岑安筠迅速和他站在了同一條戰線,“隻是我被他誣陷入獄,若他死了,怕是張府要一並又算在我頭上。”


  “仙師不是說,這是他父子二人的天譴嘛?既非仙師詛咒,怕他幹嘛?”


  “所謂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我說不是我下的詛咒,旁人未必可信,再加上張府眾人言之鑿鑿,又花得起銀子,又在朝中有關係,你說你那個府尹大人會如何判案?”


  “這……唉!”


  牢頭重重歎了一口氣,有些話不用明說。他看管牢房多年,自是知道這府尹大人是個什麽貨色。


  想到這兒,他不免替岑安筠發起愁來:“我瞧那張大人凶多吉少,若他真的就此一命嗚呼,那仙師準備如何應對?”


  岑安筠沉吟片刻。


  “所以,無論如何,現在我不能讓他死!”


  牢頭瞪大了眼睛,腦子裏浮想聯翩:“莫非仙師能隔空施法?”


  “不能!”岑安筠狡黠一笑,望了望牢頭腰間的鑰匙。


  牢頭下意識往腰間一摸:“仙師……想越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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