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顧老二的身世
說著他自己率先進入堂屋。
村長和顧青璃隨著進去。
外麵圍觀的有幾人跟著進來，站在堂屋門口，罕見的是花氏沒有跟來。
顧青璃看一眼後麵跟過來的人中有一個是村長大哥，她喊道：“大爺爺進來坐吧。”
大爺爺點頭進來。
村長兄弟和顧老頭仨坐著，顧青璃站著。
顧老頭拿出煙杆點燃旱煙，慢吞吞的說：“大哥、老二，你不用這麽瞪著我，今兒實話告訴你們吧，我那老二不是我們親生的兒子，大家都知道生產老二是在花氏娘家生的吧，我們親生的兒子一出生就夭折了。這個是在我們回來的路上撿到的，我們看著娃可憐，剛好又失去一個兒子，索性就抱回來養著。
我們養了他這麽多年，今日他傷得這麽重，我們也是實在沒有銀子拿出來為他治腿，況且他那腿治不治得好還兩說。”
說完他又吧嗒吧嗒的吸著旱煙。
當顧老二被抬回來的時候，那滿身血汙和那條斷了的腿，他整個人傻了，怎麽好好的一個人出去整這麽慘回來。
那以後的活誰來幹？
恰巧李郎中聽到動靜跟來，隻做了他力所能及的事情，這麽嚴重的傷必須上鎮上或縣上。
但醫好顧老二的傷得花上好幾十兩銀子。
花氏當時就不幹了，銀子花在顧老二身上，那明年老三和兩個孫兒拿什麽來下場？
老兩口想都沒有想便要把顧老二的身世說出來。
這樣一來，就沒有人能說他老顧家不顧顧老二了，畢竟當年要不是他們抱他回來，說不定早被野狗吃了。
顧老二應該感激他們才對。
顧長安兄弟以及外麵的人聽了都沉默不語，也唏噓不已。
怪不得顧家三兄弟就顧老二打小起便幹活，髒的、累的、苦的哪裏少了他的身影。
顧青璃聽了沒有多大意外，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在這裏，撿孩子扔孩子跟吃飯一樣正常。
撿孩子又不需要什麽手續，扔孩子又不犯法，在穿不暖吃不飽的年代裏大人都活不了，孩子扔了也許還有一條活路。
總的來說，還是窮惹的禍。
顧長安沉疑半晌問：“那你是怎麽個打算？不要他們一家了？”
顧老頭又狠狠的吧嗒一口，他抬眼看顧長安：“老二，你怎麽說得那麽難聽，好歹我也是你堂哥。”
“哼！我寧願沒有你這堂哥，說我說得難聽，那你就不要做得那麽難看。他們二房小的小，傷得傷，你總得拿個說法出來，總不能你上下嘴皮子一哆嗦說不是你兒子就不是你兒子，以後村裏跟你有樣學樣？”
顧青璃跟這村長二爺點個讚，關鍵時候能維護他們一家子，不過她沒有說話，她等著顧老頭開口趕他們二房。
這是個機會，正好可以擺脫這兩口子。
顧老頭又吧嗒吧嗒一陣後，他才道：“我的意思是把他們一家除了開去，以後老二一房與我們沒有關係。”
“啊？怎麽能這樣？我還以為頂多分他們出去，這趕出去與斷了親有何區別？”顧老頭話剛落，門外的幾人就有人訝然。
“別說話，這是人家的家事。”另外一人趕緊製止剛剛那人。
門外那幾人便沒有人吭聲了。
顧長安很是失望，他以為怎麽樣顧老頭也會出點銀子先治顧老二，沒想到顧老頭開口竟是除了二房。
顧長安氣得很，他道：“虧人家叫了你這麽多年的爹，為你們家當牛做馬供養你一大家子，到頭來卻是如此對待他們。”
顧老頭翻個白眼：“難道他不是我養大的？”
“你養了幾年？就那幾年人家早還了。撿了人家回來為何不好好待他？還不如不撿，興許他能落入一個好點的家庭。”
“行了，多說無益，我總不能不顧自己的親生兒孫吧？”顧老頭揮揮手不耐煩道。
“好，既然不是你親生的，那二妮子的聘禮銀子你們沒有資格收，拿出來，我立即出文書分戶籍。”
顧青璃聽著恨不得為村長二爺鼓掌，她還沒有見過如此公正的村長，她感激的看一眼他。
“沒有了。”顧老頭道。
“那拿你家銀子作賠。”
顧老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梗著脖子道：“沒有。”
“你~”
顧長安指著顧老頭氣得說不出話來。
顧大爺也蹙著眉頭。
顧青璃聽著他們說不出個結界來，她走過去幫顧長安順順氣兒道：“二爺，別氣了，我們一家很感謝您。這樣吧，爺，這大爺、二爺和眾叔伯也在，那聘禮銀子我們不要了，既然我爹不是爺的親生孩子，我們也不想賴著你們，讓大家為我們家做個見證，二爺您馬上幫我們出個文書，拔開戶籍，我爹等著我去想辦法呢。”
顧長安抬頭問道：“二妮子，你們不能意氣用事，還有你做得了主不？”
顧青璃：“二爺，這跟意氣用事無關，這事情我可以做主，我爹那樣了，大雙小雙又小，我娘那性子您是知道的。”
顧長安見這事情無轉圜的餘地，他搖搖頭歎口氣道：“那你們住哪裏？”
顧青璃腦子一轉道：“我們這邊山腳下那裏不是有幾間房子麽，我們搬去那裏吧。”
離得近，與老顧家斷了親，以後他們家發起來了，饞死他們，後悔死他們。
最關鍵那裏挨著上山的路，屋子後麵有好大一塊空地不說，山崖下還有一個很大的水窪，吃用水都不用去村前的井裏挑。
顧長安憂心忡忡道：“那幾間房子都快垮了，能住人麽？這樣吧，這幾天你們一家人都怕會在鎮上住，明天我招幾個人去幫忙修整修整。”
顧青璃點頭：“那多謝二爺了。”
她看一眼吸著旱煙的顧老頭，還真是涼薄又自私的人。
顧大爺，顧長安，顧老頭可是親堂兄，這性子這品性一見高下。
她也為顧老二悲哀，出生遭遺棄，又攤上這麽一對極品養父母。
不知道他知道真相會怎麽樣？
顧青璃在心裏深深的歎口氣，希望他能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