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是錯是對,是真是假
在火棉大甕的“狂轟濫炸”之下,西夏人早已潰不成軍,軍心士氣皆不可用,劉宴的出現,他的振臂高呼,點燃了大陳士卒的熱血,他們仿佛從未打過如此壓倒性的酣暢淋漓的大勝仗。
無論是玄武營士兵還是輔兵或者部族兵,此時奮勇向前,摧枯拉朽,沒什麽能抵擋他們衝殺的腳步。
衝殺了一陣,敵人開始瘋狂潰敗,殘兵敗卒開始四處退散,但目前為止,仍舊沒人捉住張勝野。
“曹都頭,張勝野就交給你了。”終於匯合的劉宴突然下達了追擊張勝野的命令,但誰都沒想到,命令竟然交給了曹镔,他的死對頭!
曹镔整個人都驚愕了,他濕潤著眼眶,頗有些負荊請罪的意思,朝劉宴道:“謝謝!”
與劉宴的高風亮節相比,曹镔也為自己的睚眥必報感到羞愧,追擊張勝野,足以讓他取回曾經失去的榮耀!
劉宴搖了搖頭:“我醜話說前頭,張勝野不知道還有沒有援兵,如果遇到援兵,不要纏鬥,也不要再追,這事兒不是撿便宜,不要掉以輕心,否則軍法處置。”
“是!”曹镔抱拳,鄭重低頭,領命而去。
麾下健兒無不意氣風發,他們從未如此高昂著頭顱,一個個士氣高漲,雞血滿滿,就這麽殺了出去。
裴東楚興奮激動地搓著雙手,禁不住臉上的喜色:“成了!這一戰到底是成了!”
“劉宴,今日過後,你必揚名天下!再沒人笑話你半句了!”
“若非使君信任,劉宴哪能成事,都是使君的功勞。”裴東楚差點沒掉下眼淚來,沒人知道他頂著多麽巨大的壓力,每一次接戰那都是賭上他身家性命的艱難抉擇。
“晚之,有你這句話,也不枉我堅定不移地相信你!”
他裴東楚相信自己的眼光,雖然不清楚劉宴發生了什麽變化,但他來到青虎堡的一切見聞,都給了他足夠的驚奇。
他並不相信劉宴能打敗張勝野,很多時候都是迫不得已,別無選擇,橫豎都是死,也隻是抱著拚一把的想法。
但隨著戰役的進展,他越發覺得劉宴自信滿滿,這種自信和深不可測的籌謀,讓他不再動搖,而此刻,終於到了收獲的季節。
“打掃戰場!”
“哦對了,盡量留活口!”
軍士們紛紛行動起來,隻是粗略估算,今次殺敵該有五六百,俘獲的就更多,除了九寶浮屠重騎和步跋捉虎軍,還有大量的輔兵和軍奴,至於其他戰利品,就更是堆積成山。
劉宴也沒閑著,在戰場上挑挑揀揀,享受著“淘寶”的樂趣,然而他很快就發現了裝死的猥瑣老頭子,李元朗。
“李老哥,咱們又見麵了,怎麽樣,這次能下決心跟著我了麽?”
李元朗抹了抹臉上胡亂塗上去的血跡,當即跪了下來,嘿嘿笑道:“李元朗願聽差遣。”
不得不說,這老油條實在有幾分本事,在這亂糟糟的戰場上詐死,這可不是拍電影,一個不慎就會被踩死。
“老哥沒傷著吧?”劉宴將他扶了起來,後者露出鼠牙,猥瑣地笑起來:“死不了死不了……”
劉宴也嗬嗬一笑:“那這些個傷員就勞煩老哥了……”
“救死扶傷乃是我輩的宿命,不是我故作清高,在小老兒眼中,隻有傷員病患,沒有西夏人大陳人之分。”
“那就好,那就很好啊,等忙完了小弟我再去跟老哥喝一杯。”
李元朗隻覺得渾身起勁,屁顛顛去救治傷員了。
裴東楚見得此狀,也很是不解:“晚之啊,你為何對這老兒另眼相看?”
思結白草也很是不解,雖然不算專精,但她的醫術也不差,劉宴對這李元朗反倒對她還要好,難道說……劉宴喜歡男人?
可就算喜歡男人,也應該喜歡風流倜儻的俊俏小哥哥,怎麽會是李元朗這樣的猥瑣老男人?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越想越氣!
麵對裴東楚的疑問,劉宴也不隱瞞:“這李元朗雖然醫術不算精湛,但應該是我目前遇到的所有人當中,最適合人體解剖生理學的人選……”
“人體解剖生理學?”裴東楚也愣住了:“老夫雖然不是科舉出身,但四書五經等諸多聖賢學說也是聽過的,這人體解剖生理學又是哪一本?”
劉宴嗬嗬一笑:“眼下八字還沒一撇,不過是我的一個異想天開,使君就當我是胡鬧吧。”
劉宴從來都是讓人看不透的高深,裴東楚也就不多問,趕忙組織人手去清理戰場。
思結白草卻有些欲言又止,劉宴看得出來,笑著道:“這次謝謝你了,往後還得勞煩你教導特勒鷹義和野古拔獨他們學習官話,如此一來,就不用你這麽操勞地從中翻譯了……”
“嫌棄我?”
“不是……是覺得你太辛苦,而且從中翻譯很浪費時間,溝通效率也低,倒也不是質疑你的官話水平,文化差異等等因素,都會造成翻譯上的錯誤,這個……”
也不知為何,看著思結白草那幽怨的目光,劉宴反倒有些越描越黑。
思結白草算是徹底氣惱了:“你若是嫌我翻譯不好,大不了我回北麵去就好!”
劉宴突然舉起手來,輕輕地在她臉上抹了一把。
“你……你這渾人怎麽還動手……”
“你臉上有血跡……”
劉宴亮了亮大拇指上的血跡,領錯情的思結白草也是尷尬到摳腳,氣惱道:“劉宴你個大傻子!”
轉身要走之際,劉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以後咱們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
“過命的交情?”思結白草頓時臉紅起來。
然而劉宴卻又點頭道:“是,不都說嘛,真正的兄弟是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分過贓,一起嫖過娼,咱們也算是一起扛過槍了……”
“所以我以後就是你兄弟?”
“那當然!”
“要不要挑個時間一起去嫖過娼?”
“也不是不行,我也想看看這年代的服務行業到底是怎麽個模樣……”劉宴還以為思結白草在開玩笑,自然而然地接茬,但思結白草甩開他的手,差點沒賞他一個耳刮子。
“劉宴你個渾人,但凡有打仗的三分本事,老娘也不至於被氣死!”
劉宴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見得時機差不多了,趁熱打鐵地問道:“所以……在部落的時候,我們有沒有……”
思結白草恍然大悟:“原來故意激怒我,就是想套我的話,我現在就告訴你,在部族裏什麽都沒發生,你滿意了吧!”
劉宴也是哭笑不得,行了,這次算是徹底把這個事搞成了羅生門,沒法分清她到底說真話假話了。
“這事對你真有那麽重要?”
“當然重要,我不是不負責任的男人,如果真的犯了錯,我會負責到底,如果沒有,也算對得起青雀……”
“所以,我對你來說就是個錯誤?”思結白草是徹底氣壞了,她思結白草可比拓跋青雀更漂亮更迷人,怎麽到了劉宴這裏就這麽一文不值?
“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
思結白草雙眸含淚,委屈到了極點,為了劉宴,她放低了身段,為了劉宴,她上了戰場,為了劉宴,她幾乎沒有半點女兒家的矜持,可到了他嘴裏,卻成了錯誤,成了笑話。
他根本就沒看上自己,千方百計確認那件事,不過是為了負責任,真是可笑。
劉宴正要解釋,此時韓賞卻急匆匆來報:“南邊來人了!”